第七章 先畫一張大餅

幽靈三言兩語解決掉一件大事，心情頗好，於是自請，就要給小白菜來兩下。

李大人嚇的又要跪下，幽靈不緊不慢道，「皇上，李大人，這也是對天賜新糧的尊重啊！」

顧懷義一想，好像是這個理兒。

至於李大人，也是好奇這小白菜是何滋味，說起來，這些新作物頭上可還頂着他的名號，沒道理自己還不能吃，這樣一想，於是也就穩如老狗。

幽靈借了廚房，隨意霍霍了幾下，便盛入玉盤，本就不是什麼複雜的做法，沒等幾分鐘就好了。

被暫時請出御膳房的一眾廚子，驚的下巴都合不攏，長公主親自下廚？這是今年最大的笑話，但是沒人敢笑出來……

一盤鮮嫩可口的清炒小白菜，一登場就俘獲了小皇帝和李大人的心。

「這、這、這菜也，太鮮嫩了吧，甘甜多汁，一口吃下，整個人都舒爽了。」李大人這會兒也是激動的無以復加。

顧懷義吃的兩眼放光，這可比葵菜好吃多了。

幽靈也吃了不少，這幾天不僅要吃腥氣重的肉，還要喝李太醫開的葯，真是比尋死還遭罪。

「那其餘作物？」顧懷義是真的開心，這還是其中一種呢。

「別的還沒到成熟的時候，等熟了，我就親自摘了送來給你一個品嘗。」其實她小世界有成熟的，但是在現實里，所有作物都要遵循自然規律，若是她在這個季節拿出成熟的小番茄和綠油油的黃瓜，被有心人抓住了就麻煩了。等以後倒是可以弄個大棚蔬菜，現在還不是機會。

「好，那就說了，朕要做第一個品嘗的，皇姐可不許偷吃！」

幽靈沒想到這便宜弟弟還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也許是平時他一直表現的太老成，也就忽視了，幽靈不由心疼。

「行，莊園種的一定第一個給你嘗。」公主府的就隨自己處置了吧？

顧懷義得了幽靈承諾，得意地鼻子都要翹上天。

一旁的李大人看的好笑，心裏的焦慮也少了幾分。

之後便是商量如何種植新作物，需要多少人手，考慮到安全問題，還需要加派護衛24小時不停盯着，在沒有出結果之前還需要保密，如此就得先委屈皇姐和李大人了，顧懷義不由感到愧疚。

幽靈是無所謂的，她本就是長公主了，封無可封，這些功勞放在她身上還不如重新培養一個自己人，使其有對抗丞相之力。而李大人就是這個人選。

三人商量半響，終於定好了一份完善的安排計劃。

首先是選取可靠人手把莊園里的旱田改水田，其次就是所有新作物的栽培管理，事無巨細都要記錄下來。

人手五分之三是皇上提供的，絕對忠心可靠，主要負責守衛莊園，保守秘密。其餘是長公主提供的，都是曾經母后的手下，母后故去便一直留在她身邊暗中保護，新作物一事事關重大，只能大材小用了，讓他們跟着自己學習種植技術，再把作物的生長過程記錄下來。

至於李大人，李大人只要把他自己帶去莊園就行了，每日負責整理所有記錄，這樣她就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所有事情商量好，幽靈就打算回公主府安排了。

於是，這一個上午所有人只知道長公主拎了兩把草入宮，李大人隨後，三人談了什麼無人得知，再接着長公主借了廚房炒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皇上龍顏大怒，卻不想，無事發生。雖說長公主親自下廚，可到底有失身份，皇上怎麼就一點沒怪罪？

眾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丞相府

丞相杜元清正在練字，一筆一頓鐵畫銀鈎，京都瑣事好似與他完全無干。

紫檀桌案前，正恭恭敬敬地跪着一個人。

「都談了些什麼。」這個談了些什麼指的是誰，兩人都清清楚楚。

「回相爺，屬下無能，未能探聽到。」程風心中不自覺緊張，沒有探聽到實情，是他失職。

「無礙，聽說李仲生也去了。」杜元清動作儒雅地沾了墨，神情專註地臨慕字帖。

「是，就在長公主到皇宮半個時辰后，李仲生策馬出府，直奔皇宮。」

「長公主只帶了兩把草？」

「呃……是這樣說的，很多人都看見了。」

「可知道是何物。」

「這個……屬下不知，聽人描述，說是從未見過，許是野草。」

「李仲生北上時，長公主曾托李仲生尋奇花異草。去查查看，都尋了些什麼。」

「是！」

長公主，倒是有點兒意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抗住老夫的一擊。

另一邊，幽靈同李大人一齊出了皇宮，然後默契道：「李大人，談談？」

「長公主可否有空？」

「那便去雲茶社吧。」雲茶社是京都有名的茶樓，茶樓最是得文人墨客喜愛，就連許多達官貴人，閑的沒事也跑去湊個雅興。

雲茶社一間雅間中，幽靈隨便點了個雨露茶，味道勉勉強強。

「長公主，下官可是惹您了？」李大人現在終於找到機會大倒苦水。

「並沒有」才怪！幽靈想了想，開始畫餅，「有一個地方，百姓的碗裏盛滿了香噴噴的白米飯，菜桌上擺着各色各樣的佳肴，嫩綠的小白菜，軟糯的土豆，酸甜的西紅柿，吃不完的雞蛋，成條的風乾的臘肉。人們可以穿各種材料製作成的衣服，夏天的時候涼爽舒適，冬天的柔軟保暖，所有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大人聽得沉默半響，這莫不是人間仙境？

「真有這樣的存在嗎？」長公主這個餅實在太大了，明知道這事荒唐，又忍不住希冀。

「如何不存在？」幽靈反問，「這就是大朝的未來！」

李大人心中的震撼不可謂不大，大朝的未來，大朝真的可以永遠這樣的未來嗎？

「長公主今日所說的新作物，就是那個仙境的嗎？」

「……不錯。」仙境？小老頭你想像力蠻豐富，很會替本公主找借口。

「大朝終有一日會變成長公主說的那樣？」

「本公主可以立誓！」

「下官明白了，但憑長公主吩咐！」李仲生深深鞠了一躬，這一次，他堵上所有，去期一個渺茫的未來。

這一刻，他不去想長公主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他只想，讓這一切變成可能。

「李大人嚴重了，以後還要勞煩李大人多盡心了。」幽靈暗道，還好忽悠住了，以後白得一個打工仔。

李大人既決定要聽從長公主，自然要為長公主考量，何況，那件事和他也有關係，於是便道：「長公主，下官每次送進宮的花草都有記錄在冊交給行中司的。」言下之意就是趕緊銷毀證據，畢竟那冊子上可沒有水稻棉花什麼的。

幽靈聞言，內心驚訝於李大人心思敏捷，面上卻不漏分毫，「冊子在本公主這。」

李大人頓時複雜不已，「如此，便着手莊園之事吧！」原來最深藏不露的是長公主，誰特么說長公主是個戀愛腦的，還一顆心掛在陸將軍身上，就陸將軍那腦子，怕是被長公主玩死了都不知道。

「改水田也需要功夫，五日後吧，你去莊園等本公主，左右你已經拿了密旨，也沒人敢攔你。」

「如此下官就先回去安排一下。」

幽靈點了點頭，示意李大人可以先行離去，至於她，當然是繼續喝茶了，這茶雲社的茶有好的有壞的，取長補短嘛，改天自己也琢磨弄一個出來。

李大人興沖沖退了就打馬回府，不同於來時，此時的李大人心情是好的無以復加。

李大人和長公主去了茶雲社，李大人獨自一人回府，這些消息一一又傳入京都各處，有心人就前去李府拜訪，想打探虛實。

至於為什麼不是去長公主那，當然還是柿子挑軟的捏。

但是沒想到李大人打的一手好太極，不管來人說什麼，都是笑眯眯軟綿綿彈回去。

眾人無法，又不能去問皇上，心底狠的牙痒痒，又無可奈何，別提多憋屈。

李大人則是得意的很，看來還是自己得長公主信任啊，如此大事選擇了他。此時的李大人並不知道，幽靈選擇李大人多多少少有點想坑李大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