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復仇上
高天原沒想到這麼快就查到了父親被害的真相，而且是由自己手刃仇人。
在將一整箱五千枚銀圓都在向陽紅工藝品店出手后，高天原又分兩次賣了倪古丁四十封的銀圓。
其間，高天原在省圖書館辦了一個借閱證，有時間的話時常到圖書館去查一些資料。
在查閱了大量資料后，高天原發現，打撈海底沉船還是大有可為的。
一些歷史上比較著名的沉船都是有據可查的，從資料中都可以找到沉船的大致方面，此外，不管是古時還是現代，船隻都是按照固定的航線行駛，那麼在航線附近也必然是沉船最密集的地方。
有些相關的書籍可以在書店裡買到，但不少專業的書籍就必須到大型圖書館去查閱了。
星期六下午，高天原收拾好一些簡單行李后坐車到縣城，再從縣城轉車到周福市。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高天原從周福市長途車站出來，又坐了兩站公交，才到了倪古丁的那間工藝品店。
高天原走到店裡一看，沒看到倪古丁的身影，只有他外甥湯化霖在。
「咦，湯哥你在啊，倪叔呢？」
「喔？小高是你啊，找表叔有事么，他這兩天有事外出了，要明天晚上才回來。」湯化霖抬頭看了高天原一眼，懶洋洋地回答完，又把頭埋到手上的武俠小說里了。
「喔，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是這樣的，我又送了些大洋上來，麻煩湯哥收一下吧！」
「好吧。」湯化霖放下小說站了起來，從高天原送的銀圓里取出一封，掰開倒在桌子上，先看看銀圓的成色，又隨意地拿起兩塊銀圓對敲一下，放在眼前聽一下：「嘶，小高，這銀圓聲音好像有點啞啊！而且成色也有點不對啊！」
「湯哥，你開玩笑的吧？要不你再有硝酸驗一下就清楚了。」
湯化霖磨磨蹭蹭地從櫃檯里取了工具，又拖拖拉拉地查驗了一些銀圓。
「嗯，小高啊，成分是沒問題的，不過，好像光亮度跟以前幾批相比好像差了點啊？這樣吧，我給你開一枚二十三塊，而且你知道，最近店裡的銀貨也有點積壓，表叔都交代我，要控制收銀圓了！」
「不會吧，應該都是一樣的啊，而且怎麼我從來都沒聽倪叔說過要控制收銀圓的呢？」
「小高啊，不是湯哥為難你，這個價已經很優惠了，你要是不同意，那隻能等我表叔回來再跟他談了。」
「那算了，我明天再跟倪叔問一下吧！」開玩笑，一下子砍掉三塊，那三千枚可就少了整整九千啊，而且就是按銀價算的，這段時間沒聽說白銀掉價了啊！
這時，從店外走來兩個人，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穿著棕色風衣的中年男人從半開的門縫看到了門後面的高天原，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這時，高天原提著背包拉開門轉身出來，那人連忙背過身去，避開高天原的視線。
「喲，您兩位有什麼要關照小店的，請裡面來——」湯化霖前段時間一直看高天原不順眼，這次給他小添了一點堵，不由得心情暢快，店裡的資金有點緊張是實，但還不至於周轉困難。這次碰上高天原正好來出貨，能壓下來最好，多出的利潤當然算是自己的了，要是這小子不答應的話就讓他再來一次好了，自己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棕色風衣男朝旁邊那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同伴作了人小動作，那個皮夾克就掉頭轉身出門了。
棕色風衣男拉了湯化霖進了裡屋，熱情地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同時遞過一支煙：「小湯，剛才那人是來幫什麼的呀？」
「麻哥，你這麼問就不符合規矩了啊。」
臉上有著一片白麻點的麻哥又從身上抽出一整包的萬寶路塞到湯化霖的口袋裡：「小湯，看你說的，難道麻哥還會搶了你的生意不成，不就隨便問問么！」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麻哥，我跟你說啊，這小子還真有料……」湯化霖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麻哥，中間有些偏題了，麻哥趕緊出口把話題給引了回來，問出最重要的線索。
「……，基本情況就這樣了！」最後湯化霖總結道。
「喲，老倪不在，我的事還得問一下他才好，小湯，謝了啊，我還有急事要去辦一下，我先走了啊。」說著又抽出一包香煙塞給湯化霖。
「那麻哥你慢走啊！」
麻哥走出店門沒多遠就碰上了之前去跟蹤高天原的那個黑色皮夾克的同伴。
「豪哥，摸到瓜了么？」
「嗯，那小傢伙住到了西河門旅館。」
「豪哥，那小子就是那個高大偉的大兒子，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小也混出來了，看他包的份量，裡面怕是有好幾千的銀圓了吧。」
「什麼，就是那個……那個的兒子？」
「嗯，就是他，正是財不露白，這小子也太不小心，活該便宜我們，弄掉他，讓他給他老子作個伴吧，免得他都比在下面寂寞。」
「好，最怕夜長夢多，最好今晚就動手吧！」
「嗯，不過這小子可能還記得我，換個人來跟他接觸吧，我在船上等著。」
「好，這邊我來安排，麻哥，江上那邊你也安排好。」
高天原在旅館內整理好隨身物品后，背著裝銀圓的帆布背包到外面的飯館里去吃飯。
點了蒜泥白肉、苦瓜煎蛋、香蔥木耳、海帶排骨湯共三菜一湯，外加作主食的一塊帶骨牛排，又要了兩大碗米飯吃了起來。
快吃完的時候，一個梳著中分頭、穿著灰色風衣、戴著一幅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到高天原的對面，笑著小聲打招呼：「你是小高吧，你好，我叫洪文祥，你叫我洪叔就行，對了，我是老倪店裡的小湯介紹來的。」
高天原吞下口中的飯菜，又舀了一口湯喝下，這才坐直身子：「不好意思啊，你找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什麼老倪老湯的。」
「我知道我知道，這行的規矩我也清楚，我跟老倪也是老朋友了，這樣吧，等你吃完飯我們慢慢再談怎麼樣？」
這種黑不黑白不白的生意是最忌諱跟陌生人談的，一般都要有熟人做中間人，雙方才會小心接觸。如果是老倪介紹的，做為中間人，他應該自己到場，至於他那個外甥，高天原認為目前他還沒那個資格。
高天原吃完飯出來，那個洪文祥也跟了出來，纏上了高天原。
「那個，小高啊，洪叔明天正好要跟台灣人做交易，手頭的銀錢還沒湊足。這不，一聽小湯說你這裡有貨，我馬上就趕過來了，賣誰不是賣呢，你直接賣給我怎麼就不行了？」
「呃，我說你找錯人了，什麼什麼貨，我聽不明白啊，你還是去找那個什麼小湯吧！」高天原心裡有點厭煩這個人了，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就這樣亂闖上來的。對那個湯化霖也有不小意見，真真的是壞了規矩啊，那有這樣不經人同意就泄露客戶消息的，老倪是怎麼教人的。
「這樣吧，二十七，我知道老倪那裡最高只收二十六了，我給你再加一塊怎麼樣？」
「讓一下，我說你真的有毛病啊，你去找那個老倪啊！」
「老倪那的過手續太高了，要不，二十八吧，二十八總成了吧？」
高天原默不作聲地推開他，斷續前行。
緊緊地跟在後面的那個洪文祥眼裡掠過一絲陰狠，馬上又換成一副無害的笑臉：「小高，這樣吧，三十，我給你三十塊一枚的價格怎麼樣？這可要比你賣給老倪要高得多了啊！」
看到高天原還是無動於衷地向前走，洪文祥趕上一步，走到高天原的前面：「三十三，這樣總行了吧！」
高天原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洪文祥，透過眼鏡的鏡片，突然發現他的眼神有一絲躲閃，不禁疑惑起來，一般到那些地下錢莊也只要這個價格就可兌換到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到那些錢莊去呢？這個人來路不明，說不定根本就不是想做生意，而是想著吞掉自己吧！
高天原正想著推開這個居心叵測的傢伙，突然間頭腦里閃過一個念頭，於是朝他點了點頭：「真的三十三？」
「對對，就是三十三。」洪文祥高興地應道，心裡卻想著，你等著去三十三天收錢吧，小子！
「那好，什麼時候，在哪交貨呢？」
「這樣，我的錢貨都在江邊了，這樣吧，我們今晚就在船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麼樣？」
「什麼，你在開玩笑么？要我跑到江邊去，隨便找個安全的地方難道不行么？」高天原不由得大聲質問道，這事果然有問題，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來這傢伙真的是準備下黑手了。
「噓噓，小聲一點，我們這不也是為了安全么，這樣吧，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先付兩千的定金！」洪文祥朝周圍小心地看了一下，對高天原解釋道。
哼，真要跟你到了江上，怕是有錢也沒命收著吧！不過這次你們是撞到鐵板了！
「那行，既然洪叔都這樣說了，那就按你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