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門內乾坤

第三十一章 門內乾坤

凜已經在試着打開第三道門了,這些緊閉的閘門經歷過破壞性爆破,年代又頗為久遠,很多已經打不開,我們也只能憑運氣看能打開哪扇算哪扇了。令我吃驚的是,凜在輸入密碼的時候居然不用過多的思考,抬手就往密碼鎖上按,好像對這些密碼早已爛熟於胸一般。想來這基地內的閘門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扇,能夠辨析地圖上每一扇的位置,並且還能清晰的記得每一扇的密碼,凜的記憶能力不得不叫人佩服。

在失敗了無數次之後,凜終於打開了一道銹跡斑斑的大門,立時間一股夾雜着金屬的銹氣從門內撲了出來,令人作嘔。

待到銹塵散去,我伸頭向那門內看去,儘管我的夜視能力強與常人,但在這絕對的黑暗環境中,那門內的一切依然是模模糊糊的。

我回過頭來看向凜,問道我們真的要進去?

凜扶著牆壁,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緩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你也可以呆在這裏等死。

我看看被上方坍塌下來的石塊堵住的甬道,不由得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選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於是我扶著凜亦步亦趨的走了進去,步入那扇門內未知的世界。

門後有什麼?我不知道。未知總是讓人恐懼的,因此我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門后未知的世界。

門后的通道並不長,不久之後又出現了一道閘門,這道閘門更大,看起來也更厚重。

我扶著凜走上前去,在門邊的鍵盤上輸入密碼,咔嚓一聲,那扇厚實的門向上開啟,我們繼續向前。如此往複,當凜打開第五道閘門的時候,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大廳。

在大廳當中密密麻麻的堆滿了許多深青色鐵皮箱子。這些鐵皮箱子或聚攏在一起堆積如山,或三三兩兩的散落四周,有的甚至已經翻倒過來,躺在角落裏。

它們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所有的箱子都鎖得很嚴密,整個箱子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空隙,那上面的鎖頭也非常的堅固紮實,像是要保證箱內的東西絕不會漏出來。

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很多箱子雖然銹跡斑斑看上去殘破不堪,卻沒有任何一個是已經打開活着破損的,所有的箱子都密封完好。

在這樣一個秘密的軍事設施當中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箱子呢?箱子裏又是些什麼東西?

一開始我認為是某種核燃料,或者是這個設施中某種機械的部件,畢竟這麼堅固密閉的鐵皮箱子一定不是用來存放普通物件的。可是看了很久,我都沒有發現上面有任何與核有關的東西,既沒有警告標識,也沒有文字提醒,倒是在幾口堆放在一起看似沒怎麼被人動過的箱子上,看到了已經脫落殆盡的紙條。

這是封條,警告外人不許打開的。說着凜抽出了他的無柄刃,離開我緩緩的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口箱子走過去。

你說這是用來警告外人不許打開的,可你偏偏要打開?我難以理解的看着凜。

別人越是不讓我打開,我就越要打開。說着凜的無柄刃已經對準了鐵箱上那個看起來非常堅固的鎖。

只聽一聲悶響,凜的無柄刃重重的砍在了那道鎖上。

鎖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居然沒有完全斷開。

你也想知道裏面是什麼吧。凜又是一刀。

可是……

你害怕裏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跑出來要了我們的命。凜嘲諷的說着揮出了第三刀。

我沒有否認。

凜冷笑現在我們這副樣子和死又有什麼區別?你居然害怕死?終於,當凜的第四刀砍下的時候,那個結實的鎖被砍掉了。

突然間,我的心中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緊張,這鐵箱裏究竟藏着什麼,為什麼要鎖得如此嚴實?

我馬上就有了答案!

當鐵箱被打開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那鐵箱裏裝的,赫然是滿滿一箱子——鐵條!

鐵條?

我和凜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有些不明所以,這密不透風的鐵箱子裏,裝的竟然是滿滿一箱子的鐵條?還裝了這麼多箱?

凜拿出其中的一條一掌長短,兩指粗細的鐵條放在眼前仔細的端詳起來,我也拿起了一條,握在手裏沉甸甸的。

由於這裏實在太昏暗了,就算是我們這些特別鍛煉過夜視能力的獵手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顏色的,所以我怎麼看都覺得那就是普通的鐵條,就算不是,也一定是類似的金屬條子。

這裏為什麼要存放這麼多鐵條?這些鐵條有什麼特殊的用途嗎?為什麼還要將這些鐵條嚴密的鎖起來?我想了半天實在沒有頭緒。

突然,一旁的凜鬼吼鬼叫起來不對,這不是鐵條……話還沒說完,他就哎喲了一聲,顯然是牽動了傷口讓他痛得不行,儘管如此,他還是嚷嚷道這是金條!是十足十的金子!

金子?我看了看手中的金屬條,用它在箱子上敲了敲,只聽到叮、叮、叮的聲音,確實不似普通的鐵條你的意思是這些是金子做的?

錯不了!凜的聲音滿是興奮,甚至已經有些顫抖了,他又拿起了一根,兩根放在一起仔細的比較,最後還放到嘴裏狠狠的咬了一口金條!這裏裝的全是金條!喊完,凜又用手中的無柄刃重重的砍向了旁邊一口箱子上的鎖。

只聽當的一聲響,黑暗中立時火星四濺。他砍得那麼急,完全不理會自己胸口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以至於當鎖被砍掉的時候,我已經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那淡淡的血腥味了。

我知道他胸口上那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裂開了。

然而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一打開了箱子,他就急匆匆的向裏面望去。

沒錯!又是滿滿一箱子的金條!一條疊著一條,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一箱裏少說也有上百條。

再看看四周四處堆積的鐵箱,少說也有幾百口,這樣算來,這裏至少也有幾萬根金條,按一條一百克,每克按兩百五十塊來計算,那這裏豈不是……卧槽!!!

好吧,我只是單純的表述了我對金錢的淡漠,若世人都像我一樣視金錢如糞土,那麼我願意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化糞池。

凜就不像我這麼淡定了,當他冒着血盡人亡的危險打開第三口箱子的時候,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當中,他那雙大眼睛在這幽暗的大廳里竟燃起了兩團狂熱的火,好似要將眼前的一切吞沒其中。

金子!全是金子!十足十的金子!他雙手上抓滿了金條,高舉過頭頂,整個人都跪倒在了敞開的箱子上這全是我的!我的!

突然,他的目光一冷,看向了我。

這裏的金子全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他惡狠狠的說,好像害怕別人和他搶糖吃的孩子。

嗯。

你一根都不準動,碰都不準碰!

嗯。

你要是敢動,我馬上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我的話你聽明白?

我聽明白了。

你答應?

是的。

黑暗中,凜的雙眼滿是狐疑你真的答應?

我為什麼要騙你?我感到莫名其妙。

這滿屋子的金條你一根都不想要?

我要來幹嘛?我更奇怪了這些金條餓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拿着還重的要命,我為什麼要來幹嘛?

聽到我的話,凜的目光瞬間暗淡了下去,喃喃自語的說不錯,不錯,這些金條在這裏什麼用都沒有,甚至不如一口水,一塊麵包,可若是到了外面……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又能怎樣?我好奇的問。

凜的雙眼馬上又亮了起來你可知道這些金條值多少錢?

我搖了搖頭,對我來說,金和鐵銅錫錳這些金屬差不多,只是質量不同形態不同的金屬罷了,沒什麼值錢和不值錢的區別。

你知道到了外面這些金條意味着什麼?

我還是搖了搖頭,根據mr。c的說法,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殺人的工具,那麼金條估計可以用來敲碎一個人的腦袋,但是要敲碎人的腦袋一根金條又嫌太輕太短,多來幾根的話實在沒有鐵管砍刀棒球棍這些兇器好用。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這些金條還有什麼作用。

有了這些金條,你就可以擁有一切,你想要擁有的一切,只要你想,這些金條就可以換來!凜整個人又亢奮了起來,而他高亢的聲音里夾雜着一種胸腔的共鳴,聽得出來他胸口上的傷口裂開得更深了。

什麼都可以換來?我怯生生的問。

什麼都可以,一切你想要的都可以!

……甜麥餅行么?在我的意識里,甜麥餅就是無上的聖物了,若是有一種東西可以和甜麥餅對等,那麼這東西一定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物件。

凜看向我,眼中充滿了輕蔑,好像我是個傻子甜麥餅?你竟然要用這些金條來換甜麥餅?

可以么?我依然傻傻的問。

可以,當然可以!他抓起一根金條,舉到我的面前,大聲地說你居然問它能不能換甜麥餅?你簡直就是個白痴!就這一根就能換來無數的甜麥餅,多得你吃不完,多得堆滿這個屋子,多得你從此見到甜麥餅都想吐。

這麼厲害啊。我看着手中的金條,也感到有些喜歡了,這金條竟然能換來甜麥餅,那麼說確實是件不錯的什物,不過我想凜一定有些誇張了,這麼一條小金屬怎麼可能換來我吃不完的甜麥餅呢?他多半是在吹牛,不過既然這金條能換來甜麥餅,那麼它就是好東西,我一定要好好保存它。

你在看什麼!那是我的金條!凜一聲斷喝將我從美好的遐想中拉了回來。我說過,這裏的金條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碰都不準碰!否則我就殺了你!

哦。我有些不情願的把金條放了回去,心想這裏有這麼多金條,應該能換很多甜麥餅吧,凜有這麼多甜麥餅還不夠么?為什麼不肯分我幾個?

看到我這幅不爭氣的樣子,凜的輕蔑的笑了笑,口氣滿是施捨的說好吧,既然你這麼聽話,那根金條就賞給你了,但是除此之外,這裏所有的金條都是我的,你一根都不許碰!聽到了沒有!

哦。我即將放下金條的手又收了回來。

仔細端詳着手中的金條,我的心底充滿了一種小小的欣喜。這麼一條小小的金條,居然能換來許多甜麥餅,實在太好了,等到了外面,我一定用它來換最好吃的甜麥餅,然後和煙坐在看得到夕陽的山坡上,兩個人對着夕陽可勁的吃,就算噎著了也不停口,玩了命也要往嘴裏塞。

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煙……

一想到煙,我的心中就狠狠的一痛,那個曾經和我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女孩,如今卻連一眼都不捨得看我了,進入裂谷已經這麼久了,她究竟是死是活,身處何方,我一點都不知道。

我發誓,等我離開了狼窩,我一定要讓她回到我身邊,就算不行,那麼我也要想法子回到她身邊,就算用全世界的甜麥餅來換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裏,我將金條小心的收入了胸前的口袋中,輕輕的按了按。

煙,我一定要給你整個世界所有甜麥餅的幸福,只要我能活着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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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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