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234567
21:10。
彩票站。
老闆和一群彩民圍聚一堂。
手裏捏著一張張彩票，守着電視機。
屏幕上正在播放本期的福利彩票開獎直播。
其實現在網絡很發達。
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可以知道彩票結果。
但他們還是堅持老習慣。
主要講究個儀式感。
「這次我算了一宿，這個號碼必中！」
「哈哈，你哪次不這麼說？」
「還是得看我，我休戰了半年，在家鑽研六壬花甲十二神，終於明悟了！這次出手，一定十拿九穩！」
「牛批啊！」
他們幻想着不勞而獲的美夢。
每天的煩惱，就是獎金該怎麼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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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蘇葉，沒有誰在意過。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
像這種連多花幾塊錢追加都不肯的吝嗇鬼，腦子裏全是窮人思維，註定是要窮苦一輩子的。
「大家好，歡迎關注本期的福利彩票直播……」
直播開始了。
整個的流程很簡潔。
在說完雙色球第幾期，獎池資金，本期投注額等信息后，直接進入了搖獎環節。
「共有33個紅色號碼球，和16個藍色號碼球。」
「首先，搖出紅色球。」
「啟動搖獎機。」
隨着一聲口令。
紅色的小球在機器里蹦了起來。
就像是每個彩民的內心。
忐忑不安的，很躁動。
「來關注下，第一個紅色球。」
「1號。」
「1號。」
「接下來我們再看第二個……」
那閉關半年的陸地神仙，臉色直接變了。
白吹了白天，第一個號就給斃了。
他買的號碼里，就沒有1！
這不可能啊！
難道是我起卦的時候，有什麼地方失誤了？
還是哪個凡人妄動了天機？
他抓耳撓腮。
百思不得其解。
頭頂的花發又白了幾根。
剩下的人幾家歡喜幾家愁。
基本上看臉色就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第二個紅色球是2號。」
「2號。」
「第三個紅色球是3號。」
「3號。」
電視里，搖獎機在繼續工作。
彩民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123？」
「這也太離譜了吧！」
「我關注了三年，都沒有這麼巧的時候！」
「巧合而已，難道下個還能是4嗎……」
這時，電視播報。
「第四個紅色球是4號。」
「4號。」
剛說話的人頓時閉了嘴。
還真是離譜到家了！
「第五個紅色球是5號。」
「5號。」
「第六個紅色球是6號。」
「6號。」
「接下來，我們來繼續搖出本期的藍色球……」
看到這裏，整個彩票站里死一般的寂靜。
紅色球？
123456？
這尼瑪……放的是電影錄像吧！
從雙色球這種福彩開始經營起，就沒出現過這樣的號碼！
到了這個時間點，彩票站老闆突然一拍腦袋。
他想起了蘇葉。
那個顏值平平無奇的小夥子。
一通胡言亂語后，選了1234567的傻子。
當時目睹的人，現在也有幾個在場。
他們互相交換了下目光。
艱難的吞咽了下。
只感覺後背一個勁的發涼。
該不會……
真的這麼邪乎吧……
他們死死盯着電視屏幕，既緊張又興奮。
害怕藍色球號碼是7。
又害怕不是7。
「本期的藍色球已經產生。」
「7號。」
「7號。」
「開獎號碼都已經完全產生了，現在來為您完整的回顧一遍。」
「本期的紅色球分別是1、2、3、4、5、6。」
「藍色球是7。」
「嗯？」
念完整串數字。
一向專業的主持人，罕見的不專業了。
眼神中流露出對世界的迷茫。
在某個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往對面看過去。
另一個女主持人也綳不住了。
歪著腦袋，一遍又一遍的看搖獎機。
重複確定了好幾遍。
鏡頭切換。
兩名公證處的人員面色凝重。
嘩啦啦翻閱著桌上的文件，時不時拿筆記着什麼。
見慣無數暴富產生的他們，第一次集體失態了。
在概率學上，雙色球是隨機的。
意味着開出任何一個數字序列的概率都是相同的。
相同的低。
但大家在選擇下注時，寧願機選，也不會選擇1234567。
他們會覺得有秩序就意味着不是隨機。
意味着沒有中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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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錯覺。
但清楚展現了人們的想法。
好比現在的彩票站里。
沒一個人選擇這個號碼。
甚至有別人選的話，他們還會嘲笑對方傻缺。
「全……全中了！」
「1234567，真的是1234567！」
「別說號碼了，就連順序都不差，你快扇我一巴掌，看看是不是真的！」
啪！
「我去，你真扇啊，我就是開個玩笑！」
見過蘇葉的人，全部驚呆了。
其他人一頭霧水。
「怎麼了？」
「下午有個小夥子，在這裏買了注1234567。」
「卧槽！」
小小的彩票站里，一種植物的名稱不斷被提起。
人們都驚呆了。
然後，蘇葉就推開門鑽了進來。
拿着彩票往前一送。
「老闆，我來兌獎。」
蘇葉一出現。
彩票站里頓時炸了。
「哎呦我去！」
「你嚇死我了！」
「老實說，你究竟是人是鬼啊！」
蘇葉撓了撓頭。
這是咋的了？
下班后，他上網查了下開獎結果。
發現自己中獎了，乾脆來彩票站兌獎。
「我當然是人。」
蘇葉拿起彩票晃了晃：「我兌獎哈。」
彩票站老闆撫了撫胸口，瞄了蘇葉好幾眼。
神情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葉心裏直發毛。
怎麼到哪，哪都是gay里gay氣的？
「老闆，有啥事直接說，行嗎。」
「你真的是人？」
「噗！」
蘇葉很想吐血。
難道自己已經帥的超凡脫俗了嘛。
好在彩票站老闆終於冷靜了下來。
「你中的是一等獎，不在我們這裏領獎。」
「那在哪？」
「市福彩中心，不認識自己上網搜一下。記住，要在60個自然日內去領，不然就作廢了。」
「哦，謝謝啊。」
蘇葉一邊走一邊嘟囔。
「早知道兌獎這麼麻煩，就不買了。」
「唉，中都中了。」
「請天假去領吧，想想就累。」
身後的彩民們目瞪口呆。
這小子！
也太氣人了！
你那可是中的500萬啊！
2塊錢中了500萬，翻了多少倍的利！
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咋的，凡爾賽請你代言了？
震驚了好一會兒，彩票站老闆才想起什麼。
「對了老胡，你不是說，這個號碼中了就把桌子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