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漁霸

到八月下旬的時候，槍烏賊長到近三米長，電感能力和電擊強度也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不過在度過一個快速成長期后，生長的速度慢慢的緩了下來。

上午撈海蚌，下午和晚上自學或是教弟妹讀書，高天原以為平靜的生活可以一直過下去，但沒想到麻煩很快找上身來了。

原來，鎮上有一個混混叫王進，剛改革開放的時候曾經到廣南省的周廣市混過一段時間，前段時間從周廣市回來后，看到每年夏季海邊都有大量的人撈海蚌，就糾集鎮上一批不務正業的無賴混混，學香港電影里的黑﹡社會，先是在海邊收所謂的「保護﹡費」，後來也設立一個所謂的「林氏海蚌收購公司」，通知所有的討海人都必須把撈上來的海蚌只能「賣」給「林氏海蚌收購公司」，其它的收購商再向「林氏海蚌收購公司」購買。

敢下海討生活的人哪個不是膽大包天的人，一開始哪個會買這批人渣的賬，大家以前怎麼做現在還是怎麼做。

於是，惱羞成怒的王進便糾集了手下的那批「黑﹡社會」打手，來了個殺雞嚇猴，五個最強硬的討海人兩個被打折了一條胳膊，另外三個也被打得遍體鱗傷。

被打的討海人不幹了，一大群人抬著傷員到派出所報案，群憤激昂，要求派出所嚴懲打人兇手。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派出所不僅沒有懲治那些混混流氓，反而把領頭闖派出所的三個討海人給拘留了起來。

原來，那個王進的表叔正好是縣公安局分管治安的一個副局長郭堅霖，而鎮派出所的所長正是郭堅霖的嫡系，早就和王進成了酒肉朋友，自然不會胳膊肘往外拐，於是三個討海人在派出所又吃了不少苦頭。

正所謂民不與官斗，入告無門討海人只能躲著王進及他手下的那批打手混混，摸上來的海蚌偷偷去賣給其它的收購商。

結果王進果斷打擊其它的收購商，不聽話的就上門鬧事，讓你無法做下去。

也有少數有門路的，托關係想和王進斗，但是在郭堅霖的袒護下，王進毫髮無損，而和王進斗的收購商只得打包袱回家。

事後，那些剩下的收購商只能服軟，屈服在王進的黑勢力下。

於是，王進的「林氏海蚌收購公司」壟斷了本地的海蚌生意，雖然其它沿海縣市也有產海蚌，但是「西施舌」卻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王進在收購商能承受的價格最高限度內提高價格，而另一方面，卻極力壓低從討海人手裡的收購價，有不少摸海蚌的討海人見到自己辛苦一天最後倒是便宜了這伙流氓混混，乾脆做別的營生也沒下海了。

高天原開始當然也不肯任由這群流氓混混擺布，從海里撈完海蚌后，找了個偏僻海灘上岸，結果一次正好碰上王進一夥，這群人渣追了十幾里的路，幸好高天原體力好，飛快地騎跑了。

但是，讓高天原沒想到的是這群混混里有一個老流氓叫劉金寶的，正好認識高天原。於是一大群流氓在高天原從鎮上回家的途中截下了。

「小子，怎麼不跑了啊？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啊，跑啊，今天不把你揍得你媽都認不出來我就跟你姓！」王進把脫下的背心甩在肩膀上，戴著一副這時最流行的蛤蟆眼睛，嘴上叼著一根香煙，得意洋洋地站在路中央。

「建哥，別跟他廢話，揍他！」一個留著漢奸頭的小混混第一個衝上來，抬腿就朝高天原踹來。

「揍尼瑪！」少年人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高天原不退反進，避開小混混的一腿，並反踹回去，一下子就把那個大意的混混踢了個狗吃屎。

「哎呀，還敢反抗，兄弟們，給我打折了他的一條腿！」王進吐掉煙頭，提了一根木棍帶頭上來。

高天原最近力氣增加了不少，但俗話說雙拳架不住四腿，更何況年齡的差別在那裡，最後雖然沖了出來，身上卻沒少傷痕，嘴角也被打裂了流出了不少血，而且把自行車也給丟了，幸好裝錢的背包沒被搶走。

晚上的時候，王進竟然氣焰囂張地帶著一幫子手堵到高天原家門口，要不是高天原及時趕回家，這幫爛人都要砸進去了。

但是高天原這下跑都沒地方逃，老實挨了不少揍，幸虧鄉下人團結，周圍也都是不出五服的叔伯兄弟，大傢伙提著扁擔、鋤頭、釘鈀沖了出來，攔住這群惡棍。

王進雖有其表叔給他撐腰，但是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鄉下人都有一股蠻勁，更何況是本村本土，豈有縮卵的！王進只好帶著一幫狗腿子灰溜溜地退走，臨走還放下狠話。

「小子，你有種。你給我記著，要是在外面讓我碰上了，就不是缺胳膊少腿了！你家裡人我也都認得了，記住啊，不要出來啊！哼！」

「我呸，誰怕誰，你這個老流氓，遲早要吃花生子的。」

「臭小子，到時候我看你嘴巴有多硬，我要讓你全家都不得安生的。」

「算了算了，小天，別跟這些人渣較勁了，快回家吧，看傷得重不重，還是找老洪給你看一下傷吧！」

「哎呀，小天，你怎麼會惹到這群惡棍的，這不是讓你母親擔心么！」

……

母親一面替高天原擔心，一面真誠地謝著大家及時幫助。等左鄰右舍、叔伯兄弟都回家了，母親從裡屋取了一瓶紅花油一邊流淚一邊給高天原洗傷。

「你這孩子，怎麼會惹下那些人啊，唉，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家，怎麼跟那些人斗啊，小天，你以後還是別去海邊了吧，快到月底了，這下乾脆你也和你阿姐一起上學好了！」

「阿媽，你不用擔心的，我會小心的，在外面做事哪有不出意外的呢！」

「唉，這日子才好點怎麼又攤上這嘔心事啊！這是什麼世道啊，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

「好了好了，別念叨了，阿媽，你也去休息吧！」

高天原忍著傷痛上了床，把思維轉移到槍烏賊身上，積了一肚子的怒火全發瀉到撞到的海魚身上。

「殺殺殺，我要殺了這個人渣，我要殺了這個人渣！」

海里的魚兒驚慌四竄，後面一隻兇殘的槍烏賊在大殺四方。

在高天原眼裡，這些魚兒都成了王進的替身，一隻又一隻地葬身槍烏賊腹中。

殺了他，殺了他！高天原的心底不停地吶喊著。

真要跟王進這個流氓斗命，也許真的可以斗掉他，可是自己也要陪上一條命！真要這麼做么？

殺了他，殺了他！這個就是王進，高天原控制著槍烏賊又吞下一隻在海底橫行霸道的梭子蟹。

嗯？殺死王進，殺－死－林－建－設！既然自己不能出面，但是－－！槍烏賊出面殺他就追究不到自己身上了，難道誰會相信一個人類的思維可以跑到一隻烏賊身上！只要計劃周密，甚至可以在不暴露槍烏賊的前提下除掉這個禍害。

高天原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可行，於是趕緊加快捕食，吃飽肚子后回到一個臨時的巢穴中，進一步完善著這個除害計劃。

當天亮起床了，高天原已經有一個周詳的計劃，可以除掉王進而不暴露自身和槍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