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情難斷
頡利可汗皺了皺眉,他嘆了口氣,對義成公主說道:「義成認為該如何處理呢?」
義成公主冷笑道:「只要可汗秉公處理,不要偏私就行。」
白珍珍始終覺得這件事很奇怪,莫非這個丫鬟真的不是義成公主指使的?還是說義成公主以為是蕭美娘指使故意陷害於她?
現在問題的癥結就在這個丫鬟身上。
「方格!」頡利可汗向身邊的侍從問道,「剛才我不是叫你來找多羅郡主的嗎?你上哪裡去了?」
這個叫方格的侍從憨厚地撓了撓後腦勺:「剛才半路遇見了拉桑格,她說願意幫我去叫多羅郡主,我就……」
「混賬!」頡利可汗憤怒道,「交給你一點小事也辦不好!」
方格嚇得撲通跪地,連忙解釋道:「都是奴才該死,奴才剛才肚子痛,想著換個人去叫郡主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竟不敢惹出這等禍事,可汗請懲罰我吧!」
「回頭再處罰你!」可汗繼續審問道,「拉桑格,你說!為什麼要害美娘!」
拉桑格抬起頭,滿臉淚水,眼中帶有倔強與不忍的神色。
「可汗……您真的忘了我了嗎?」拉桑格一句話,炸得在場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白珍珍心想,天吶,她又要聽到什麼爆炸性的八卦了嗎?
「拉桑格……你可得把話說清楚!」頡利可汗有點緊張的樣子。
「可汗!」拉桑格閉上眼睛,啜泣道,「小的自幼伺候可汗,心中對可汗傾慕已久,那晚宴會,可汗喝多了,小的伺候您回帳,您就……」
白珍珍捂著胸口,裝作淡定地掃了一眼眾人,義成的臉色鐵青,但也沒有發作。
「您還承諾給小的一個名分,結果第二天,公主帶回一個女人,您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錦衣玉食地供養著,把我拋諸腦後……可汗,這個老女人到底哪裡好!她不過是一個棄婦!」拉桑格憤怒地指著蕭美娘向頡利可汗質問道。
這……場面一度非常尷尬,白珍珍只覺得自己有點多餘,站在一個家庭倫理劇的現場,無所適從。
「拉桑格……就算是恨,你也該恨我,我的確不記得那一晚的事了,」頡利可汗看了看蕭美娘,「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害別人,既然你說你做過我的女人,那這件事就算是後宮中事,義成,該怎麼處理,你來決定吧!」
頡利可汗以軍中有要務為由走了,在場留下了一堆女人,白珍珍覺得氣氛更加尷尬了,好在頡利可汗讓人把她叫走,至於這件事的後續,拉桑格沒有被處死,但也失去了留在王室的資格。
白珍珍感嘆,三妻四妾真的很麻煩,更何況後宮佳麗三千……為什麼一個男人就不能和一個女人好好在一起呢?
最神奇的事蕭美娘和義成公主,兩個人因為這件事竟然和好如初,也不知道蕭美娘同義成公主說了什麼,白珍珍只想對蕭美娘道一聲佩服。
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而頡利可汗找到她,不是為了別的事,李世民答應來突厥提人,如今已經快到突厥邊境了。
白珍珍大驚,這怎麼可能!李世民是不是瘋了!現在中原動蕩,他還派大軍來突厥救她!?要是兩軍因此而交戰,那她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正當白珍珍忐忑不安之際,頡利可汗突然命人擒住劉武周,要將他獻給李世民,作為示好的禮物。
前幾天還在洋洋得意的劉武周一眨眼就成了階下囚,他整個人都懵了。
那天夜裡,軍中人聲大噪,白珍珍因為心中有事輾轉,睡得很淺,一下子就被嚇醒。她穿上衣服出門一看,馬蹄揚起巨塵,頡利可汗已經整裝出發。
「發生什麼事?」白珍珍好奇地向站崗的小兵打聽。
「劉武周逃跑了……」
什麼!白珍珍莫名覺得恐慌,這個狡猾的泥鰍!她暗自祈禱,頡利可汗一定要把他抓住啊!不然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幺蛾子。
白珍珍見頡利可汗的大軍走遠,想回去再誰一絕,掀開帳簾,一隻冰涼的大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不是這麼倒霉吧!
白珍珍死命掙扎,身後的人突然嘻嘻一笑,輕輕喚了一聲「珍珍」。
白珍珍愣了愣,大手鬆開,她緩緩轉過頭,面前的人嬉皮笑臉的一副表情。
「蔣星移?」白珍珍怕自己的聲音太大引起別人的注意,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壓低聲音道,「你怎麼在這兒?」
蔣星移穿著突厥人的衣服,還貼了兩撇小鬍子,一臉不羈的表情,看上去異常滑稽。
「喲,你這個郡主,混得不錯嘛!」蔣星移環顧四周,摸了摸床邊的流蘇,一屁股坐在床邊,順勢躺了下去。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在這兒?你怎麼知道我做了郡主?」白珍珍拍了拍蔣星移的胳膊,示意讓他起身。
「我是哪一行的泥不知道嗎?哎,你這個人,真沒良心,你可不知道這一路有多累,把我累得……嘖嘖嘖……」蔣星移裝成一副累癱瘓的模樣,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好好好!本郡主賞你一顆十全大補丸!」白珍珍催他趕緊起來,「你山長水遠跑來,不可能就是為了跟我貧嘴的吧!」
「珍珍,你真聰明!」蔣星移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我是專門來救你的!」
「救我?」白珍珍有點疑惑,自己現在好好的。
「你不是當郡主當上癮了吧?」蔣星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當頡利可汗是傻子嗎?他會無緣無故地封你一個郡主當?」
難道不是因為蕭美娘的裙帶關係嗎?白珍珍錯愕。
「哎,離開了我你的智商真是急速下降啊!」蔣星移攤手,「他是看你有利用價值,想拿你和李世民談條件呢!他和劉武周抱著同樣的想法,不過一直在觀望罷了,現在李世民一來,他立刻對劉武周下了殺招。這就是做給李世民看的,而下一個就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