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真的存在嗎

早上9點，市圖書館開門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七八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等著。今天是周一，不像周末，很多家長會帶孩子來市圖書館看書。

工作日會來市圖書館的，一般只有退休的老人。

市圖書館外是忙碌繁忙的世界，館內卻一片寂靜，「唰唰」的翻書聲輕輕響起。

10點，來市圖書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唐陌坐在電腦前一個個的幫忙打卡，左手在鍵盤上不斷的輸入圖書編號，右手按著滑鼠點擊「確定」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上本書已經借走快一個月了，還沒看完嗎？」

站在唐陌面前的是一個穿着樸素的中年婦女，她笑着搖頭：「沒呢，兒子看書慢，一個月不還書有關係嗎？」

唐陌說：一個月是免費期，之後每天要收一毛錢的借書費。」頓了頓，他補充到：「書弄丟了的話，要按原價賠償，這本書82塊。」

中年婦女臉色一變：「這麼貴啊……好，我今天回家就讓那臭小子趕緊把書看了。」說完轉身就走了。

唐陌看着中年婦女大步流星的離開，俊秀的臉上沒太多表情，又接過一個人的圖書證幫他刷卡

「沒看完？我看是把書弄丟了吧。」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唐陌一邊刷卡，一邊說：「可能是。」

女聲裏帶了一絲不屑：「圖書證50塊錢一張，那書82塊錢，我看她是不會再來咱們這了。」

「我也覺得她不會再來了。」負責前台接待工作的王主任走過來，拍了拍唐陌的肩膀。「小唐，你去看看那個『神棍』又在幹什麼。我剛才看他走到角落去了，那裏是監控死角，可別出什麼事兒。」

唐陌輕輕的點頭，並向角落走去。

E市圖書館位於市中心，一共三層，第3層大多是人文歷史方面的書籍，唐陌從服務台走到東南角，穿過30多個書架，又找了找，才找到那個『神棍』。

11月的E市已經有了幾分寒意，窗外寒風呼嘯，震得窗戶「砰砰」作響，陽光穿過窗戶照射進來，讓人覺得暖和，『神棍』盤腿坐在窗戶的地上，身旁放了五六本書，雜亂無章的擺在那兒，他自己壓根兒一本沒看，雙手插在頭髮里，本就亂糟糟的頭髮被揉的更加糟糕。

唐陌嘴唇抿了抿，認命地走上去撿書：「陳先生，我們圖書館里有桌椅，您可以在那邊看書。」

「看書……看書……看什麼書……」

唐陌看了一眼剛剛撿起來的磚頭書：「瑪雅文明消失的秘密？」

「神棍」突然抬起頭，瞪着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面露驚恐的說：「你知道瑪雅文明就是秘密？」

唐陌淡淡地勾起唇角：「不知道，您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神棍」一下子來了勁兒，爬起來就說：「他們觸犯了神，他們信仰的古古魯汗是偽神，根本不是神。他們觸犯了神，所以都死了。神是唯一的，永恆的，觸犯神必死！」

這些話唐陌聽了無數遍，根本沒往心裏去。市圖書館面向社會開放，見過的奇葩太多了，這「神棍」雖然夠奇怪，但人家沒精神病不能拒之門外。

唐陌隨便敷衍到：「那真正的神在哪兒？」

「神棍」表情突然僵住，唐陌笑了笑抱着這摞書打算轉身走開。

這句話他問過「神棍」很多次。「神棍」從一年前開始經常來市圖書館看書，整天神神叨叨的，每天找個座位都要占卜吉位。可一旦工作人員問他「神是誰」這個問題他就會閉嘴，像焉了的白菜一樣，過一會兒就灰溜溜地離開市圖書館。

唐陌抱着書轉身離開，這是他轉過頭的一剎那，只聽一道低沉神秘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神在那兒。」

唐陌的腳步倏地頓住。

他轉身看去，「神棍」站在窗邊，指著不遠處那座懸浮在城市上空的黑色巨塔，露出一個很「神棍」的笑容：「神快來了。」

唐陌：「……」你開心就好。

唐陌每天下班回家坐的那路公交車途經市中心，他坐在窗口的位置戴着耳機聽歌。正好一首歌結束了，車上兩名女高中生討論的聲音進了他的耳朵。

「黑塔！我拍張照。」

「你還拍啊？這東西有什麼好拍的？現在根本沒人想看，好嗎？」

「就拍拍嘛，發個朋友圈，標題叫『黑塔一日游』好了。」

「肯定沒人點贊。哎，坐在窗戶邊那個男生長的好帥啊，你還不如拍他，肯定有很多人點贊，說不定還能當網絡紅人，就叫……『公交小哥』你快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