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危險的城市遺跡

清晨時分的卡拉庫姆沙漠十分涼爽，天邊剛剛露頭的太陽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天空還隱隱約約能夠窺探星星的光輝，一陣輕風撫來，吹散了早起行商身上的睏倦。

陌九宸站在越野車前，放眼看去，從遠至近的沙漠呈現出一片金色，而無邊的金色上泛著一片淡淡的紅暈。

「真是美麗的景象啊。」陌九宸喃喃自語道。

「還有十分鐘就要出發了，請大家做好準備。」一個哈什卡商會的工作人員拿着擴音器喊道。

十分鐘后，車隊整裝待發，隨即便離開了綠洲，離開了這片沙漠中唯一充滿生機的地方。

隨着太陽緩緩地升起，原本柔和的陽光變得灼熱，正午的沙漠處處熱浪襲人，彷彿燃燒着熊熊火焰，每一個行商都感受到難以忍受的酷熱，每個人都大汗淋漓，熱氣饒身。而周圍的環境也甚是枯燥，只有黃色，那灼熱的黃色，那似乎將空氣都扭曲的黃色。

在艱難地熬過了炎熱的白天後，日近黃昏，眾人眼前的沙漠呈現一片橙色，無數道沙石湧起的皺褶如凝固的浪濤，一直延伸到遠方橙色的地平線，氣溫開始下降，眾人也開始安營紮寨，露宿休息。

在沙漠中，夜晚前行遠比白天行走危險，沙漠的夜晚是異變生物的世界，沒有人想要與那些異變生物交鋒，即使能贏，也得不償失，而且現在是沒有全球衛星導航系統的災變紀元，在沙漠中的夜晚行進很容易迷失方向。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商隊最終離開了這片沙漠，路途的風景逐漸由一片黃沙變成了綠地，但是眾人沒有放鬆，因為每一個經驗豐富的行商都知道這段旅途中最危險的道路即將到來。

離開了沙漠，到達了草原，而城市也就不遠了。

在大災變后，因為種種原因，為了生存，倖存者們紛紛逃離人口密集地區，因此大量的現代化城市被遺棄。

遠遠望去，前方矗立着一幢幢大樓，那高聳入雲的大廈宛如人類文明的墓碑，破敗的外形似乎記錄人類文明的衰敗。

三十多年過去了，時間長河將那原本屬於人類的城市沖刷得面目全非，大樓上佈滿了藤曼與苔蘚，各種各樣的異變生物遍佈其中，使這由碳纖維混凝土構成的世界遠比沙漠危險，早已不適合人類生存。

城市的道路相對完好，雖然十分破敗，甚至還有一些障礙物，不過依然遠勝沙漠與草原，但是商隊不復原先在平坦草原上的疾馳，而是緩慢前進。

車隊的速度慢了下來，每一個商隊護衛都嚴陣以待，提防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

陌九宸也不復在先前的散漫，越野車的副駕駛上放着各式步槍，他本人則靜靜地觀察著這座草原上的城市——帕提亞市，曾經中亞地區規模最大的現代化城市之一，如今卻成為了危險地帶。

身為獵人的他常常受委託探尋各種繁榮紀元的遺跡，因此他十分清楚城市遺跡的危險程度，異變生物只是危險之一，那些隱藏在角落裏的開冷槍的劫掠者和陷入不明狀態的智能機械才最讓人頭疼。

不僅僅是他，每一個在倖存者據點外長期生存的人都了解城市遺跡的危險。

「聽明白了嗎？這裏很危險，給我打起精神。」一個駕駛着運輸車輛的中年人向坐在副駕駛的年輕人告誡道。

「知道了，父親，不過這裏這麼危險我們為什麼還要走這條路？」

「沒辦法，這是商會的決定，而且這是最近的一條路，其它的商路不是太遠就是更加危險。」中年人皺了皺眉頭，比起冒着危險橫穿城市遺跡，他寧願繞遠道，不過這些東西不是他可以決定的。

「哦。」

「瞧瞧你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給我認真點！」看到兒子依舊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年輕人並不在意自己父親的話，在先前的道路上他們最多遭遇了異變生物的襲擊，都被護衛隊解決了。至於那些讓大多數行商恐懼的劫掠者，在他看來可沒有人會得罪哈什卡商會這個龐然大物，之前的路上也沒有一個宵小敢對哈什卡商會所領導的商隊動手。

商隊在不斷前進，一路上都是那麼的平靜，只能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直到一聲狂暴的嘶吼聲打破了平衡。

一群嗜血的四足野獸是從車隊右側的大樓中沖了出來，它們的雙眼泛著綠光，一張血盆大口散發着讓人難以忍受的氣味，身上覆蓋着雜亂的毛髮。

「是變種犬！」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商隊護衛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們立刻開槍反擊，而原先有些慌張的行商們也拿起了武器，向這些醜惡的異變生物開火。

聽到車隊中部收到變種犬的襲擊，車隊前方和後方的護衛也分出一部分兵力前來支援。

很快，在強大的火力下，這群變種犬就全滅了，只有三四個行商受傷，而商隊護衛無一傷亡。

哈什卡商會的醫療人員連忙為受傷者清洗傷口，進行包紮，至於狂犬疫苗之類的東西，抱歉，那種藥物的價格昂貴，不在商隊的基礎醫療保障之內，更不是普通行商能夠支付得起的。

陌九宸無視歡呼雀躍的行商，默默地看着變種犬的屍體，用戰術匕首解剖著這些變種犬，粗略地檢測了一下它們的身體結構。

這些變種犬的行為太奇怪了，變種犬作為一種哺乳動物智商一般不會太低，通常情況下它們不會莽撞的襲擊一隻規模龐大的人類車隊，難不成眼前的襲擊者是被核輻射傷到了腦子？

可是就算智商低下，面對人類強大的火力，大部分異變生物也該夾起尾巴逃跑了，因為趨利避害是動物的本性，而這群變種犬居然依舊悍不畏死的發起了衝鋒，這種毫無章法的神風行為實在讓人困惑。

不過商隊並沒有注意這些，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深入研究，他們還要繼續前行呢。

好景不長，車隊又一次遭到了異變生物的襲擊，還是變種犬。

……

黃昏已至，氣溫微涼，但是他們離西漠城還有一段不近的路程，於是哈什卡商會下令就地休整。

短短一天時間，他們就遭到了六次異變生物的襲擊，高頻率的襲擊已經導致了數人死亡，二十餘人受傷，更讓每一個行商都感到身心疲憊。

陌九宸在自己腦海中回想起白天的六次襲擊，這些襲擊太詭異了，他感受到了陰謀的味道，於是他找到了護衛隊第一小隊隊長瑪納斯。

「陌先生，有什麼事嗎？」

「現在商隊怎麼樣？」

「情況不是很好，大家的精力和情緒都很好，原計劃下午就能趕到西漠城，看來要等到明天了。」

「那你對白天的襲擊怎麼看。」

「這種高頻率的襲擊，我們肯定被人針對了。」

「你覺得對手是誰？」

「敵人能夠大規模馴化異變生物，應該是一個規模龐大的劫掠者組織。」

「你見過把馴化過的異變生物當炮灰用的劫掠者嗎？」陌九宸反問道。

「這……」瑪納斯感到一絲尷尬，他的思路確實有問題。馴服異變生物十分困難，他們在白天已經幹掉100多隻變種犬了，可沒有哪個劫掠者組織會做這種蠢事。

「那些襲擊我們的異變生物很特別。」看到瑪納斯有些尷尬，陌九宸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

「什麼意思？」

"它們應該是人造生物兵器。"

「什麼！」瑪納斯被震驚了，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道：「這件事我要向上面彙報一下，請你稍等。」

這些生物兵器並不強大，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意義卻不得不讓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