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試牛刀，開戰沙妖
「呸呸呸。」話癆落地后滾地葫蘆似的翻了好幾圈，又飽餐了一頓沙子。
待風沙落地，眼前的怪物顯露出了身形。碩大無朋的甲蟲腦袋泛出金屬色澤，合抱粗的黑色蛇形身軀鑽出沙面，表皮有環狀黃色魔光閃爍，在日光照射下顯得油亮油亮。
「是巨沙蟲！」陳垚喊道。
怪物發出尖利嘶鳴。
「近戰一組，遠程一組，祭祀輔助，開干。」臨時隊長卡萊爾見狀命令道。
哈德利為陳垚四人施加沙漠賜福術，使他們的腳步輕盈不至陷入沙中。伯尼和克爾溫兩名劍盾戰士，左右分列，採取防守反擊態勢。
策略極為有效，巨沙蟲被牢牢牽制，頭顱和軀幹上不久多出十幾道創口。魔物吃痛之下，身軀狂怒扭動，鞭飛蓬蓬細沙。
長劍出鞘，聚光刃起，陳垚趁勢掩上，運足力氣，打出正手全斬。
巨沙蟲天生的堅韌外皮無力阻止鋒銳利刃，被撕開深深創口，藍色血液噴飛，混合細沙，如同冰藍雪珠降下。
「啊哈，你小子有一手嘛。」伯尼驚嘆。
劇痛使魔物發了狂，尖刺裝甲腦袋像加速大擺錘一樣狂亂揮舞，掀起陣陣沙暴，類似刮擦玻璃的高頻蜂鳴在空氣中噁心回蕩。
克爾溫個子高，臉第一個皺成苦瓜。三人趕忙後撤，避其鋒芒。
「神聖鎖鏈。」布蘭奇出手，釋放出太陽法術擊中巨沙蟲。
雜訊消失了，蟲軀陡然遲滯。只有魔物體表環狀熒光正急速閃動，像是呼吸，又像在極力掙脫控制。
「我來。」在金色鎖鏈即將黯淡崩碎的瞬間，卡萊爾出手了。只見他高高躍起，銀色雙手劍耀出金光，光束如雷霆劈落，把巨沙蟲一裁為二，猙獰傷口燒出一股焦酸惡臭。
一號巨沙蟲死。
另一邊，勞琳達弓張滿月，撒出的粗壯箭矢發出尖利嘯叫，化作一束紅芒狠狠鑽進沙蟲體內。迪莉婭連珠箭舞，魔力箭矢造出十幾道流血創口。利爾和奈恩，瞄準創口，釋放火球冰箭連續轟擊。魔物被擊成兩段，創口滑落兩股花花綠綠。
二號巨沙蟲死。
「嘭」「嘭」兩個重物幾乎同時落地，在沙面砸出深深凹陷。
塵埃落定，大家互相對視一笑，某種欣賞和信任的暗流漸漸在隊伍中湧起。
「哪兒呢哪兒呢？」又是伯尼第一個打破沉默，這傢伙在巨沙蟲屍體周圍走來走去，嘴上念叨個沒完，「魔材呢？精華呢？」
利爾打趣說：「『魔物學識』課你開小差了吧。」
「巨沙蟲的特殊在於，其一，它的魔力精華均勻分佈於堅韌外皮，死後無法凝結。由於該特性，其外皮是製作皮甲的天然優良材料。」奈恩補充說，像在背課文。
「哦，這樣啊，我想起來了，哈哈，哈哈。」他尷尬一笑。
迪莉婭走到蟲軀跟前，抽出小刀，在外皮上用力劃了幾下，只留下淺淺白印。
「還真不錯呢。可惜沒辦法帶走它。」她看著巨大的蟲屍說。
「各取所需吧，外皮很充足。」布蘭奇提議道。
眾人紛紛點頭同意，上前取皮。勞琳達要給妹妹做箭袋，迪莉婭想為姐姐做護手，卡萊爾三人各自取了一塊，幾位「布衣」則表示不需要。
陳垚也取了一塊日後用做劍鞘材料，當他打量這塊皮革時，「聖堂靈覺」隱隱所有觸動。
「噫？不對，不是外皮，好像在遠處。遠處好像有異常的魔力波動。」他凝神感知，心頭起疑。又看了看隊員們，他們若無其事。
我的錯覺吧，他聳聳肩想。
尋找沙妖的行動繼續進行著。
枯燥的沙丘，酷熱的陽光，機械變溫的空氣，粗糲的風沙，沙漠帶來的新奇感漸漸消磨殆盡。
十幾天一成不變的景色讓伯尼百無聊賴。他哼起三流小調，接著興緻大發狂嚎起來。
一陣風沙掠過，好似在為他伴奏。
又一陣風沙掠過，可是他已經停下了。
驀地，陣陣風沙接二連三刮來。
「魔法力量。」利爾和奈恩異口同聲道。
陳垚突然醒悟，高呼道：「沙妖呼吸，它醒了，跑。」
話音未落，隊員們紛紛意識過來，催動身下駱駝轉身。這些機敏的生靈更先察覺到了生死危機，齊齊撒開腳丫逃跑，速度之快不愧為沙漠飛舟。
「轟隆」一聲，天地之間爆出巨響，登時狂風大作，黃沙瀰漫，隊伍末尾的伯尼被巨大氣浪掀翻在地。
「呸，呸。怎麼又是我。」
蔽日濃煙之中，妖砂如龍捲般集結凝聚。
黑風怒嘯，刺耳哭嚎充塞耳朵每個孔隙，飛沙暴旋，打得金屬器件藍火四濺，噼里啪啦作響。駱駝吃痛，發出深沉哀鳴。
漫舞飛旋的妖砂繪製出一個高約十二米的柱狀龐大身形，外觀堅實緻密，泛出岩石光澤，魔力熒光流轉不休。四周沙怪護衛像泉水似的汩汩環繞湧現，身形與前者相比不過是三歲小童。
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從沙妖身上爆開一片熒光，星星點點灑向沙怪，讓後者瞬間變得凝實起來。
「別發愣啦！上啊！」叫聲驚醒眾人。
陳垚抽出亞力克分發的咒文頁施咒，「風之步伐」化作一股魔法清風環繞著他，使他腳步輕盈，如履平地。咒法「鋒利棘刺」使得手中鐵劍綻放鋒銳銀光。又有頭頂柔光灑落，是哈德利祭祀施加的防護法術「星星法衣」。
注視著奔涌而來的沙怪，他雙手持劍，力量從腳底發起，沿著腿、腰、背、肩、臂、手節節傳遞，劍鋒呼嘯而下，蓄力擊劈開一道可怕傷口。
沙怪遭創，身軀缺損，然而『無形』魔物並無知覺，鼓盪魔力，噴出一束沙箭還擊。
沙箭在眼中越放越大，身上星星法衣自動運作，散出閃爍熒光，漫流成稀疏星河，一尺外的沙箭陷入了莫大阻力之中，陳垚輕鬆躲開。
趁沙怪未歸位，他箭步猛刺，再轉劍勢，當頭下劈。
沙怪身體先被破開大洞，后被一切為二，黃沙之軀崩散一地。
「沙怪似乎比不上泥人厲害，是我變強了嗎？」陳垚心想。
四下打量，只見戰場上人影閃動，或奔跑或跳躍，或飛撲或翻滾；刀光劍影閃動，箭矢呼嘯橫飛，藍色、紅色、金色法術盪開絢爛光芒。到處都是沙怪爆碎的「嘭」「嘭」「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