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道法自然，君子6藝
「哦，不知這兩柄劍有何奇特之處，竟會讓師叔對風鬍子劍譜不屑一顧？」伏念驚奇的問道。
李冥本不想多做解釋，誰想北冥劍卻對伏念的質疑有些不樂意了。
掙脫李冥握劍之手，飛到半空之中，劍身上散發出無匹的劍意，發出陣陣劍鳴，彷彿在訴說着它的與眾不同。
北冥劍歷經無數次通天劍意的洗禮，劍意早就融入劍中。
劍意一出激起道道漣漪，眾人的佩劍紛紛脫離劍鞘發出陣陣劍鳴，就連伏念手中的太阿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這是……」
晚來一步，身無佩劍和僥倖躲過一劫的李斯、韓非遠遠的看着這一幕，兩人面面相覷。
韓非更是驚駭異常，他沒有想到，世上除了他的逆鱗外，還有別的劍存在劍靈。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先前逆鱗為何會顫抖不已，除了因為他這位師叔身上的劍意，恐怕也是感知到了同類的存在。
北冥劍「炫耀」似的在空中盤旋一圈，這才重新回到了李冥手中。
李冥看着驚愕不已的眾人，心中苦笑不已。
自從出了太乙山，北冥只會在他們獨處時，才會表現出充滿靈性的一面。
而今天，北冥只因伏念的話語中略帶質疑，就自動脫手向眾人證明他說的話，着實讓李冥有些始料不及。
「神兵通靈，北冥每日與我朝夕相處，可能早已通靈，這種事情，貧道也是第一次遇到。」
事情既已發生，李冥也不想多做解釋，沒辦法，只能如此搪塞道，剩下的就任由他們自己腦補吧。
只是，他是不想過多解釋北冥劍已經通靈這件事，而伏念則是真的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在他的認知中，劍雖有強弱之分，可終歸都不過是死物而已，真正強的應該是持劍的人，而非劍本身。
蓋聶說的「劍就是劍，銅劍木劍沒有區別。」也是大多武俠世界，用劍高手的共同認知。
可若真是如此，為何那些高武世界、修真世界，又要追求強力的法寶、兵器？
是他們不懂這些嗎？
或者是老子、原始、通天這些人的境界不夠？
還是說獨孤求敗、蓋聶這些人說錯了？
李冥曾經也有這樣的疑問。
為什麼武俠世界的人，到了最後都會捨棄兵器，獨孤求敗是這樣，蓋聶是這樣，掃地僧也是這樣，李淳罡也是這樣……他是不是也要如此？
這個問題，直到他知道北冥劍具有靈性后，思索良久才有了一些見解。
小有成就，手持名劍，橫行天下，是為看山是山。
進無可進，名動天下，獨孤求敗，是為看山不是山。
萬法歸一，明悟真我，不以物累，是為看山還是山。
問道三境，拿起，放下，再拿起，這就彷彿是一個輪迴。
李冥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對是錯，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獨孤求敗、李淳罡、蓋聶，等人之所以棄劍不用，有可能只是因為凡俗之劍，已經跟不上他們的境界了。
有劍，無劍，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才棄劍不用。
……
「伏念掌門，我們開始吧。」
李冥的話，讓眾人收回了思緒，紛紛將目光重新放在兩人的比試上。
「長輩優先，師叔先請出招！」伏念說道。
「道生一。」
北冥劍遙指湖面，漂浮在湖面上的落葉紛紛匯聚而來。
隨着李冥真氣不斷注入，匯聚而來的落葉夾雜着湖水盤旋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圓」。
「一生二。」
話落。
空中的「圓」開始不斷旋轉起來。
落葉已死是為陰，水養萬物是為陽。
空中的「圓」，以落葉為陰面，湖水為陽面，慢慢形成了一副陰陽太極圖。
「二生三。」
空中的太極圖開始旋轉。
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眾人遠遠看去，只見，涇渭分明的陰陽兩面，似乎重新融合到了一起，相互交融，陰陽相合。
「三生萬物。」
太極圖猛然炸裂開來，湖水裹着落葉向四周飛出。
「不是說，三生萬物嗎？怎麼炸開了？」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時，只見飛出去的湖水、落葉，在半空中有序的組成了，山河草木，飛禽走獸。
炸開的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形成一道彎彎的彩虹，懸掛其上，着實一派勃勃生機的動人畫卷。
在眾人戀戀不捨的目光下，畫卷重新落入湖面，彷彿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眾人的臆想。
「啪，啪，啪……」
伏念撫掌大笑道：「化無形為有形，以物載道，好意境，好功力，師叔且看我！」
伏念手中太阿劍一指，一道人影自湖面浮現而出。
「禮！」
「樂！」
「射！」
「御！」
「書！」
「數！」
伏念每說一字，都會有一股水流飛出，化為相應的物品。
何謂禮？祭祀、喪葬、軍事、朝會、會友、娶妻、生子……
禮，無處不在，無物不含，而先秦時期，最能代表禮的東西，么過於鼎器。
樂就好理解的多，先秦沒有那麼多的樂器，人們使用的都是編鐘。
射是弓箭，御是駕車，書是竹簡，代表知識。
先秦時期沒有筆墨紙硯，自然也就不存在書法。所以，這裏的書，應當是知識。
……
「這就是師兄，聖王劍法之中的滄浪之水？」顏路向正在品茶的荀夫子問道。
「不錯，道家以天道御萬物，無為無不為。方才鯤鵬子，以道德經中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為萬物衍化，而伏念則使用儒家的君子六藝，為水性無常立下規矩，讓他們有序遵循。」
荀夫子撫摸著頜下一縷白須說道。
「道法自然，唯禮框之，大師兄的聖王劍法，講究內聖外王，正是禮的極致。」韓非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韓非、李斯不知何時也來到水亭之中。
「儒道之別，真如涇渭分明啊。」李斯說道。
「繼續看下去，你們伏念師兄的內聖外王，可還沒有出現，若只靠君子六藝，可不足以獲勝。」荀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