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內戰陰雲（1）

在船隊駛離西克城的港口之前，萊克斯公爵就發佈了緊急宣召令，每當有大事發生，或者是重要事務需要討論室，王國的境內守護才會公佈。

萊克斯將南境最有勢力的三大家族的族長全部號召來西克城，商議大事，三大家族的族長快馬加鞭在短短半天內趕到了西克城。

公爵府的大廳內，坐着萊克斯，莫頓家的西德尼侯爵，奧爾科特家的達納侯爵以及沃恩家的萊昂內爾侯爵。

他們以為西克城是被其他王國宣戰，需要他們前去救援，畢竟萊克斯是南境守護，在王國的南境他是名義上的老大，可萊克斯沒有在信中提及到底是何緣由，他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何事。

三人圍坐在長桌旁，萊克斯坐在長桌的一端，他身後的壁爐中燃燒着旺盛的火焰。

「公爵大人，您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勢力僅次於萊克斯的達納侯爵率先開口道。

他已經七十五歲高齡，頭上的銀絲稀疏的幾乎遮掩住了整張臉龐，他的雙眼深陷，顴骨凸出，身形瘦削，即使穿着較厚的外衣，也依舊顯現出老態龍鐘的模樣。

而另外兩位侯爵，莫頓家的西德尼侯爵看上去比較年輕，五官俊朗，身材健碩勻稱，打扮乾淨利落。

沃恩家的萊昂內爾和爵相貌平凡，只是眉宇之間隱含威嚴，一副鐵血硬漢的模樣。

「我想聽聽諸位對如今的王室的看法？不必顧忌太多，這裏只有我們幾個。」

萊克斯微笑道，他的話音剛落，莫頓家的西德尼就接過話茬道：「小國王年紀尚小，還不足以服眾，身邊的大臣又都各懷鬼胎……」

他的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表露無疑——王權不穩，勢必會存有群雄逐鹿的隱患，新國王根基未穩，極易被人控制。

沃恩家的萊昂內爾侯爵皺了皺眉頭，他和萊克斯都參與了走私武器的事，同樣對北境的事有所耳聞，難不成萊克斯公爵是想要效仿他們？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對於這個國家的未來充滿擔憂啊！」

萊克斯搖了搖頭道，他轉向達納侯爵問道：「那麼達納侯爵，你怎麼認為呢？」

達納侯爵嘆息一聲，他蒼老渾濁的眼珠子盯着壁爐中跳躍的火光沉默良久，然後緩緩的說道：「我不敢妄自揣測陛下，但是我認為，現在這種情況，應該要學會明哲保身。」

他的語氣頗有些悲觀，像是在陳述什麼真理一般。

萊克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明哲保身嗎？我覺得不若說是苟且偷安！」

他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盯着在座的三位貴族，萊昂內爾說道：「我們效忠的是萊克斯公爵大人，如果公爵大人想要支持王室的話，我們自然是義不容辭，諸位，不是嗎？」

沃恩家的萊昂內爾說完后看向其餘二人，而達納家的達納侯爵卻遲遲不願回答，反倒是莫頓家的西德尼侯爵首先點了點頭。

「沒錯，我贊同萊昂內爾大人的做法，如果公爵大人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會赴湯蹈火。」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看上去倒是真心實意。

沃恩家的萊昂內爾冷哼了一聲：「那麼達納侯爵呢？」

達納侯爵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我會盡我所能輔佐公爵大人的，畢竟……」

達納侯爵對於三十年前的事的真相其實是知道的，對於萊克斯的真實身世也是知道的，但正因為明哲保身，三十年來絕口不提。

「王室？不不不……」

萊克斯公爵伸手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我可沒有說過我會支持王座上的那個偽王。」

萊克斯的話讓除達納侯爵外的兩人愣了愣神。

「達納侯爵，你覺得你還能隱瞞到什麼時候？」萊克斯公爵看着達納侯爵，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是個明白人，希望你告訴其他二人真相。」

「公爵大人……」

達納侯爵的臉色變了變，無奈地嘆息一聲后說道：「公爵大人其實不叫萊克斯·威爾莫，而是叫做哈雷·沃斯特，他才是真正的哈雷三世……」

此言一出，立刻讓莫頓家的西德尼驚呼出聲：「怎麼可能！」

沃恩家的萊昂內爾也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哈雷·沃斯特？到底是怎麼回事？」

達納侯爵苦澀的一笑，解釋道：「在多年前，倫恩二世就與公爵大人的母親萊莎定下終身，還有一下部分人見證了他們的婚禮，其中就包括我，後來萊莎懷孕，又被強嫁給老威爾莫公爵，誕下一子，便是萊克斯公爵大人。」

「這……天吶！」西德尼驚嘆道：「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

萊克斯淡然的說道：「而且我還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現在的哈雷三世是王后和耶達公爵偷情的產物。」

沃恩家和莫頓家的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撼和茫然。

「公爵大人，這件事……」沃恩家的萊昂內爾艱難地吞咽著口水，「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萊克斯用肯定的語氣說道：「雖然我不清楚王后是什麼時候和耶達勾搭到一塊兒的，但是他們倆的事是毋庸置疑的，我這裏有些信，是倫恩二世留給我的。」

他將十幾封羊皮紙遞給了沃恩家的萊昂內爾，萊昂內爾顫抖着手接過羊皮紙，然後飛快瀏覽起裏面的內容。

隨後他閉上了眼睛，許久后重新睜開，羊皮紙上王室的專屬徽章不會假，以他對萊克斯公爵的了解，萊克斯是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偽造。

信上的內容除了對於萊克斯的關懷，還有倫恩二世對某些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慨。

「所以，公爵大人，您是想要推翻偽王的統治，自立為王嗎？」

萊昂內爾的語速越發急促，他緊緊地攥住了拳頭。

「沒錯，只有這樣，才能挽救這個國家！」萊克斯公爵毫不避諱的說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太瘋狂了，公爵大人，就算是聯合整個南境，也無法與全國抗衡啊？！」

達納好心勸導，他不希望萊克斯重蹈老公爵的舊路，最終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