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克的漁民（其一）

蔚藍的天空，湛藍的大海，目之所及的景色，便是阿塔克漁民所常見的。除此之外，便是背後巍峨的高山，群山環抱之內，是一片富饒的盆地。盆地之內是一片繁華的城市，叫做阿爾特城，那裏住着神明的僕人以及統治這篇阿塔克大陸的貴族和富商。這便是阿塔克，在阿爾維克語中意為水上的陸地，是阿爾維克人世世代代生在的地方。

......

清晨，穆克望着遙遠的大海，今天是他的成人禮。阿塔克漁民成人禮便是在一個月內捕抓一種名為「泰里斯」的魚，並把它的眼睛敬獻給神使，獲得立足於這片大地的資格。否則，則視為神棄之人，而他們將會被驅逐出大陸。泰里斯魚的眼睛猶如寶石般晶瑩，而泰里斯的魚肉特別神奇，入口即化，吃后便讓人如入仙境的滋味感。深受貴人和富商的喜歡，一般漁民捕獲了一條泰里斯，一年的生活費用就有着落了。但它並非易捕之魚，除了運氣好偶爾能在海岸上遇到浮潛的，否則要到風暴海域內捕抓躲在靜風帶的它們。

「哥哥。」

一聲清脆的聲音讓穆克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那是她的妹妹靈殊。

「要準備出門了嘛......」靈殊擔心的問道。

「嗯.....別擔心，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畢竟哥哥可是受神眷顧的哦。到時候，等哥哥把魚眼敬獻給神使后，除了大部分魚肉賣給城裏的大人物外，我還會偷偷留下一點點魚肉給小妹。」穆克寵溺的看着妹妹說道。

「好吧，那你要小心，早點回來。」靈殊一臉期待的看着她的哥哥。

「嗯，好！我很快就會回來。」穆克爽快的答應了妹妹。

穆克所說自己是神眷顧之人並非自誇，而是在他小的時候，便在一個昏沉的傍晚中見到一條泰里斯魚幽幽的盯着他。當他發現那束目光后，興奮的叫來周圍的漁民。他的叫喊很快引來了周圍的漁民的注意，而寶石般晶瑩剔透的魚睛更是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可惜魚很快被驚動了，打碎了水面夕陽的浮光，在漁民的視線中消失了。即便如此，穆克依然被漁民們稱為被神眷顧的人，要知道，能遇到一條泰里斯有多難啊！也許這就是穆克剛剛失去雙親后，否極泰來的跡象吧？也許是自己在海難中死去父母對自己的祝福，想到這穆克對前段時間昏昏沉沉的日子一改面貌，決心要好好照顧好妹妹。雖然說，阿塔克漁民是沒有資格進入阿爾特城，但是若是得到大人物的賞識，他們還是有資格住在圍繞阿爾特城的山地上。這樣就不用帶着妹妹，疲於躲避海嘯與颱風的襲擊了。

準備妥當后，穆克便駕着他的小船駛向無際的大海。

......

在孤零零的航行在海面上，穆克感到寂寞與孤獨，前往風暴海域捕抓泰里斯是考驗勇敢和毅力的行為。很多人在難耐得住寂寞，最後無果而歸。

也許穆克真是上天眷顧之人，出發了一天，依舊是海平風靜，鷗鳥飛躍，細浪拍打着他的小船。如果不是肩負重任在身，他也許會在這愜意的海面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已夜，他慢慢的點起了漁燈。坐在艙外，此刻沒有白日的喧鬧，唯有滿天的繁星與其作伴。悵惘神天，他不自主的放鬆下來，期待着未來入山生活的日子，再也不用害怕風暴與海嘯而奔走的日子，自己妹妹也有個安定的家。不一會，穆克便不由得進入睡夢當中，也許夢到了自己的父母，他輕聲囈語道：「爸，媽，我會將小靈照顧好的。」

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海潮聲驚醒了穆克。出於本能的反應，他警惕的向四周望去，海水漸漸的推着他的小船向某個方向運動，一開始還很慢，但是水流隨肉眼可見的變快。此刻，穆克也多說，抄起船槳立刻頭也不轉的往回划。溯流越來越快，穆克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很危險。

「呼哧，呼哧....」穆克賣力的划著，被曬得黝黑的臉龐也透露出變得泛紅的血絲。

「妹妹還在家裏等着我呢，」他祈求他的聲音能被上蒼所聽見，「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終於他再也抵不過那海洋的偉力，穆克感覺自己似乎被抬起。很快的抓住船檐，驚恐地向船的後方望去。

「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內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我還能活下來嗎？」

「啊！」

他最終還是掉進黑洞裏面。

終於他掉入了那個黑洞中，往頭頂望去，那是他最後對人世的眷戀。黑洞慢慢的擴大，終於到達一定限度之後，再次慢慢的往回運動，合上了。海面再次恢復了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過了很久，穆克蘇醒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想揉揉眼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手夠不著。他睜開眼后，發現自己漂浮在一片山巒的上空，「這是哪？」

忽然巨大的黑影朝這邊移動，穆克下意識的向上看，是一條龐大的鯨魚，周圍還游弋著無數的魚群。而此刻他也明白了，他現在是在海底，他變成了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