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獵殺鯊魚

山田的番薯又收了一天才收完，之後要在田裡堆些農家肥，再過段時間才種下一季的作物。

沙田裡的西瓜也熟了，這一兩天要賣掉一部分不然會爛在地里，就是沒爛也會因為太熟不好運輸賣不出去。

中午高天原跟收購商聯繫好了收西瓜的地方時間后，再次下海撈海蚌，同時還帶了一隻細眼網袋用來裝珍珠。

這天下午兩點鐘不到，曹福明和助手兼駕駛員馬富貴就開車到了鎮上。

「老闆，那個小孩怎麼每天都能弄那麼多海蚌來，要是按正常捕撈量算的話，這得好幾十人撈的吧？」

「管他怎麼來的，反正海蚌是真的就行了，我們出來做生意有時就要大事精明小事糊塗，凡事不可太過究根問底！」

「這海蚌也不過就是那個味，也不是多麼了不得嗎，價錢這麼高怎麼還有這麼多人要吃呢！」

「你小子！」曹福明伸手在馬富貴頭上蓋了一下：「要是沒有那麼多人吃這個，我們喝西北風啊？其實不過是吃稀奇罷了，這東西以前不過是幾毛錢一斤，可是在全國名菜評選中獲獎后，看看，現在漲到多少一斤了！其實這吃的啊是名氣！」

「也對。現在在鎮上收海蚌的人也太多了，有時候我們一天也收不了兩百斤，這一路馬不停蹄地往周杭市送，鞍馬勞頓不說，扣掉油錢可沒多少賺頭啊，要是能多收一些就好了。」

「你以為我不想多收啊，可數就這麼多，又要分成這麼多人收，我們又是新來的收購商，剩下到我們手裡能有這麼多已經不容易了。放心吧，以後情況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哎，老闆，你看，是不是那小子過來了，今天看起來好像要比前兩天多不少啊！」

「啊，還真是呢！」

高天原把自行車停好，把三隻袋子都提下來放到地上。

「老闆，驗一下貨，今天的數量多了一些，能不能吃得下！」

「你還別說，我還真嫌太少呢，你能拿多少我就能收多少！來小馬，上稱！」曹福明笑著和高天原打了著招呼，一邊招呼馬富貴一起認真檢查這三袋海蚌，一邊不由得慶幸當初沒有貪小便宜歁人家年紀小做手腳。

三袋海蚌完成分檢，過稱，已經超過兩百斤，總計兩百二十六斤，貨款已經超過六千了。

「小兄弟，來，數一數有沒有少了，今天的量要比前兩天多不少啊，怎麼樣明天還能再多些么？」

「今天是運氣好，明天可不一定了，看情況吧！」高天原點好錢，用塑料袋包好后裝入網兜里，不做任何逗留，馬上回家。

這時華夏幣最大的面值是拾圓卷「人民代表步出大會堂」，六千多元包起來也是好大一捆，讓有心人注意上了也是一個大麻煩。

晚上，槍烏賊從海底巢穴中出發，再次向著礁石叢前進。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一邊前進一邊捕食的槍烏賊找到了那隻大渠蚌，在那裡留了點東西后就取了珍珠立即返回近岸的巢穴，把裝珍珠的袋子藏好后又鑽出來，四處掠食，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才又返回巢穴，高天原思維附在槍烏賊身上睡了過去。

次日早飯後，一家人都到瓜田裡采西瓜，囑咐弟弟妹妹只能在瓜地里玩不能跑遠后，母親和姐姐把成熟的西瓜採下放在田壠上，用蛇皮袋裝成一袋一袋的，高天原用扁擔把西瓜一擔一擔地都挑到田頭。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收西瓜的人到了，先驗過西瓜的大小、是否成熟，然後裝在麻袋上過稱，減去麻袋的重量為西瓜的重量，稱一次記一筆。稱過的西瓜一隻一隻地堆放在底下鋪了稻草的大卡車上，西瓜堆上來後車廂邊也墊上一把把的稻草，防止卡車行駛中發生搖動，西瓜皮與車廂發生刮檫破了皮相不好賣。

快十二點的時候才全部賣完，剩下十來個或是太小或是瓜皮上有疤價格不高，乾脆全部留下自己吃。

中間肚子餓了大家切了幾隻賣相不好的西瓜充饑，弟弟妹妹捕青蛙捉跳跳魚忙得不亦樂乎，聽到吃西瓜才奔過來，全身上下粘滿了沙子，跟泥猴子一樣。

今年總的來說雨水偏少，西瓜的個頭會比往年有點偏小，但卻更甜一些。

午飯後高天原在家裡小睡了大半個小時，也乘此機會把思維轉到槍烏賊身上外出捕食，只有晚上捕食白天休息看起來好像也能滿足槍烏賊的食物需求，但似乎沒有達到槍烏賊生長的最大限度，所以高天原試一下中午也控制槍烏賊進行捕食，增加槍烏賊的進食量，促進它的生長。

順便把晚上取回來的珍珠袋子也送上岸，在岸邊的一個礁石群外用觸手挖了一個三十多厘米深的坑，把袋子放在坑中，覆上沙子，上面又蓋上一塊費力拖來的石頭。

海邊的人不管是下海游泳還是撈海蚌，還是撈油、黃蛤，都會避開礁石區。

因為礁石區隱藏著致命的危險，有時礁石區的水流會比較湍急，或是在上面就可以看到漩渦，但是也有一些地方從表面上看水面好像跟其它地方沒什麼兩樣，甚至因為礁石的阻擋看起來比外面更平靜，但水面下卻隱藏著致命的殺機。

人一旦掉進去就會馬上被拖到水下，這時任憑你水性再好也只能是隨波逐流，個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永遠是微不足道的，運氣好的話還可以趁偶爾浮上來的機會掙脫，但多數人不是一吸下去就陷入水底，或是撞到礁石上撞傷、撞暈然後溺死，永遠回不來了。

所以撈海蚌的人都會極力避開礁石區，就是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搏一搏。並且颳風下雨起颱風天氣不好時大家也不下海，最重的是潮水不對決不下海，你要是退潮的時候下海，身上還背著一堆東西，只能一路隨海潮衝到大海里了。

又要天氣好、又要水溫高，還要避開退潮的時間段，所以可以撈海蚌的時間就更稀少了，不是每天都能下海的。

高天原到了海邊，先到礁石叢中，小心地趟過去，雖然海水只有不到大腿深，但卻幾乎不住人，努力保持身體平衡，翻開石頭，從沙底下取出了裝珍珠的袋子。

把袋子系在身上后，立即下水撈海蚌，今天退潮的時間早，得趕快行動才行。

雖然受潮汐的影響，但高天原趕在退潮上岸前還是撈到了不少。

鎮上只來了三家收購商，收購商也知道，討海人要在中午海水氣溫高海水暖的時候才下海，但午後不久就要退潮了，時間太短，幾乎沒有什麼人下海，就是下海了也不一定有收穫。

曹福明本來也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收到一點貨，也是還不夠路上的油費，但是最重要的是維持和酒店的關係，在別人不能供貨而你能夠，足以受到重視。

兩點多，曹福明也才收了不到十個，看看沒什麼人了，正準備收攤起程，不經意間一瞥，看見那個討海的少年騎著那輛破自行車從遠處過來了。

這小子水性真不錯啊，今天竟然也有收穫，不知會不會給我來一個驚喜呀？曹福明心底不由得想到。

當看到高天原當真從自行車上卸下兩個幾乎裝滿的網袋，曹福明還是大吃一驚，這小子應該不會是真的從其它地方買了海蚌養在海里的吧，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內撈到這麼多？

「哎，老闆，快過稱啊！」

「啊？喔！好好好！小馬，過稱！」曹福明回過神，招呼助手一起分撿、過稱，一邊心裡想著：算了，反正我是認真檢查過了，確實是本地的「西施舌」，重要的是周杭市大飯店的名廚們也沒看出不對就行了。

「一共是一百二十四斤，總共是三千四百七十二元，我多讓點，給你個整數，三千五。小兄弟，明天還有下海么？要是下的話我明天還要再來，不然的話明天沒東西收就不來了。」

「明天？明天也有，嗯！……你明天下午一點半能到么，可以的話明天下午一點半交貨，你直接把車開車海堤上吧！」

「行，明天下午一點半在海堤上等你！」

晚上，高天原控制著槍烏賊游到大渠蚌所處的礁石叢中進行捕食，同時查看這個礁石叢中是否還有其它的大渠蚌。突然，二十多米遠的海中快速掠過一片黑影，高天原連忙先躲到一塊珊瑚叢後面，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頭尖頭斜齒鯊！

尖頭斜齒鯊屬於真鯊類，棲息於大陸棚沿、近海中小型鯊魚，體長一米左右，體呈紡錘型，軀幹略修長。通常活動於沙灘水域，偶出現於河口域。主要以小型大洋性或底棲性硬骨魚類、頭足類及其它小型無脊椎動物為食。這傢伙雖然比起鯨鯊或姥鯊小多了，但卻是真正的食肉者，被它盯上的獵物少有逃脫的。

這頭鯊魚在海底上方几十厘米處巡遊著，不斷地搜索獵物，忽然，位於腹側的旁線神經系統讓它發覺前方的沙底下藏著一隻獵物。

小樣，以為你躲在沙里我就看不到了么，這個招式對付其它捕食者還有效，碰上俺們鯊魚就原型畢露了。

於是得意洋洋的尖頭斜齒鯊悄悄地貼著海底遊了過去，準備來個突然襲擊。

離獵物不到半米，尖頭斜齒鯊正準備一個猛撲把沙底下的獵物吞下，突然，「噗」的一下，沙底下兩隻長長觸手彈了出來，瞬間沒入尖頭斜齒鯊的頭部，尖頭斜齒鯊只感到頭部一疼就永遠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從沙底下鑽出來了一隻槍烏賊，插在尖頭斜齒鯊頭上的是兩支小匕首。

原來昨天早上，高天原就到鎮上的鐵匠鋪取了定製的鋼製品，其中有二十支精鋼小匕首，刃部長約十五厘米、寬兩厘米，尾端焊接了長十厘米直徑一厘米的鐵杆，而且麻雀雖小五臟具全，倒鉤、血槽什麼的也都具備，並做了初步防鏽，牧野將之命名為魚腸劍，寓意用來突然刺殺比槍烏賊更凶的掠食者。並且在昨天下行下海撈海蚌前，先投了一部份打制的工具到海中，其中包括十隻魚腸劍剩下的作為替換，以便將來逐步換掉被海水鏽蝕的魚腸劍。

撥掉兩枚魚腸劍，牧野控制槍烏賊撲到尖頭斜齒鯊身上，大嘴一張，從尖頭斜齒鯊身上咬下一大塊的肉，嘗了一下，肉好粗，而且似乎有一股異味，不過現在不是挑食的時候，趕緊吃完才是正經，不然鯊魚的血腥味引來其它的掠食者就麻煩了。

「嗝－－」吃掉大半隻尖頭斜齒鯊后，槍烏賊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吐出一縷帶血的肉絲，拖著兩根魚腸劍返回大渠蚌所在的礁叢。

一股困意湧上來，牧野支撐著精神翻開蚌殼后就伏在蚌殼中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