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與命運的再會
在洛晦明的手刀即將斬下特里維康的頭顱時，一個身影擋在了他身前。
「喂！不好意思，這個傢伙我保了。」一個十來歲的身穿西服的少年握住洛晦明的手腕，而無論洛晦明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
「送你往生！」少年冷漠地揮拳，洛晦明毫不猶豫地再次開啟【無限】，但對方僅僅憑藉肉身就跨越了洛晦明身邊無限的空間。
洛晦明吐著血倒飛出去，那強悍到不可思議的少年皺起了眉。本該必殺的一擊被洛晦明的術給緩衝了，否則洛晦明現在肚子上已經被破開一個洞了。
少年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淡定地立在原地：「本座名為彌撒，看你這麼年輕卻還算有些本事，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會為你立碑的。」
「哼！」洛晦明眯起眼，他的精神力已經到了極限，再使用一個s級的術的話自己恐怕連今天晚上都撐不過。
但是......這麼死在面前這個臭屁的傢伙手裡未免太過屈辱。
「界滅！」洛晦明只能靠著怒吼來控制自己的精神清明，好在這個術總算是順利完成了。
「沒有用的。」彌撒不屑地搖了搖頭：「這樣的程度根本傷不了我分毫......」
洛晦明咧嘴一笑，目標轉向了躺在地上的特里維康。
彌撒惱火地瞪著洛晦明，現在的他真像把這個傢伙碎屍萬段，但是回想起哈米亞的保住暫時保住特里維康的要求，彌撒只能回頭催動術式蓋住特里維康。
「彌撒先生，你的話還真多啊！」瞬身發動，洛晦明笑著跟對方揮手告別。
「卑鄙的人類！」彌撒氣得幾乎要將牙咬碎，一柄血紅的長矛憑空出現，劃破長空。
洛晦明出現在數百米開外的樓頂，朝著相反方向奔逃。
他的腹部被貫穿，但在矩陣的維護下傷口連鮮血都沒有滲出。
「這次你真的就要死啦！」那個傢伙還在幸災樂禍：「一個小時之內你的精神就會耗盡，神仙也救不了你。」
「閉嘴！」洛晦明不耐煩地呵斥，他一瘸一拐地向著陰暗的樓道處走去，只要能找到可供吞噬的餓鬼道，那麼就還能多撐一會兒。
「呵呵，這個時候找餓鬼道是不是太晚了？不說你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了，現在的你連c級都打不過。」那個傢伙還在喋喋不休：「看到周遭的那些人類了嗎？他們才是你唯一的生路，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堅守你的道義嗎？」
「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了這裡，那麼你一定會給我陪葬。」洛晦明已經不太能站得住了，他靠著牆，準備稍作休息。
「這種情況我也救不了你。」那個傢伙仍然在蠱惑：「要是死在了這裡，那麼這麼多年你的所作所為就成了笑話了。你又不是什麼善良的大聖人，你甚至不把這些人類當做同類，卻又假惺惺地寧願死也不去殺這些傢伙。這座城市裡面多的是活著也是浪費的螻蟻們，何必為了他們而放棄你自己的執念，」
「有的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我的臆想。」洛晦明苦笑著發現自己已經站不起來了，意識逐漸地模糊，好像身體也不聽使喚了。他索性就這樣坐在地上：「我確實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在乎別人的命呢？我老爹老媽死的時候我連眼淚都沒掉一滴，這麼些年只要是可以殺的犯人我一個都沒放過，我這樣的傢伙天生就冷漠自私還殘忍。」
「但是我不能去殺那些無辜的人，因為我老爹老媽這樣教過我。其實這麼多年你一直在試圖同化我，我只能拚命回憶洛晦明是怎麼樣的人來保證自己還是自己。洛晦明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否則便是否認自己的存在，那樣與死亡又有什麼不同。」
久久沒有回應，那傢伙低低地嘆了口氣：「你猜對了，只要你今天殺一個本來不該死的人，我就能篡改你的思維，用不了多久你的身體就是我的了。」
「都無所謂了，你的話我是一定要殺的，雖然你也只是那傢伙的棋子。」洛晦明大口呼吸著積蓄些力氣。
「可我是不會死的，也許是幾十年，又或者是幾百年之後我就會重新蘇醒，我的精神與賢者之石一樣不可磨滅。」那傢伙嘆了口氣：「今天會死的只有你而已。」
「那就請你記住，以前有個叫洛晦明的凡人打敗了自詡神明的你，十一年的時間裡你一次都沒有贏過我。」洛晦明費勁力氣，終於是爬起來，他走到高台前，他的精神已經無法支撐煉金矩陣了，鮮血從傷口處湧出。現在跳下去他肯定會摔成肉醬吧。
但是為了防止那個傢伙還藏有後手，得在自己意識還清醒的時候毀掉這具身體才行。
「啊，我記住了。洛晦明，這一次是我輸了，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的。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記住你，但是當我再一次君臨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會在我的神座旁為你立碑。」
......
就在彌撒準備帶著特里維康離開的時候，一輛勞斯萊斯怒吼著衝撞了過來。雖然彌撒很輕易地就制停了他，但是令他感到棘手的是那幾個突然出現的鍊金術師。
路星離抽出刀，指向彌撒，隨時準備出手。
火力全開的黑騎士咆哮著從遠處駛來，眨眼間就來到了近處，萊恩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了彌撒身後。赫蒂與彌撒從車上走下，這下加上穗希與謝良冀的話就是五個a級了。柯爾摩應該也算半個a級吧。
「不會覺得能靠數量贏過我吧？」彌撒攤了攤手，絲毫不在意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穗希的眼中亮起金色的符文：「剛才這裡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他去哪兒了？」
「那傢伙啊！」彌撒露出思索的神色：「朝那邊逃走了，不過臨逃走之前被我捅了個對穿，現在應該已經掛了吧。哈哈！」
穗希眯起眼，但是眾人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怒氣。
「不要讓他完整地離開。」穗希冷冷地說完，使用【時間加速】彌撒指的方向搜尋而去，一股比萊恩還要龐大的多的精神力鋪散開來，迅速籠罩了整片城市。
怎麼找不到？他受了傷應該跑不遠的才對。穗希皺起眉頭。
留在原地的彌撒陰沉下臉：「你們不會覺得真的是我的對手吧。」
「s級啊，很嚇人唉！」萊恩笑道：「不過既然希都發話了，那麼再讓你毫髮無損地離開我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路星離已經拔刀出鞘：「不要再和他那麼多廢話了。」、
整座城市的鍊金術師都察覺到了這處的異樣，但是沒有人敢於靠近那宛若風暴的精神亂流的中心，也沒有人知道那裡發生的是什麼層次的大戰。
......
狂風吹送來濃烈的死亡氣息，上一次嗅到這樣的味道還是十一年前。洛晦明倒也沒覺得多可惜，只是還是不甘心。
真是扯淡的人生啊。洛晦明給自己的過去做了個總結。
他閉上眼，向著深淵墜落。
這時卻好像有人拉住了他，只是手法頗為粗暴。看樣子肯定不是溫柔的天使了，自己果然是該下地獄嗎？
「喂，怎麼這麼想不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希？」洛晦明猶豫著睜開眼：「你怎麼在這裡？」
穗希一把將洛晦明拉上樓：「除了偉大仁慈的穗希小姐，還有誰會來救你這個傢伙？」
「......你能不能鬆手？」洛晦明有些無奈：「我已經活不了了，你也看出來了吧。」
「唔。」穗希打量了洛晦明一番：「精神力枯竭成這樣，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確實沒什麼辦法。」
洛晦明點點頭，他只能吞噬剛剛死去的傢伙的精神力，不然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過不就是一條命嘛。」穗希一把將洛晦明扔到地上：「我分給你一條命不就行了？」
穗希的語氣是一副自己很慷慨的樣子，但也隨意的好像當初在要塞上給洛晦明分零食一樣。
不等洛晦明反應過來，穗希低聲吟唱：【與爾同運，封吾舊名；皇麾庇護，神不得見。】
金色的絲線交織，纏繞上洛晦明的身體，本已經枯竭的神識重新煥發生了生機。
穗希鬆了口氣，攙著洛晦明向外面走去。
「都說了我自己去查那件事就好了，你非要去武裝部。當初留在研究部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嘛。」穗希看著活過來的洛晦明沒好氣道：「當初我就告訴過你了，法夫尼爾被召喚出來的目的原本是為了殺我，這是我的事，你不該去趟這些渾水的。」
「這是我自己的意願，總不能在研究部等死吧，只有進入執行部我才能找到他。」洛晦明不由苦笑。
「哼，我早就說過那個劉胖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非要跟他去，結果差點兒把自己命都弄丟了。」穗希繼續挖苦著洛晦明：「現在你的這條命是我的，以後你得跟我混。」
「王族的巫怎麼跟黑社會似的......」洛晦明小聲嘀咕。穗希抽了抽嘴角，伸出手指點在洛晦明的傷口上，洛晦明疼的吱哇亂叫，再不敢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