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說中的狐狸精

「能再沖一杯嘛？太少了，少放點水謝謝。」其中一隻紅色毛茸茸說到。

喔，夠高級的哎，還能說話，難道是機器狗？那開關在哪？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謝碧泩將那隻紅色毛茸茸從被窩裏抱了出來。

她這人，沒別的特點，就是接受力比較強，別看第一章濃墨重彩說新工作有么多來之不易，但實際上，她是經過多次乘車經驗，發現確實存在一條即使堵車，也可在2小時內抵達工廠的公交線路后，這才欣然接受的邀約。這還真不是誇張，畢竟家和公司，一個在城市西，一個在城市東。至於為什麼到第二章才說，原因她自己也提了，「先抑后揚」，嘿嘿，漲閱讀量嘛！

「你弄疼我啦！」就在謝碧泩欲將紅色毛茸茸倒立檢查的前一秒，紅色毛茸茸再次開口，那聲音奶奶的，聽起來還怪好聽的。

「啊，對不起！」謝碧泩忙將紅色毛茸茸放下。

獲得解放的紅色毛茸茸在床上兜了一圈，發現自己四肢無恙后，這才眼睛一彎，用奶聲奶氣的聲音一本正經的說道：「小紅不是機器狗，是小狐仙！」

見紅色毛茸茸一張一合的口吐人言，謝碧泩的好奇心頓時被勾引了起來：「你能猜到我在想什麼？」

「那是自然，」紅色毛茸茸有些得意地仰著小腦袋，彷彿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人家可是小狐仙，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就是這奶聲奶氣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含金量。

「那它呢？」謝碧泩手指另外一隻還在裝死的白色毛茸茸。

「他是小白，也是小狐仙。」紅色毛茸茸回。

「喔，原來你倆都是狐狸精。」

「叫狐狸精多難聽，快叫小狐仙，小狐仙大人！」

「不是說建國后的動物禁止成精嘛？」

「我和小白是建國前的！」

「喔，」謝碧泩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原來是建國前的。」順便還在腦海里腦補出一場「黑心節目組，利用成精動物整蠱無辜市民」的年度大戲。嗯？要這樣的話……自己豈不被監視了？心隨意動，謝碧泩立即開始四處尋找。

「咦，你在干什嘛？」小紅狐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實在瞧不出這位戴眼鏡的傢伙此等行為有何意義，砸了砸嘴巴，見那股甜甜的味道幾乎快要散盡了，這才忙出聲提醒道：「是在找攝像頭嗎？不存在的啦！沖杯奶茶吧！還要剛才的那個味道，香香的呢！」那團毛茸茸的大尾巴也跟着一搖一搖的，活脫一隻家養寵物狗。

謝碧泩一頓，轉身一臉狐疑地看着裝乖賣萌的小紅狐，「真沒有？」

「騙你幹嘛？」

「那你們幹嘛跟着我？」

「跟？」

謝碧泩不急着搭話，而是將屋內僅有的凳子搬至小紅狐的對面坐下，佯裝兇相地呵道：「別不承認，之前在小區里跟蹤我的，是你們倆個吧？」

「喔！居然被發現了！」小紅狐甩了甩尾巴，似乎還很得意，「想不到你警惕性還滿高噠！嗯，沒錯，正是我和小白。不過，這『跟蹤』用的不妥，還是『觀察』來的恰當。」

「觀察？」

「沒錯，觀察！經觀察，你是全小區，唯一一個可聽懂我們語言的人類！」

「打住！」見它越說越得意，謝碧泩忙出言打斷，「你讓我屢屢，什麼叫聽不懂？喔，小說里寫的都是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聽懂成精動物們的獸語？天賦異稟？哎？那我豈不天選之子？所以……」謝碧泩一邊思考，一邊小聲試探性地說出自己的猜想：「不管你說什麼，在別人看來都是狗叫？」

「我是小狐仙！不是狗！」

「好好好！小狐仙，小狐仙大人！那什麼……」見自己猜想成立，謝碧泩多少也肆無忌憚起來，心想：不就是個會說人話的長毛畜生么，還小狐仙呢，給你沖奶茶，我去你大爺的！謝碧泩自認不是什麼純潔白蓮花，自然不會在對方偷喝掉自己的救命奶茶后，還好茶好水的伺候着，心念一動，這嘴皮上的功夫也就厲害起來：「麻煩你和你的小夥伴，麻溜滴從我的房間內離開，謝謝！」說完，便欲起身把這兩隻狐狸精全丟出去。但不等她有所行動，便又「嘶」的一聲跌坐回去，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也順着臉頰淌下。

說來也怪，不知為何，右上臂突然傳來刺骨的疼痛，就像被什麼重物反覆碾壓一般，那滋味，別提有多酸爽了。

旁邊的小紅狐眼睛一眯，一改剛才的可愛模樣，居高臨下地警告道：「吾乃狐仙！爾等凡人，膽敢造次！」

「狐……仙，大人，我這……不是開，玩，笑嘛！季夏渚?，都，入冬……了，外面冷，我就是，真不想……讓您二老，待，我這小廟，也得……天亮，不是？嘶……」由疼痛帶來的神經刺激，謝碧泩艱難地吐著音節，「您……怎麼，就當真了……不，經逗……呵，呵呵……」說完，謝碧泩討好似的咧嘴一笑，就是這笑模樣，有點瘮得慌。

「嘖，」小紅狐扭過頭，有些不屑地砸了咂嘴，收了力道，語氣也軟了不少：「我和小白尋你不為別的，只是想讓你幫我們一個忙，帶我們去一個地方。事成之後，定會答謝。」

「原來是讓我給狐仙大人當小弟呀！那您不早說！」見痛感頓減，謝碧泩的嘴也跟按了開關似的「噠噠噠」得跟了上來：「我這人，沒別的特點，就找路一流！您只要說個地方，就沒我找不到的，人送外號『活地圖』！」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謝碧泩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見自己的骨頭無事，也就安心了不少，但這青紫青紫的顏色，還是讓她忍不住嘮叨幾句，「您也真是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就……是奶茶嘛！巧克力味兒的是吧？得嘞，您老就安心坐好，咱這就給您現沖！」說着，忙一溜煙地跑掉燒水、洗杯、沖奶茶。開玩笑，那臭狐臉又糾結到一塊去了！與其口嗨，不如保命！

畢竟她這人還有一個特點，惜命。

被晾在一邊的小紅狐，歪著腦袋，目光中，露出些許迷茫，「這是女孩子嗎？怎麼一點都不可愛呀？」

次日七點整，謝碧泩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嚇得她還以為是家裏進賊了，忙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戴上眼鏡仔細探查，結果小偷沒找到，倒是瞧見了一副匪夷所思的景象——兩隻像狗一樣的動物在上躥下跳的……做飯？？？！哈？

謝碧泩站在床上愣了半天，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請問……狐仙大人，您二老這是在做嘛？」

「做飯。」興許是昨日睡得不錯，這回開口的是那隻白色毛茸茸。和那隻紅色奶聲奶氣的聲音不同，小白狐的聲音是那種既低沉又儒雅的感覺。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一個成人版，一個幼兒版。

「看出來了，啊不對，我是說……這菜是哪來的？」

「出門，買。」回話的還是那位聲音聽起來儒儒的小白狐。

「可昨個它不是說……哦，我明白了，」謝碧泩恍然，「你們能變成人對不對？敢問狐仙大人，您二位是公是母？人形長什麼樣？漂亮嗎？電視劇里，狐狸精可都是漂亮小姐姐，您二位應該也是吧……咦？」就在謝碧泩準備腦補意淫的間隙，突然就聞到了一股令她無比熟悉的香氣，吸了吸鼻子，果然錯不了，正是她珍藏已久的一級龍井。順氣味尋過去，理解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這杯是哪來的？」

「別那麼緊張，我和小白商議過了，總用女孩子的杯喝水有失禮節，就重新買了兩個。放心吧，我們不會貪圖你的錢，剩下的硬幣都原路返還了，怎嘛，難道不合適？」此時開口說話的正是那隻奶音狐，但它的眼梢一挑，似是又要動手。

謝碧泩見狀忙不迭地一臉堆笑：「沒！沒！沒！當然合適！這天底下，能配得上您二位的杯子，至少也得賣個25元吧！要我說，這杯子，得買！」說完，謝碧泩恨不得給自己抽一巴掌，那可是50元那！能買10個手抓餅了！這敗家狐狸來一隻也就夠了，偏偏還來了一雙？

就在謝碧泩垮臉鬱悶的間隙，小紅狐打開了電飯煲，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混合著菜香的飯香氣，「咕嚕」一聲，謝碧泩感覺自己更餓了。

「開飯啦！吃完就出發！」

「去哪？」雖有不滿，但迫於淫威，謝碧泩不得不從。

「等去了你就知道啦！」說完，小紅狐也不再解釋，而是和小白狐一起將各種碗碗罐罐擺在桌上，那雙一紅一白的大尾巴也得意地四下掃著：「我和小白做了些菜粥、面點，不知合不合口味，來嘗嘗？」

「菜粥？」

「你不是昨晚什麼都沒吃嘛？」小奶音的語氣又凶了起來：「再說了，再吃硬的不利消化，你想胃痛啊？當然是吃粥啦！」

「哦……謝，謝，啦。」

「要我說，你這工作趁早辭職了算啦，跟蹤你這麼久，就沒一天不見你晚歸的，累都要累死了！」

「呵……」謝碧泩嘴巴一撇，「辭職了我上哪搞錢？」

「要不，我告訴你下期大樂透的數字？」

「你會算？」

「10元20元的不成問題！」

「那還是算了吧。」說完，謝碧泩認命的坐了過去，見綠色的菠菜襯著白色的米粒，一旁還擺着各種鹹菜、黃金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試探性的問道：「那個，你倆吃素會不會……額，」看見二狐不知從哪掏出來的燒雞，謝碧泩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當我沒說。」

飯後，小紅狐往床上一跳，將那個開機自帶低音炮效果的筆記本打開，熟練地調出某度地圖：「路線我和小白都規劃好啦，從西門出發坐324路，到『青烏子西』站下車，再步行32米，即可抵達。」

「我看看，」謝碧泩湊了過去，「這家，我去過，不用公交，繞遠。樓后不是有段欄桿被掰斷了嘛，從那裏轉出去走廣場，直接就到！」

「喔，那正好，」小紅狐推來一個黑色雙肩旅行包，「背我和小白。」

謝碧泩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您二老不是能變人嘛？不需要我背的吧？」

「維持人類形態是需要法力加持的，費神。」

「那可以等……」

「再多嘴，小心我武力解決！」小奶音再次威脅到。

「得嘞！」謝碧泩下意識地握住胳膊，「從狐仙大人之令，行碧泩能力之事，不就是背着您二老嘛，咱現在就去坐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