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脾氣
高考日期一天天推進，郁憶總有些不詳的預感，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壓力太大，直到聽見景知苑夫婦的對話。
午飯時本想對自己好點，多打了幾份菜，沒想到卻味同爵蠟，外加上生理期，腰疼腿疼肚子疼的，看人民幣都不覺得親切。
以往午飯後都是回教室補覺，今天卻不由自主的走向操場。
晒晒太陽，感覺腹部的涼氣消散了不少。
嗡……嗡……
景擷：【回教室了嗎？】
郁憶：【沒，在操場。】
男生宿舍422。
「喂，午休鈴聲響了，你去哪？」宿舍里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嗓子。
景擷：「出去一趟！」
外面的陽光刺眼，溫度已和夏天沒有什麼區別。
景擷繞了幾步路，去了趟校園超市，跑到操場時見郁憶雙手枕在後腦，曲折一條腿躺在草坪上，周圍並沒有什麼人。
心跳漸漸平緩，他鬆了一口氣。
「怎麼來操場了？」
郁憶聽到景擷的聲音，用手肘支撐著起來，光太強烈，只能用手遮住，勉強睜眼。
「晒晒太陽，殺菌消毒。你怎麼來了，不午休嗎？」
我以為你跟那個送情書的男生又遇見了。但這話不能說。
「我也來晒晒太陽。」景擷說着坐在她對面，把剛買的雪糕遞給她，「吃嗎？」
雪糕冒着白氣，袋子上還有霜，明顯剛從冰箱拿出來不久，若是在平常還挺令人感動的。不過此刻，郁憶只感受到了從小腹傳來的陣陣刺痛。
「愛吃你自己吃！」郁憶抓起雪糕扔到了景擷懷裏，之後還拍了拍手，彷彿碰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前段時間還沒這麼高的溫度都吃的那麼不亦樂乎，景擷看看包裝，是她常吃的牌子，這麼快就換了口味？
「嘶！」郁憶捂著肚子，皺了皺眉頭，心想，肯定是雪糕的存在影響到了她的血液流通。
「你……你等一下。」景擷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拿着雪糕往教學樓方向跑去。
郁憶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還是捨不得。
如果以後見不到了，應該會挺傷心的吧？
五分鐘後景擷再回來時，已經把郁憶的杯子拿過來了，不用想都知道，裏面肯定裝着熱水。
「喝點水……可能會舒服點。」
郁憶接過杯子，仿若漫不經心的問：「你要出國啊？」
「啊？」景擷愣了兩秒，「還沒確定下來。」
郁憶擰好蓋子，右手掐著草頁，低着頭又問：「哪個國家啊？你有目標院校嗎？」
「都沒定呢，就是前段時間隨口提了一句，沒想到我爸媽記住了。」景擷仰著頭閉上了眼睛，臉對着太陽。
郁憶回憶昨晚蘇姩和景知苑的對話，蘇姩問他材料準備好了沒，說馬上高考了，不能耽誤景擷出國。
兩個人的態度都那麼嚴肅，計劃也安排的周密，哪裏像是臨時起意。
郁憶：「你喜歡國外的生活嗎？」
「不喜歡。飯菜大部分吃不習慣。」景擷活動了一下脖子，看着郁憶，眼睛裏沒有了剛剛的那份慌亂。
「我們國家有八大菜系呢，美食的種類多，四年連一個省都出不去。」郁憶突然覺得自己很懦弱，不敢再繼續那個話題，她生怕下一句景擷會說，不過沒關係，我去那主要為了學習。
她才知道景擷喜歡她十幾天，還沒等來一句「我喜歡你」，真心是好不甘心啊！
說起來總是很瀟灑，可如果真的是畢業一起失戀，她又覺得難過，覺得自己瀟灑不起來。
很何況如今的她和他還沒有戀。
「原本是打算申請英國的一所學校，我爸媽覺得那裏的教育會相對好一些。」
「可是，我們國家發展的也很好啊，以你的成績，可以進國內頂尖學府了，沒有什麼差別的。」郁憶就像害怕說晚了就說不出來一樣，可一股腦的說完了，又覺得自己自私的過分。
看好了一所學校，自然有它好的原因，很多時候，適合也很重要。
「嗯！」景擷看着郁憶，笑容明朗，突然笑了，「我也覺得差不多。」
「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沒什麼值得嚮往的。」郁憶手指掐著草葉愈發用力，綠色的草汁塗上了指甲，「所以……你還去嗎？」
「不去了！」景擷回的乾脆。
郁憶抬起頭看着他，這是開始這個話題以來，她第一次有勇氣認真看着自己喜歡的人。
「那邊看護草坪的大爺要是知道你這麼虐待他家寶貝，估計得記你過。」景擷從口袋裏拿出包紙巾，「擦擦手。」
郁憶恍惚的接過紙巾，抬起手就能聞到草汁的聞到，比想像中好聞。
景擷：「回教室嗎？再曬下去，就糊了。」
郁憶點頭起身，景擷幫她拿起旁邊的杯子。
午休時間的一中是很安靜的，看不見幾個人影，更聽不到太多聲音。偶爾有隻流浪貓溜進來，也會很快躲到陰涼的地方。
「你生日是什麼時間啊？」郁憶回憶起剛剛談話的內容和語氣，總覺得窘迫，現在只想換個話題，換個氛圍，卻沒在意問了什麼。
「六月七號。」
「你真的很會挑時間啊，高考第一天吶！」
「你呢？」
「呃……呃，我其實也很會挑時間。」郁憶摸摸鼻子尷尬的說，「六月八號！」
「哈，我覺得挺好的，說不定考試的時候運氣爆棚，考的全會。」
郁憶翻了個白眼：「像您這樣的大佬還需要運氣嗎？」
景擷點點頭：「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兩人走的不快，但操場與教學樓的距離就那麼短，說不了幾句話。
如今午休沒過，教室里留下的走讀生不是在補覺，就是在學習，他們走路都得注意，根本不好意思說話。
一時間氣氛又尷尬了起來。
一進教室。
「最……」
「你……」
郁憶：「你先說吧。」
景擷：「我想說高中最後一個大休了，你有什麼想法沒？」
「你倒是終於不讓我好好學習了。」
「最後半個月了，你也學不出花來了。」
郁憶贊同的點點頭，她這一年來成績提了不少，如今勉強能進前三十，也能考個不錯的學校。
「櫻桃熟了，去摘櫻桃吧！」郁憶想像著景擷爬樹的場面，可能學霸只會學習，爬不上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