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向錯了就是南轅北轍

「嘿嘿，娘娘佔了我的便宜，咱們可就算是扯平了哈！」

趙辰厚著臉皮，笑嘻嘻地說道。

他現在可以十分肯定，面前的大周皇後娘娘，已經是不會對他有什麼危險了。

接下來，要是白妍離開長門宮，回到坤寧宮執掌六宮大權，那麼他也會被帶着離開，想來也至少會是一個近身伺候的小太監。

雖然品級沒有那麼快升上來，但到底也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坤寧宮其他那些品級高一些的女官或者是太監，也不可能沒有任何眼力勁的為難於趙辰。

這樣的話，趙辰可就算是邁出了自己在大周皇宮混得風生水起這個目標的第一步了！

「美得你啊，小辰子！」

白妍翻了翻白眼，她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什麼叫做扯平了！？

哼，反正這輩子別想扯平！

白妍揉了揉嬌顏，依舊有些滾燙，她微微嘟起嘴來，朝着趙辰繼續說道：「小辰子，過來給本宮捏捏肩，不然本宮可就得好好收拾你了哦！」

她將自己的粉拳舉了起來，並且朝趙辰微微晃了晃。

其中含義，已經很明顯了。

趙辰眼前一亮，還有這種好事情？

他還以為對方會跟自己保持一些距離，以使得對方情緒更快的平靜下來。

沒想到，白妍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趙辰暗暗思索著，看來剛剛的言行舉止，都給對方留下來太深刻的印象，也更加證明著白妍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張白紙，沒有什麼太多經驗，以至於這般在糾結中享受，享受中有些糾結。

「娘娘乏了，身為你的近身太監，我當然是樂意效勞！」

為了防止對方臨時變卦，趙辰趕緊將雙手放在了白妍的雙肩之上。

白妍僅僅是穿着些許幾件素衣，在趙辰的雙手放在了她那柔軟的雙肩上之時，已然是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小辰子，你可真是能夠給自己添金的。」

白妍強忍住雙肩處對方精妙絕倫的按摩手法，所帶來的強烈舒服感，薄唇微啟，嗔怪道：

「你這才成為小太監多少時日，就想要當近身太監。是不是本宮可以這樣認為，你引起本宮的注意力，然後採取這些舉動，其實是想要做大太監呀？」

雖然語氣有些溫柔，但趙辰還是能夠察覺出來對方心裏的困惑。

趙辰心頭微動，笑着說道：「娘娘，這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爬。我這剛入宮沒有什麼品級的雜役小太監，自然也是想要往上爬，一直爬到能夠光明正大站在娘娘身邊，為娘娘分憂解難。別的不說，就談娘娘身為大周皇后，又是這麼的漂亮，性格溫柔，誰見了不心動啊？」

「嘴還挺甜的。」白妍嘴角微微上揚，有些歡喜，「既然這樣的話，本宮就勉為其難的讓你跟在身邊伺候。要是你惹惱了本宮，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免得怪罪本宮不念你的好。」

果然，有戲！

「娘娘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是順從至極，對娘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保證以後經常給娘娘按摩放鬆。」

趙辰眼前一亮，手上按摩功夫更加展現出來，頻頻使得白妍差點兒失態發出聲音來。

「你……」

白妍剛想說話，但趙辰落在她雙肩上，正在按摩的雙手突然力道重了一些，引得她連忙抬手將嘴唇掩住，這才沒有讓趙辰看了笑話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按摩雙肩竟然能夠如此的舒服。

以至於讓她有一種雲遊九霄，神飛天外之感，半天難以平靜下來，嬌柔的身子有些微微顫抖，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滋味。

「小辰子，你也就後邊那句不是什麼空話。」

白妍面露羞態，對於趙辰的按摩功夫，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招架。本想讓對方收手，但她又覺得心裏空空落落的，只能夠讓對方的雙手不停的揉動雙肩，緩解內心的疲憊與乏累，她微蹙的眉頭早已經舒服得鬆開。

良久以後，白妍才有些不舍地抬手拍了拍趙辰那討厭的雙手，竟然偷偷占她的便宜。

「小辰子，夠了哈。咱們得收拾收拾東西，明後日就該回坤寧宮，面對那些風雨了。」

趙辰樂在其中，自然不覺得疲累，他聽到白妍這話，心頭微動，問道：「娘娘，剛才那個女官，是陛下派來的嗎？我初來乍到，要是不了解情況，指不定會給娘娘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娘娘要不指點指點我？」

收拾東西都是小事情，等白妍決定哪天離開長門宮的時候，那些目前還待在坤寧宮，但是早已經得到打掃衛生的女官和太監，便是會蜂擁而來，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東西的收納，保證到時候全部整整齊齊擺放在坤寧宮內。

相比於這種小事情，趙辰更加想要知道大周皇宮之內的情況。

像是住在乾清宮的小皇帝，或者是慈寧宮的老太后，亦或者是坤寧宮內不能夠輕易招惹的女官和太監……

反正，能夠被白妍看在眼裏的人，非富即貴，至少是趙辰需要注意，並為之警惕的。

要是可以的話，趙辰會很享受與白妍在長門宮內，這麼簡簡單單，不需要擔心被其他人撞見的生活，有滋有味。

但是，很可惜。

只要白妍依舊是大周的皇後娘娘，那麼她就不可能真的一直待在長門宮這種「冷宮」之地，避免來自於六宮妃嬪的紛擾，或者是慈寧宮老太后的注意。

也就代表着，趙辰和白妍之間這麼親近的時間，會有些短暫，只能在表面上覆蓋上一層偽裝。

「你說得對，這確實是該和你講清楚。」

面對趙辰再次拋出來的這個問題，白妍並沒有拒絕回答，她微微頷首，繼續說道：

「剛才那個女官，確實是陛下派來的。不過，也只是一個正九品的人罷了。」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來冷漠之色。

這與其說是請她離開長門宮，回歸坤寧宮，還不如說是在羞辱她……

堂堂大周皇後娘娘，再怎麼說，也應該是尚宮這樣的正二品，由慈寧宮的老太後下令，讓其通知身處於長門宮的白妍，而非什麼正九品，在各大宮殿都是處於末流的小小女官。

趙辰恍然，難怪不得當時白妍絲毫沒有顧及對方的面子，直接拂袖離開。

任誰看到這一幕，那火氣也是噌噌的往上冒啊！

趙辰生氣歸生氣，他還是需要理智一些，詢問清楚白妍這位皇後娘娘和那位暴躁的小皇帝，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按理來講，這兩人一前一後，分工明確，應該將大周天下和大周皇宮治理得井井有條才是，怎麼會像是生死大敵一般，彼此對立呢？

「這樣的話，確實是陛下那邊做得不對啊。」

趙辰自然是向著白妍的，心裏罵罵咧咧了幾句，繼續說道：

「只不過，為什麼娘娘你和陛下之間的關係，似乎很差啊？而且，那待在慈寧宮的老太后，竟然也無動於衷，這讓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白妍聞言，對趙辰另眼相看了一番，隨口道：「你要知道這個的話，那麼就有必要清楚地了解整個大周皇宮內的構成。」

「娘娘請說，我這裏已經準備好傾聽，並且裝進腦袋裏了。」

趙辰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情，並且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瓜，朝着白妍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

「你這人……」白妍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趙辰這個小舉動，只能夠開口介紹起來。

「在皇宮之內，像本宮身為皇后，執掌六宮大權，基本上調解妃嬪之間因勾心鬥角、恃寵而傲等原因，弄出來的各種矛盾，對於這些待在皇宮裏的女官、太監、妃嬪有着嚴格的生殺大權。」

她說這個話的時候，若有若無地看了看趙辰，似乎是在告誡對方一樣。

「嘿嘿，果然在皇宮裏，還是娘娘最厲害。我以後，哦不，立刻開始，唯娘娘馬首是瞻！」

趙辰就像是沒聽出來一樣，笑嘻嘻地如此開口，引得白妍一陣語塞。

「得了叭！」

白妍還是頭次遇到像趙辰這般的小太監，壓根不怕什麼生殺大權帶來的威懾，她暗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在大周曆任皇后里，基本上都是從本宮所在的白家而出。因為，大周的開國皇后就是白家的先祖。而白家先祖當年是跟着太祖皇帝騎馬打天下的肱骨之臣，在看出來太祖皇帝有真龍之氣，肯定是未來的真龍天子。於是將偌大的家業變賣，以供支持推翻以前的皇朝，建立利國利民的新皇朝。並且，先祖將自己的女兒下嫁給了當時還沒有什麼基業，也沒有什麼名氣，處在溫飽線以下的太祖皇帝。」

「這麼厲害！？」

趙辰聽到這裏，實在是沒有忍住，驚呼道。

在大周太祖皇帝還沒有起兵之前，或者更加準確一點，那就是對方正在流浪的時候，那個大富大貴的白家先祖，竟然有這麼大的魄力，來支持對方推翻上一個皇朝，結束混亂與剝削。

而且，白家先祖還將自己的女兒下嫁給了對方。

講個明顯的比喻，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下嫁給了趴在路邊乞討的乞丐。

其中差距，猶如天壤之別。

以至於趙辰開始懷疑那個女兒，到底是不是這個白家先祖的親女兒，以至於有這般婚事。

當時，這樣的行為，肯定是會讓對方的清白名聲，毀得一塌糊塗。

自古以來，便是有貞潔烈女，這般身份地位懸殊過大的婚事，是個人也不會同意吧？

最關鍵的是，最後大周皇朝建立。

依據剛才白妍所說，一直到現在，白家入宮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成為皇后的話。

那豈不是說，最開始的時候，這近親……

就……很離譜。

當然，也可能是白家特別大，血緣關係其實已經……

趙辰看了看白妍，確定對方沒有長歪以後，這才放心下來。

那白家先祖看人這麼准，肯定是不會瞎搞搞的。

估計，這裏面有些其他的隱秘吧。

「確實是很厲害，大周皇朝存在了這麼久，白家也早已經是從當初變賣家業，一貧如洗的時候，成為了現在盤踞於江南地方的名門望族，把握著南方絕大多數的經濟命脈，以至於現在的小皇帝很是忌憚，想要削弱白家，然後自己參與進來。」

白妍對於趙辰的不淡定，倒是顯得並不意外，但凡是初聽這個故事的時候，都會很驚訝。

畢竟，她當初就是這樣。

「娘娘，你說到這個，我算是明白了你和小皇帝……呃。陛下之間的矛盾來源了。」

趙辰改口了以後，繼續說道：「陛下一方面想要獲得江南地方的名門望族白家的支持，來使得自己的龍位穩固，另一方面又忌憚於白家的過於強大，以至於很多方面需要與對方商量溝通，顯得有些拘束，讓陛下很是不滿。

因此想要削弱白家，加強皇室對於江南地方的統治。這樣的影響，也就直接出現在了皇宮之內，對娘娘你的漠視，就是無能的對方發泄心頭情緒，對嗎？」

「沒錯，小辰子，你講到點子上了。」

白妍有些驚訝趙辰的思維能力，竟然這麼快就領悟了其中存在的問題。

「只不過，你還忽略了一些。陛下，他可不是漠視這麼簡單。由於白家的存在，就算本宮犯了錯誤，干預了朝政，陛下也不能夠將本宮的皇后之位除掉。

所以，為了削弱本宮對於六宮的執掌權利，方便以後對方的廢后新立，以對白家動手的目的，頻繁地去接近那些妃嬪。」

白妍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掩飾地浮現出來厭惡之色，她繼續說道：

「雖然，陛下的這個想法是正確的。但是，他過於短視，太着急了，以至於沒能夠動搖白家和本宮在大周皇宮之內的影響力和掌控力，反而使得他在皇宮內的統治力動搖了。

這些妃嬪的勾心鬥角，他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心思去搞定，外憂內患帶來的巨大壓力，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傳出來哪一座宮殿的妃嬪，孕有龍胎。」

「我就說嘛，怎麼會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與娘娘你發生矛盾，讓你在這長門宮裏住着。」

經過白妍的介紹，趙辰這才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總的來講，就是小皇帝並沒有做錯。站在大周皇朝的發展角度來看，這些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但是，小皇帝目光短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白家的影響力，以至於到現在進退兩難，才會出現先將白妍打入冷宮，又後派人請白妍重掌六宮大權的事情。

趙辰對此嗤笑不已，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褲襠，而方向搞錯了那就是南轅北轍。

很顯然，目前的小皇帝就是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