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喻寒見小希下班回家，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衣服，一邊道：「小希，你問媽戶口本在哪？我剛才問媽，媽不理我。」

小希有點心寒：「離婚協議寫好了嗎？」

喻寒聽小希這樣問，知道小希已經同意離婚了，便開懷大笑：「挺好寫的，我們沒有財產，沒有存款，兒子歸你。」

小希怔了一下，道：「兒子歸我？」

小希一直認為喻寒並不會把孩子給她，畢竟仔仔是喻家四代單傳的男孩。

小希馬上道：「兒子歸我可以，只是生活費你付多少？」

喻寒想了想：「我現在挺緊張的，小昵過來了，以後她都不回長春了。我們倆的開支也挺大的。要不我先欠著，等我賺錢了再給你。你放心，我說過的話絕對算話。」

小希心想，我們戀愛時還海誓山盟呢，怎麼算話了。不過這時小希並不想與他過多糾纏，說：「你的經濟情況她知道嗎？」

喻寒開心道：「我沒給她說。」

小希：「你不說，萬一人家以為你是有錢人呢？」

喻寒白了小希一眼：「小昵說了，錢是身外之物，她根本不在乎。」

小希：「那你們現在住哪兒？」

喻寒：「小昵二姐有空房子，現在讓我們先住著。哦，她美國回來的哥哥聽說她離婚凈身出戶，給了她錢讓她買房，她已經去買了，不過是期房，要等兩年。」

小希笑說：「喲，當上門女婿了。可以的。」

喻寒有得不高興小希的口氣，惱道：「小昵就是這樣很單純的一個人，她說她根本不在意金錢，只要我這個人就行了。你看她的眼神好清澈，倒是你，顯得靈動多了。」

小希反問靈動是什麼意思？

喻寒說：「我把你的照片發給小昵看了，她也說你長得很好看，就是太靈動了！靈動的意思就是感覺你的想法多。」

小希惱道：「因為不愛了，就可以這樣胡亂編排了嗎？」想了想又道：「你是因為我們沒有財產分割所以才這麼有持無恐吧！」

小希突然想到亦舒寫的一句話：愛時做什麼都是對，不愛了呼吸都是錯。

小希彷彿又聽見了自己心被撕裂的聲音。

從來不飲酒的小希突然也想去買醉，來次一醉解千愁，或許會讓自己壓抑的內心可以輕鬆下。她這段時間一直隱忍、傷心難過不敢在婆婆和孩子的面前表現出來。可內心的痛苦又那麼折磨，讓她無處可逃。小希嘆息了一聲，心想除了面對還能怎樣，偶爾心裡還會有一絲錯覺，以為在一起的時間有15年了，而且孩子還小，喻寒也許會回頭，她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吧！今天喻寒的態度讓小希徹底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她心想，以前的喻寒到底是偽裝得很好呢？還是自己眼瞎呢？

大約又過兩天，小希的微信響不停，一看，是武潔發來的截屏。

喻寒：輕解羅衾絆，情溫五更寒。

武潔：好鳥雙棲時時好，紅花並蒂日日紅。

喻寒：我的唯愛，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快來吧！快到我的身邊！

武潔：今生只想與君相伴。

喻寒：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武潔：你不在的日子，我無時不在回味我們在一起的一切……

接著又發來兩人床照……

武潔發完照片，接著發微信給小希：妹妹，你的愛人早已不愛你了。

小希一看武潔發來的信息，心臟的撕裂感又襲來，只恨不得這一刻天地毀滅，讓一切歸於平靜。

武潔看小希不回話，接著說：妹妹，你知道嗎？我說什麼他都會聽，不會有半點違背。我不准他回家，他就不回。我不准他打電話給兒子，他就不打。我不准他要兒子的撫養權，他不敢要。你養大了孩子，還不是照樣喊他爸爸？

小希氣急：你真的愛他嗎？我怎麼感覺你只是把他當成獵物來炫耀呢。

武潔：呵呵，愛與不愛不需要給你彙報吧！你搞清楚，現在花花不會忤逆我半分，我就喜歡這樣聽話的男人，可以駕馭的男人。

小希：我看你並不是找戀人，只是想找刺激吧？不然怎麼會在沒見面前處心積慮打聽喻寒的消息？或許，你聽同學說喻寒做工程賺了不少錢，混得比較好？不然怎麼會在見面第一天就摟抱不分開？見面第二次你就主動舌吻他，你是怎麼吻下去的？你們已經二十五年沒有見面，而且在讀書時聽說你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再次見面和陌生人有什麼區別嗎？可能你自己也沒想到，只略施一點小手段，喻寒就上勾了吧！

武潔：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需知道喻寒是我的，他不愛你，就行了！

小希：好吧！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成全你們！

小希把手機上的內容給婆婆看了，婆婆大罵：「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喻寒是眼瞎了嗎？」

小希摟著婆婆：「媽，他已經決定了，你阻止不了他。他說他想為他自己活一次，就讓他去吧！成全他！也當成全我！媽，求你了！」

婆婆也明白離婚已成定局，她想了想道：「既然要離，也行，只是我不能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住進我的房子。你在離婚協議上必須加進去，如果他不同意這條，就不離。還有，等你們辦完離婚手續，我們去產權中心把房子過戶給仔仔，讓那個女人死心。」

小希：「好的，過戶給仔仔也行。媽，等你不住以後我再告訴仔仔，現在不要給仔仔說好嗎？」

婆婆道：「嗯嗯，我是擔心喻寒又想賣房，這處房子是唯一留給的仔仔的財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