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事4
那次和張宗成雨中分別後，我們再也沒有說過話。十幾歲的我們還非常的稚嫩，在這個時代有個專門的詞來形容我們，中二。
他好像變得冷酷了起來。他變得不再合群，每天都顯得心事重重。
是的，我在觀察他。經過了上一次的不愉快后，意外的讓我對他產生了點興趣。
我不再給周奕彤傳小紙條了。並且我開始故意疏遠她。並非是我不喜歡了，而是中二幼稚的我，認為她會來主動找我。
然而這種期待也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一個月後，學校舉辦了運動會，我跟李強碰上了面。
其實我們本應該很容易相遇的，但是這一次確實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碰面。他主動找到了我，告訴我他會在長跑中奪冠，然後向周奕彤表白。
我從他的話中，得到了一個結論和一個猜想。結論是我喜歡周奕彤人竟皆知，猜想是李強會不會將那年的事告訴周奕彤。
我坐在人群觸及不到的地方，低着頭等待着審判。外面的喧鬧與我徹底沒了關係，我的心裏有了更劇烈的嘈雜。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宗成找到了我，還是帶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李強輸了，他沒辦法開展計劃了。」
他怎麼知道的？不過我還是鬆了口氣。
「他們的戀情公開的很平靜。」
我剎那間無法喘息。
「李強本來的計劃是比賽后公開羞辱你，因為周奕彤告訴李強說你暗戀她。」
······
「周奕彤阻止了他的這次計劃。不過李強打算等會過來打你一頓。」
······
張宗成仔細觀察着我的反應，可惜我沒有什麼反應給他觀察，張堯控制了我。
張堯突然起身跑向人群，尋找周奕彤的身影，張宗成也跟我跑了出來。
在操場的一角，張堯看見了周奕彤和李強。
李強坐在草地上，周奕彤躺在他的懷中，她面帶嬌羞，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張堯看着周奕彤用出了他的能力，看見了周奕彤的內心。
那是她與李強激烈的擁吻，李強的撫摸讓她意亂神迷。原來少女也會懷春，但卻是如此的懷春。這可能是她和李強剛剛在一起的場景，也可能是她幻想中的場景。總之此時的她是那樣的興奮，刺激的快樂佔滿了心靈，這是他們的愛情，一種令張堯作嘔的愛情。
張堯轉過頭去，看見了張宗成的雙眼。張宗成笑了，他興奮的說道「你用了『通冥』。」
張堯沒有理他，朝着教室樓走去。張宗成在後面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張堯的耳中「我三次來到這個世界，終於逮到你了。」
可惜張堯沒有心思回頭看，否則就能看見來自這位冥野小怪物究極猥瑣的一笑了。
張堯回到了我的座位上。我開始去問為什麼，開始去回憶自己與周奕彤的曖昧，開始去回憶周奕彤與其他人的曖昧。或許都是自己一廂情願，也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控制不了分寸的人，也或許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專情。
在我混亂的思緒中，李強如約而至了。帶着五六個人走進了教室。
教室里只有我一個人，他徑直的走了過來。
我沒有跑，就這麼讓他過來吧，我的內心已經遏制不住的憤怒了。
他一把抓起了我，嘴裏罵了一句「狗東西」。
我開始反擊，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就朝他砸了過去。
李強見我反擊，
一腳將我踹在了地上。他的幾個同夥趕忙上前壓制住了我。
李強又在我身上踹了幾腳「我女人說有人上課騷擾她，我一打聽，原來是你這慫貨。真尼瑪噁心。」
說完拿起板凳朝我頭上砸了過來，我牢牢的受了他這一下。
我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我恨不得殺了他們。這種直擊靈魂的屈辱，在我的人生中又一次重現，且愈演愈烈。
正當我快要昏厥之時，張宗成突然出現，他拿着一根長棍，一棍敲在了李強的頭上。接着蹲下來，將手放在了眉間，說道「這是我珍藏的唯一的一點靈氣了。」
一股冰冷的氣流衝進了我的腦海，與我的憤怒、悲傷和屈辱混雜在了一起。
頓時，這股冷流猛然膨脹，迅速流遍了我的全身，我感覺到了自己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輕而易舉的掙脫了他們的束縛，幾拳就將這些人打暈在地。我看着自己的拳頭，心底的情緒一瞬間被抽幹了，我暫時忘記了自己為何憤怒，內心只剩冰冷。
跌坐在地上的李強驚恐的看着我，他應該是感覺到了我身上的殺意，我慢慢朝他走了過去，他嘴硬道「你們記住，下次有你們好看···」
我沒等他說完，一拳便揮了過去。
他倒在地上，捂著流血的嘴角嚎啕大哭。
我繼續朝他走去，冰冷的說道「滾出去。」
他踉蹌的爬了起來，跑了出去。
看着此情此景的張宗成，興奮地摩擦著自己的棍子，笑道「果然像你這樣的小孩子，用狗屁愛情來刺激最好使了。這就是『惡魅』了吧，竟然真的能膨脹靈氣。」
我沒有力氣跟他聊天了，那股冷流陡然消散，我猶如被抽去了靈魂。
張宗成接住了將要摔倒的我，並收回了那絲靈氣。
那天之後，我忘記了在教室里發生的事情，李強也再也沒有來騷擾過我。我不再和周奕彤來往，反而和張宗成成了特別好的朋友，他猥瑣、開朗、好動，卻不知為何一直粘着我。
初中畢業后，張宗成正式跟我道別了一次。
「我們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見了。」他說道。
我說「那可不一定，別老是說什麼這輩子、這個世界的，你丫才多大啊。」
他哈哈笑道「我又沒說永遠不會再見了，你激動啥。哦，對了，跟你說一件事。」
我好奇的問道「什麼事。」
他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後來周奕彤和李強分手了，沒多久又和二班的一個人談戀愛了。」
我說「哦，關我屁事。」
他猥瑣的笑道「沒準我找她她也跟我談。」
是啊，在這個曖昧橫行、快餐戀愛的時代，有些人的愛情，本來就是廉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