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大姐過來時武潔把自己想要離婚的想法告訴了她，大姐大吃一驚，略帶憤怒道：「好端端地幹嘛要離婚？我們整個家族可沒有離婚的先例。」

武潔：「我不幸福，我不開心。」

大姐：「幸福？開心？你以為你是過家家，必須得幸福開心？你有孩子，你以為因為你離婚了，孩子就會喝西北風長大？你以為你離婚了，你就會過得幸福？你以為你離婚了，你的人生就圓滿了？幼稚！」

武潔吼道：「我不知道我離婚以為會不會幸福，但是我現在不幸福，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大姐：「所有的家庭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煩惱，可是大家不都是看看僧面，再看看佛面，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嗎？你和小昆除了感情基礎差點，其它的都沒毛病。你們就不會互相培養培養感情嗎？」

武潔：「姐，不是我想培養感情，而是小昆壓根就不在意這段婚姻。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稀罕的。」

大姐：「我和你姐夫的感情不也是婚後再培養的？當初我嫁那麼遠，不也是為著你，為著這個家嗎？我如果在老家找一個我愛的，我和你能有這麼好的工作？而且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小昆溫柔點，順從點，不就慢慢有感情了嗎？」

武潔：「在醫院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讓我必須耍手段，控制住小昆，現在又要我溫柔對他？」

大姐：「我的傻妹妹，溫柔也是耍手段的一種方法啊！你給他一巴掌，也還得給粒糖啊。」

武潔：「我沒你那麼心機，現在我只想離婚，這種煎熬我真的受夠了。姐，你知道嗎？我和小昆也就在結婚當天同房過一次，可能那天我們雙方的感受都不好吧，所以後來……你可以想像的，我們倆根本無法正常交流，無論我如何放低身段，他都視而不見。我們雖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透明人，或者是一個不要工錢的女傭而已。他從來沒給我買過任何東西，也沒交給我一分錢。包括現在有了妞妞，他也沒提過要給妞妞生活費，彷彿妞妞與他無關，他只是物理父親而已。我懷孕期間他沒照顧我，我坐月子，他還是我行我素，這次離婚我看他也是蠻期待的。他也說了，我們當初不敢勇敢去拒絕你們，現在我們必須得勇敢一次。」

大姐心裡愁腸萬緒，她明白這段婚姻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因為如果離婚，大哥肯定會中止去小昆父親廠里的考察和調研，另尋更好的合作夥伴。當初大哥的最佳選擇並不是廠里，只是覺得他虧對小妹，加上他有很強的專業知識，所以才把廠里納入備選。而小昆父親如何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一旦合作失敗，小昆父親肯定會遷怒於大姐夫，這也是大姐不想看到的。

她思慮半天，「要不這樣吧！你想離婚的事等等，最起碼也要讓小昆去把你公婆的思想工作做通啊。

小昆回家開門見山地對父親說：「爸，我要離婚。」

父母也是驚訝萬分：「武潔不好嗎？你一個結了婚的人，還像個單身漢一樣，整天晃來晃去，家務不做，孩子不管，你還要咋的？我看你是要上天啊?啊？這種能夠受你氣的媳婦你從哪找？」

小昆：「你們只看到表面，我一點都不幸福你們知道嗎？我為什麼每天那麼晚回家？既便沒事我在大街上走也要走到半夜，為什麼？因為那個家沒有一絲半點像家，只像一個囚籠，一個你們精心打造的囚籠。我知道，武潔人是很不錯，可是我和她沒有半點共同語言，我們所有的所有都不合拍，我們的想法永遠她在左，我在右。我們沒有精神交流，甚至於……（也沒有肉體交流，這話想法但沒有說出口）。這樣的家庭還有必要存在嗎？」

父親：「你是生活得太衣食無憂了吧！啊？你為什麼這麼不知足，你所有的一切，你的工作，你的事業，你的小家，爸爸哪一樣沒為你安排得妥妥噹噹？」

小昆：「你們是為我安排妥當嗎？當初你們要我娶武潔，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騙得別人的高個基因嗎？因為生了丫頭，你們連面上功夫都懶得做。你們以為這婚是我想離？武潔和我的想法一樣，她也要離，她也過不下去了。實話說吧！我和她協商好了，孩子、房子歸她，存款歸我。以後各自安好。」

父親眼睛瞪得老大，「呵，你還挺大方啊！生了個丫頭賺套房？既然你要說實話，我也實話告訴你，這婚不能離。她大哥馬上要來廠正在進行第二次調研，你離了，這次合作也黃了。」

小昆：「你們一天天算計這樣，算計那樣，你們到底累不累啊？求求你了，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千萬別把我算在裡面……」

父親：「你是我兒子，我們只不過是共同來把這個家過得更好而已。」

母親：「小昆，我可不准你這樣說你爸，爸爸也是為你好……」

小昆打斷的話：「我已經成年很多年了，別總是用為我好來打發我。」

母親斬釘截鐵地說：「小昆，你爸馬上要退休了，他要在退休前促成和武潔哥哥的合作，這樣你爸功勞薄上又多了輝煌的一頁。只要你大舅子在，你成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也不是不可能，那你的事業是不是又前了一步？所以現在你不要置氣，我們先忍忍好嗎？你想離婚，媽同意，但不是現在。」

「……」

「你要出去玩也儘管去，有些事武潔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我想武潔也並不會限制你的，」

小昆聽懂了母親的弦外之聲，便不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