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誰算計了誰
地宮一頭連接着軍營，另一側則是一處草木茂密的山丘。
站在山丘上，唐寧看着遠處激戰的兩股軍隊，眉頭皺了一下。為什麼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李湛的身影，連歐陽珣那騷包的東西也沒有在戰場，難道說兩人坐鎮軍中。
唐寧再把目光投向正在拿刀互砍的軍營，也沒發現一處被重點保護的軍帳。
那兩個人到底去了哪裏？
「姐姐！」就在唐寧觀察戰場、軍營形勢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唐清，你怎麼在這裏！」回頭看到唐清，唐寧立即把那人拽到草叢中。她不明白原本應該回了唐門的唐清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
「姐姐，姐夫被困了，你快去救救他。」唐清說話時有些泫然欲泣。
「是嘛。」唐寧的話中讓人聽不出情緒。
「姐姐，他被我哥哥綁了，我們快去救他吧。」唐清抓住唐寧的手，有些急切的想要把她往外邊帶。
春末的草散發着陽光的香味，除此之外，唐寧還嗅到空氣中淡淡的花香。
唐寧本欲推開眼前的人，但在嗅到花香后卻跟着她走了。
或許是唐清領的路很對，一路上兩人竟沒遇到太多阻礙。兩人解決掉帳門口的幾個守衛，便順利的走了進去。
「人很齊全。」唐寧進去后，對着營帳中的人點了一下頭。
「你看到本將軍竟然不驚訝。」尉遲凌坐在書案前看着唐寧，嘴角溢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下次將軍讓尉遲小姐假扮成舍妹時，身上不要待香囊，我妹妹唐清從來不喜歡茉莉花的味道。」無視營帳內的其他人，唐寧很是自來熟的做到一方軟榻上。
「不愧是……本將軍欣賞的人……明人不說暗話，本將軍之所以請唐將軍來，是因為知道唐將軍的些私事。若是唐將軍肯為我效力。在我軍中的待遇絕對比李湛開的高。」
說的簡單點，尉遲凌想要唐寧為他所用。
「看現在的局勢，尉遲將軍敗局已定，憑什麼說能開出比李湛更高的條件。」沒人會在手中拿着實實在在的實惠時，會去拿草圖上畫的肉。
「大膽！」唐寧的話音剛落，就有一把刀架到她脖子上。
「如果我是尉遲將軍，看到這血衣，應該先奉上治病的良藥，而不是討論其他事。」唐寧指一下自己的衣服示意她現在受傷的厲害。
「唐將軍果然很不一般，來人上藥。」尉遲凌說話間擺擺手示意架在唐寧脖頸的刀拿走。
唐寧知道自己現在這副小身板有多麼經不住折騰，所以很是爽快的接受了尉遲凌的傷葯。那藥效非常有效，唐寧塗到身上后，傷口上立即傳來一陣涼意。
「如果尉遲將軍在這兩個地方安排人馬，戰局可能馬上扭轉。」唐寧的手指在地圖上指了兩下，尉遲凌眉頭先是皺了一下，馬上眼露精光。
「唐將軍真乃神人。來人，龍驤將軍馬上帶五千人馬到這裏，聯合左翼人馬對北軍包圍，」右中郎將帶三千精兵在這個地方待命，圍剿李湛殘部。
唐寧的手指一動，尉遲凌閉塞的軍事思維突然活躍起來。
唐寧指的這兩個地方非常關鍵。如果尉遲凌在這個增派軍隊就可以把戰場上的西軍聯成一體，同時攻守具備，而李湛的軍隊則會腹背受敵。
……
……
「王爺，軍中有變。唐將軍已經找到，正在尉遲凌軍中，還在為他出謀劃策，我軍正被圍困。」
漆黑的地宮中，正在李湛對着一地的鮮血全身字微微顫抖時，突然有個黑影閃出來，跪在地上說道。
「我們，回去！」兩個字似乎從牙縫中發出，李湛握著從地宮中撿起來的一塊不起眼的石頭，把小毒蛇桃花放下，示意它現在自由了。
唐寧，唐寧，李湛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心中狠狠嘆了一口氣。
但讓李湛更嘆息的是走出地宮看到的外面形勢，尉遲凌的西軍只是稍微一變動，就和戎狄軍隊成了前後擊打之勢，李湛北軍雖是勇猛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傷亡越來越多。
「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身盔甲的宋書站在李湛身邊，說話的聲音有些焦急。
眼看北軍就快撐不住了，他手下最精英的一百人如果再不動，這局勢……恐怕有變。
「等。」李湛的目光始終落在地圖之上，嘴中卻只吐了一個字。
「王爺，歐陽公子對唐將軍有意，現在讓他去完成這件事……合適嗎？」宋書從沒有質疑過李湛的決定，但此時……在北軍的生死存亡之際，他卻動搖了。
「沒有比他更適合了。」李湛的手指輕輕摸着手心的石頭，語氣中有微微的嘆息。
「牽我戰馬過來，本王要親自上陣！」李湛說着大步朝軍張外面走去。
「王爺，你的傷……哎，這又何苦呢。」宋書在背後稍微呢喃了幾句，然後便跟着他出去了。
落入陷阱的傷還未曾全好，李湛身上的傷究竟如何，也知道整天守着他的宋書知道。
比起上陣殺敵的李湛，有美人伴着的歐陽珣顯得愜意了很多。
「你怎麼知道是我。」歐陽珣摸摸自己化妝的極好的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唐寧。
他本來就相貌俊美，化妝成小丫鬟后，更是容貌秀麗。以他如火純清的演技，完全瞞過了尉遲凌，卻不料被唐寧探出。
「你摸我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唐寧看着歐陽珣，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很想知道你們在等什麼，難道是西軍投敵賣過的證據，難道你們還需要這個？」
「我需要尉遲家地下寶庫的鑰匙。」面對歐陽珣說的很坦然。
「這是要我幫忙？」
「目前你最適合。」
「你覺得尉遲凌對我有多少信任？」
「半信半疑，這最好了。」
「讓我想想。」
唐寧看着歐陽珣與秦邵陽相似的臉，不知為何，竟然無法不答應。就在方才，她突然回想起兩個人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
那種血腥的生活，原以為平淡如水。但比起現在的日子，唐寧卻開始回憶從前。
「歐陽珣，戰場與周圍的形勢瞬間萬變，我無法保證繼續給尉遲凌提供什麼可建樹的資料，所以，最好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否則……我很難做。」
唐寧此時說話十分的認真，既然決定站在李湛、歐陽珣這邊，她便要了解這一切的局勢。
這不是掌控欲，是職業素養。
雖然在唐寧的指點下，尉遲凌的西軍雖有了起色，在李湛親自加入戰局后，優勢卻又不明顯。
「唐將軍，你看……我們該怎麼辦？」蓄謀已久，卻又占不到上風，無奈之下，尉遲凌繼續求教唐寧。
「勢均力敵，這個不好辦。」唐寧看着地圖，眼神中沒有太大波動。
當然，這只是表象而已。
因為一旁扮作投懷送抱婢女的歐陽珣正樂滋滋的「猥褻」她。若不是唐寧懷中的毒蛇震懾，想必歐陽珣此時的動作會更誇張。
「唐將軍少年英豪，若是這次能幫我破敵制勝，我尉遲凌願與唐將軍半分西北軍。」見唐寧猶豫，尉遲凌馬上做豪情壯的誇下海口。
「權勢雖然誘人，卻不是人人都喜歡。尉遲將軍的小妹活潑可愛，美名遠揚，我唐門有一弟弟對其愛慕已久，若是將軍願意讓她下嫁，那在下必然願肝腦塗地相報。」
唐寧每個字說的很慢，但尉遲凌聽了，臉上的表情卻像吞了個蒼蠅。
「如果尉遲將軍覺得為難……」
「不為難，唐將軍如此說，自然是再好不過。」尉遲凌很快臉色轉換過來哈哈大笑。
「等戰局結束后，本將軍立即送小妹前去唐門。」尉遲凌說着，寫了一份契約給唐寧。
唐寧揣起契約就開始看牆上的地圖，若是一般人看，這局勢自然是勢均力敵，但若是了解陣型的人看，卻知道尉遲凌擺的蛇陣完全被李湛的牛陣狠狠的壓制着。
「勢均力敵之下，最重要的便是士氣。如是有了士氣，便可以一當十。若是將軍能捨得付出，西軍的形勢會馬上逆轉。」
「升軍爵，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軍爵有限，況且，若是人人都升了，這和人人沒升又有什麼區別。將軍不妨給他們看的見的實惠。」
「看的見的實惠？」
「將軍可知這世上最讓人開心的事是什麼？」
「難道不是美人？」
「將軍可以把手放到這裏面。」唐寧說着，從身上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口袋。
尉遲凌雖是懷疑，覺得唐寧眾目睽睽之下不會耍什麼陰謀，便把手伸了過去，摸到裏面的東西，一下子笑了。
「唐將軍好計謀。」那東西，的確最容易調動人的情緒。
尉遲凌採納了唐寧的意見后，便讓人去準備給士兵發福利。
唐寧口袋中的東西是黃金，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比黃金更讓人開心。
無關財富，心理作用。
雖然暫時得到尉遲凌信任，但入夜之後，唐寧一直淺睡。就在這時，落在她床邊的石子聲，讓她一下子清醒。
投石問路？
為了不打草驚蛇，唐寧繼續裝睡。
「唐寧……」一個聲音試探的呼喚着她的名字，熟悉的聲音讓她全身一凌。
「唐寧……」歐陽珣又試探的喚了幾聲，才放心的轉身而去。
就在他飛身閃出帳篷時，躺在床上熟睡的人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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