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親

懷鈺不停回憶父親離去的場面，那嚴肅的表情，挺直的腰板，木訥缺少關注的眼神，略顯蹣跚的步伐，逐漸遠去的背影。明明一切和往常一樣，懷鈺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不停地從臉頰兩側流過。

霜兒和小桃看着此時失神的懷鈺，面面相覷。「小姐是中邪了嗎？」「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們先回家吧！」「小鈺兒，你怎麼不開心嘛？要不我陪你去陶然樓吃你最愛的麻辣豬蹄吧。」「算了，先回家吧，最近總是感覺奇奇怪怪的，心情莫名十分煩躁，像好大一塊石頭壓在心口，喘不過氣來。」「等回家去找個郎中看看吧。」

霜兒和小桃一左一右挽著懷鈺向顧家走去。「小鈺兒，你回家去一定要好好修養，你今天這莫名其妙的，把我弄得好害怕啊，我以後還可以和你一起開心的玩耍吧。」「傻瓜，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會一起玩一輩子的。」霜兒和懷鈺滿臉笑意的抱着彼此，霜兒將自己的臉往懷鈺的臉上蹭蹭。感覺到朋友溫熱、嬌嫩的臉龐，懷鈺心裏像被霜兒注入了一股暖流，緩緩流動，這股暖流似是貪戀這幸福的一刻，流動的腳步不由的更慢了。「小桃也要，小桃也要和小姐永遠在一起。」懷鈺笑着一把攬過小桃，三個人手挽手向前走去。

「哎，你聽說了嗎？有人在郊外從山坡上摔下去了，那山頭也不算太高啊！」路過的小吃攤，一名風塵僕僕的大叔難掩激動的同一位絡腮鬍男講述著，像是某個比賽中第一名的孩子在向朋友炫耀一般。

三人沉浸在彼此的幸福中往前走去，絲毫沒有聽到周圍突發的騷亂。

顧府門口，毛球在門口來回走動，步伐大而急促，時而向外張望，臉上略顯焦躁的表情....突然一亮，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馬迎了上去。「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老爺他....」「爹，怎麼了，爹怎麼了？」說完，懷鈺便匆忙的向顧老爺房內跑去，小桃和霜兒緊跟在她身後。

毛管家一瘸一拐的跟在最後，說道：「來福說，下山路上，他們在旁邊走着，老爺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摔倒，然後順着山坡滾了下去。也沒有磕着什麼石頭，可老爺就是叫不醒了，他們就把老爺趕緊抬回來了。」

一進內室，首先是李郎中正在和顧夫人交代些什麼，幾個家丁站在一旁等候差遣。而顧老爺面色平靜的躺在床上，呼吸急促用力。懷鈺頓時被嚇壞了，還從沒有見過有人這麼呼吸的，明明呼吸一件如此簡單的事情，對於此時的顧老爺卻彷彿一件極難的事，每一次吸氣都要耗費常人數倍的努力。

看到這番景象，懷鈺的眼淚再也綳不住了，像兩行斷線珍珠大顆大顆的往下落。「爹爹~」懷鈺一把上前握住父親的手，可是這手已經失去正常一半的溫度，懷鈺的心也跟着這手溫跌入寒氣蝕人的谷底。

「到底發生了什麼？」懷鈺失神地喃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