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轟隆隆的雷聲夾雜着閃電,瓢潑大雨傾斜而下。

他狠狠將婻洲鎖在懷裏,被她瘦弱的骨頭硌得發青也毫無知覺。

看着緊閉着眼的婻洲,泛著青黑的嘴唇,冰冷的像個已死的魂靈,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

歐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呢喃「你可真是我的命,我的剋星,我生命的全部重量。」

雨地里清醒的人被雨水沖涮著,思緒凌凌亂亂。

深深的嘆息在雨夜綿,延長又延長。

衣服已經被換過,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窘迫的呼吸一頓,她又被他救了,第三次。

按捺著長長呼氣,這麼輕易的,他原諒她了?

南北朝向的房子在陽光下寧靜的發着金色的光,客廳依然擺放着那株纖麗的紅玫瑰。

看得出來主人早上上已經澆過花,上面還有晶瑩剔透的水珠,隱約透出一個瘦弱病態的少女。

廚房裏擺放着簡單的白粥,現榨的豆漿和早起下樓買的新鮮的油條。

桌上還留有主人的字條,「我要出差一趟。」

婻洲啊,你看到了嗎,他不要你了。這是他的家,他害怕你害怕到棄家逃跑。

他沒你想的那麼愛你,他不要你了。你還要賴在人家家裏幹什麼,還不離開嗎?

空蕩蕩的家裏還有着他殘留的味道。

婻洲一步步走向她從來沒去過的那個卧室。裏面很簡單,簡單的有些孤單,擺放的物品還沒有她常在的客卧多。

她撲到這張屬於他的大床,貪婪的呼吸着他的氣息,是清新的薄荷味,他身上殘留的煙草味幾乎聞不到了。

體力不支,緩緩陷入了沉睡。

歐島獃滯的佇立在門口就這樣看着那個偷偷鑽到自己被子裏的少女,顫抖的呼吸著,複雜的眼眸中是自己都不懂得情深。

更咽的閃躲著離開了他的家。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她單薄的身影,小小的一隻躲在被子裏,幾乎看不到裏面有人,那對緊閉着長長睫毛的大眼,和毛茸茸凌亂著的長發暴露了她。

雨後晴朗的天,陽光都是閃著光的透亮,清爽的清風吹散了他腦海中的影子。

婻洲猜的很對,他是害怕了她,怕她再次對着他說那些殘忍的話,怕她要離開。所以他離開了,如果不是因為回去取身份證,也不會看到這一幕。

他突然很感謝自己忘記帶的身份證,才能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至於她為什麼要拒絕自己,他遲早會知道的。

「婻洲,你怎麼回來了?我哥呢?沒有送你嗎?」

「你哥出差了。」

乃乃瞪大了眼睛「他出差了?你病成這樣,他出差了?我不信,我要給他打電話。」乃乃覺得自家哥哥肯定是瘋了,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自家哥哥根本不出差。

而且這是多好的機會,正值敵方佈置薄弱,應該乘機打入內部。他倒好,臨陣脫逃。

乃乃對自家哥哥這個情商,真是醉了。

「乃乃,你別打。」婻洲迅速搶過乃乃手機,繼而漫不經心翻開小說。

乃乃是誰啊,機靈鬼一個,哪裏還能看不出來,肯定是出問題了。

自家哥哥是不是占婻洲便宜了,所以把婻洲嚇回來了。

不知道是未遂,還是全壘打。

應該是未遂吧?

等會她還是和杜笙探討一下,取取經。

婻洲要是知道乃乃滿腦子裏想的都是這些齷齪的東西,絕對會揍的她親哥都不認識。

校園裏的一如既往的翠綠色,清澈的雲朵四處飄蕩著,時而像兔子,時而像老虎,時而變成了一個樵夫,時而變成了最簡單的愛心。

體魄強健的學子奔跑在操場,學霸凝神在圖書館,吃貨則留在了校門外的那條小吃街,真是熱鬧。

在歐島家裏待了半個多月,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突然視野里出現這麼多人,竟然有些忐忑。

說來也奇怪,在他家的時候,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心裏滿滿的,溫馨又安逸。回到學校反倒覺得孤單寂寞冷,人還真是怪。

難怪有那麼多人因為貪圖安逸而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目標,這麼想着婻洲就忍不住煩躁,這麼久沒有學習,耽誤了不少,浪費了太多時間。

突然很是憤憤,恨那個害自己墮落的女人,恨那個縱容這個女人的男人,更恨自己對別人的不設防,恨自己的軟弱。

陽光已經下降到半山腰,還有餘下的光輝五顏六色的閃耀,照射著黯淡的男生宿舍。

一個一夜白頭的男生坐在靜謐的宿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北,我聽乃乃說婻洲回宿舍了。」杜笙擺弄着手裏的魔方,淡淡的說到。

那白了頭髮的男生好像沒有聽見,繼續仰望着天空。

杜笙知道,他在想他的女朋友,他唯一的未婚妻楊洋洋,想那個先天心臟病的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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婻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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