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雨欲來

故淵抽出手，面無表情的看着安長菱，「若非確認你不是這西城連環案的殺手，我必出手將你誅於這北街之上。」誠然，故淵確實是一個不愛管閑事的人，但只是因為他單純的懶罷了，若有人欺負到他頭上，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

「哦？你是如何確認我不是這場災禍的主使呢？」安長菱笑吟吟的看着故淵。

「直覺。」

「哈哈，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安長菱不再掩飾，「不過，關於這場災禍，我確實有點線索哦，不知道客人有沒有興趣知道呢。」

「沒興趣。」故淵沒再廢話，起身就走。

「居然能嗅到我身上的血食的味道，果然不是普通人。」安長菱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隻酒杯，酒杯中盛着三分之一的血液，「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吧，畢竟，肅清計劃已經開始了。」

也許是太久沒有活動的緣故吧，故淵總覺得身上的肌肉有一絲絲僵硬，身體也比常人冷，雙手怎麼捂也捂不熱。不過故淵並沒有太在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自己那怎麼想也回憶不起來的過去。

但現實已經不允許他有太多的空間去思考人生了，因為夜幕已然降臨，在從走出客棧的那一刻，他已經找不到地方落腳了。不過誰又在乎呢，一個能從土裏鑽出來，與死者搶墓地的人又怎麼會在乎睡哪裏呢。

忽然，故淵耳朵一動，側身隱入牆角的黑暗之中。

只見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他們有着蝙蝠般的翅膀，比人類略微高大的身形，以及比人類更加寬大的手骨和鋒利的指甲。故淵看了微微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些怪物之後，他只覺得有些噁心，以及一絲淡淡的——憐憫？

細數之下，總共有七隻這樣的怪物，他們正欲潛入城民住宅中行兇。如此看來，這些怪物就是北街整個事件的元兇了。原則上講，故淵是一個能不多事就絕不會多事的寡情之人，哪怕就是有人馬上就會死在他面前他也絕不會施以援手。但不知為何，這些醜陋的怪物給他帶來了一種極大的震撼，就像很久以前，有那麼一個人的身影也如這些怪物一樣渺小、可悲、暴虐、無助，但又帶給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是他憑生最眷念無法割捨卻又不能理解的東西。

眼看那一個個猙獰恐怖的怪物就要進入居民區，故淵站了出來，只是汗水已經

沾滿了他的額頭，風颳起他的頭髮，月光映照着他那絕美俊俏的容顏，雌雄莫辨。那些怪物紛紛轉身朝故淵快速衝來，低聲的咆哮似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

故淵縱身而起，汗水如玉珠般剔透，在月色下串聯成線，抽出純銀匕首，此刻的故淵就如月色下的白天鵝，邁著優美的舞步，美麗、又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