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多事之夜
哎，李淳風啊李淳風，你不喜歡別人幹嘛還這麼關心別人，難怪杜尚音會想入非非，你這個中央空調！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白珍珍還是把已經請人護送杜尚音回聚雲山莊的事告知了李淳風。
李淳風憂心忡忡，白珍珍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好歹也算有點良心。但下一秒，李淳風就給了她一個想打人的信號。
「這是獨孤兄讓我給你的，」李淳風一臉真誠，「白大夫，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很奇妙的，我能感覺得到，你和獨孤兄，同我與杜姑娘的情況，並不一樣，不是嗎？」
感覺？白珍珍心裡翻了白眼，你要有感覺會不知道杜尚音喜歡你，她懶得聽李淳風說教，含糊了幾句，自己進帳休息了。
白珍珍躺在床上，左右難受，最後實在忍不住，一個咕嚕滾了起來，把扔在地上的信撿起來，拆開看看那個獃子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麼。
「珍珍，你我之間，太多誤會。在洛陽城中的那位姑娘，她是王世充的女兒，我彼時潛伏在他家，喬裝成江湖遊俠，不想竟在城中遇上了你。為了不讓你陷入我的報仇旋渦，才出此下策，惡言相對。」
「與泰主（楊桐）謀事失敗后，我去了一趟聚雲山莊，杜莊主與我共謀大事，支援我成立金甲軍。我知道你為了找天生石一定會到長安，所以我一路打探李世民的行蹤，加入李世民的陣營，就是為了見到你。」
「珍珍，我的肩上扛著家族的血海深仇，讓我無法洒脫，很多事對你隱瞞，是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沒想到反而傷害了你。珍珍，如果你能原諒我，今晚亥時，後山相見。」
……
亥時……白珍珍走出帳篷，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天色，心裡激起一層浪。
「嗯，我不是原諒他才去見他，他這封什麼信，漏洞百出，不曉得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我是去找他攤牌的！嗯……」白珍珍心裡盤算著，在帳篷前踱來踱去。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白珍珍不太看得懂銅壺，便向守軍詢問。
「戌時三刻……白大夫有事要出去嗎？」守軍看她已經徘徊了好一陣，好奇道。
「不不不不……」白珍珍連忙擺手，退回到自己的營帳中。現在離亥時還早，自己去得太早，獨孤修德肯定又要得意，倒不如讓他等一等。
「白大夫！白大夫！」白珍珍正盤算著待會同獨孤修德見面之後要如何刁難，門外傳來呼叫。
「出了什麼事！」白珍珍衝出來，原來是李世民身邊伺候的人。
「殿下身體不適，還請白大夫速速前去！」來人一臉焦急，白珍珍慌忙背起藥箱，匆匆忙忙往李世民帳中趕去。
一進李世民的營帳，白珍珍便傻了眼，彼時李世民正端坐桌前，翻閱兵書，面色紅潤，不見任何異常。
李世民看見白珍珍風塵僕僕趕來，大手一揮，屏退眾人，示意白珍珍上前。
「殿下……哪裡不適？」白珍珍小心翼翼地問道。
「心裡堵得慌，白大夫可會醫治？」李世民一臉諱莫如深地盯著白珍珍的臉。
心裡堵？白珍珍心想，看現在這副情形，是她心裡更堵吧？
白珍珍不敢輕易下定論，依舊先把了把脈，脈搏有力，並無任何異常，白珍珍皺了皺眉，這是怎麼一回事？
從藥箱里取出聽診器，掛上耳朵后，捏著另一頭貼在李世民的胸口。
撲通、撲通……撲撲撲撲通……
嗯，心跳怎麼突然加快？心率不齊？還是……
「白大夫，你的手，纖纖細細，倒不像是個男子的手……」李世民突然開口，打破了白珍珍的思索，讓白珍珍心裡一驚。
「啊，那是我從小營養沒跟上，給瘦成這樣的。」白珍珍訕訕地縮回了手，抬眼看了看李世民，卻剛好對上李世民的眼睛。
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他的眼睛還是第一次，深邃中帶著幾分試探，試探中又似乎有幾分玩味……白珍珍立刻收回眼神，不敢再與他對視。
「殿下好像並無不適，可能是近來過於勞累，還請殿下早些歇息，小的先告退了。」白珍珍收好藥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準備撤退。
「誰允許你走了？」李世民厲聲道，白珍珍愣在原地，弱弱地扭過頭，李世民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本王覺得心裡不適，請白大夫來給我診治，本王的病情尚未緩和，白大夫這麼著急走是何緣故？」李世民嘴角彎彎，一副欠揍的模樣。
這小子究竟想做什麼？莫非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真實性別？不會吧，平陽不是說他是個木頭腦袋，只曉得打仗的嗎？
「不不不不是……殿下……」白珍珍緊張得額頭冒汗，她摸了摸自己珍貴的脖子，「可能是小的才疏學淺，沒看出殿下您病了……要不，您換個人給您看看……」
「我要是沒病，怎麼會有人膽大包天，矇騙本王！」李世民臉色一沉，厲聲道。
好個變色龍！白珍珍大氣不敢出一聲，現在李世民正等著自己上鉤呢！她說多錯多，只能裝傻。
「小的不知殿下所謂何事……」白珍珍怯生生道。
「聽說……你今天出營了？還去了天機府？」李世民繞著白珍珍慢慢走著，「白鎮，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嗯？」
李世民居然派人跟蹤她！這個心機男！好吧，既然如此，不如趁這個機會問清楚。
「殿下聰明睿智，什麼事都瞞不過殿下！」白珍珍恭維道，「小的是藥王孫思邈的關門弟子，此次下山是奉了師傅的命令，尋找天生石並且消滅它。小的一路打探，聽說天生石在您的手中，所以才……殿下，小的沒有別的心思，只是來尋天生石！」
「哦？天生石？」李世民眼珠轉了轉，「你是從何知道天生石在我手中的？是天機府里的人告訴你的？」
「是我猜的……」白珍珍怎麼可能出賣蔣星移。
「猜的？」李世民愣了愣。
「沒錯，之前江湖盛傳，天生石在薛舉手中，而您打敗了薛舉，所以我猜測，您一定也拿到了他手中的天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