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來姻緣都不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來姻緣都不見

第一百二十三章本來姻緣都不見

好容易才止住咳,林石醞釀半天,才道:「周家嫂子,這件事情,你跟樹人兄說了沒有,他知道沒?」

周柳氏笑眯眯的點點頭,道:「他不知道,可是照我家大哥這樣的聰明靈性,應該早看出來了,我看他對這個姑娘不算排斥。」

「我覺得不妥。」林石不是很高興,魯迅若是那樣隨隨便便就喜歡上人的人,那麼他對於家中給安排的那門親事應該也不至於抵觸無比。

周柳氏的臉色頓了頓,道:「為什麼不妥?先生是男人,我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地方沒有想到的,還請先生指點。」

「以前樹人在家,老太太曾經給他訂過一門親事,他不接受,如今那名女子還在家中,他連碰都沒碰過。他要得是自由,是愛情,不是這種介紹來的女子。他跟作人,是不同的。」林石說的苦口婆心,周柳氏能夠聽進去多少,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

「大哥是跟作人不同,可是也不至於差別那麼大罷?」周柳氏看著林石的臉龐,有些怔怔的說道,她跟周作人是相親認識的,當初安排相親的也是魯迅,她還以為魯迅也能接受這樣的親事。

正此時,一個聲音響起來:「風中,你怎麼也不提早說一聲就來,現在大哥不在家,只好我來接待你了。」

林石一看。是周作人。周作人呵呵笑著來到大堂上,看見周柳氏面色不好,問道:「怎麼了?看見風中怎麼這麼副臉色,虧得他不是外人,不然人家可要說我禮數不周。」

周柳氏卻沒有反應,反過來抓住他的胳膊,道:「作人。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周作人奇道:「你做錯什麼事情了?」

「這半個月,常來咱們家地那位趙家姑娘。你看如何?」

「趙家姑娘不是跟你來學習女工的么,我看她很文氣啊,怎麼了?」周作人有些不解自己妻子的問題。

「我想給她和大哥牽線,這個姑娘也跟我說了,大哥的人才文采都是一流的,她已經願了,我看大哥也不討厭她。就許諾了那家姑娘,他們家裡也是很願意的。我當初也是看這個姑娘念書誤了嫁人的好歲數,大哥又一直一個人,怪寂寞地,才生了牽線的想法。如今聽見林先生一說,大哥原來不是那個意思,如今可怎麼辦?」周柳氏哭喪著臉,心頭懊惱無比。不停地揪著周作人地袖子絞來絞去。

周作人這下也傻了眼,自己哥哥的親事在他不知情的情況就被定了,若是他知道了,那還不得再鬧出了二五六來,當初老母親騙了魯迅回去成親,鬧得那一場。不僅大家面子不好看,還傷了人家那個姑娘的心,如今看樣子又要弄這一出了,周作人只得苦嘆道:「胡鬧胡鬧。」卻想不出辦法來。

周柳氏越想心頭越難過,眼淚都要急出來,只是拉著丈夫衣袖,不停道:「現下怎麼辦,作人,大哥雖然從來不發脾氣,這是這件事情這麼大。他要是惱了。那我以後可怎麼自處。」

周作人只好安慰她道:「大哥就算不高興,也不會對你有太大意見的。他知道你也是為了他好。現在的關鍵,是怎麼回絕了趙家,最好辦的悄悄地,不讓大哥知道才好。」

「我也是這個想法,可是怎麼做才好。我這心裡現在亂的,好像一團麻一樣,什麼法子都想不起來了。」周柳氏只是急得團團轉。

「娘,娘,我下學啦。」這時候外面出來一聲童稚的呼喊。

林石知道是周佳生,忙迎出去看,只見好一個玉雪可愛的小童,背著花書包,笑眯眯舉著一根在路邊隨手摺的樹枝,小跑著往大堂里去。

「是佳生回來了啊,還認得叔叔么?」林石雖然知道上次見他,他才剛剛周歲,一定不記得自己。可是還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

周佳生歪著腦袋看看這個斜刺里殺出來的叔叔,忽然道:「我知道,你是林風中叔叔,是林平小叔叔的哥哥。你跟林平小叔叔的眼睛長地一模一樣。」說到這裡,他忽然拍著手歡喜的笑著:「林平小叔叔去昆明找你了,那你一定是從昆明回來的嘍,昆明有沒什麼好玩的?你都將給我聽,好不好?」

說完也顧不上去見爹媽,拉了林石就要走。林石見他這麼可愛,心中升起歡喜,打懷裡掏出一副爛銀打造的項圈,上面絮絮條條,又雕刻著花鳥蟲草,十分繁複美麗,是仿著白族的首飾造地,更好的是中間一個鎖形的大銀牌上,正面刻著佳生,背面刻著大吉大利。周圍還環繞著幾隻小貔貅獸,居然是專門為周佳生做的。

「喜歡不喜歡?」林石把項圈遞到周佳生手裡,周佳生一見這麼漂亮的東西,先是一喜,接著小臉蛋一暗,道:「我不能要。」說完把項圈塞還到林石手中,竟是看也不再看一眼。

「為什麼不要?」林石很是奇怪,明明剛才周佳生很喜歡它的樣子。

「娘說了,我要做個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用女子孩子的東西。這個東西這麼漂亮,一定是女孩子的,我不能要。」周佳生挺起了小胸脯說話。

「好,有志氣!」林石哈哈一笑,拍拍周佳生的肩膀,然後道:「這個項圈,不是女生帶的,男人也能帶,何況我給你,也不是要你每天都帶著,它是祈福地項圈,可不是單純地裝飾品。」

周作人在門邊看著兩人說了半天的話,這時道:「收下吧。佳生,這是你林叔一片心意。」

「娘不說么?」周佳生踟躕了一下,看看周作人。周作人道:「你娘就在屋裡,她要是不讓你收,這會兒都出來說話了。」

周佳生這才歡歡喜喜地拿起項圈,搖晃著去了,留下一路丁丁當當的銀穗相擊聲。

看見周佳生去了。周作人道:「大哥要是肯應下當年母親給他說的那門親事,孩子現在只怕比佳生要大的多。」

「這個是自然。」林石笑笑。

「只是大哥的脾氣。這幾年越來越執拗了,脾氣太硬,也不是件好事,他的朋友雖然多,可是近些年來得罪的人也不少。我常常替他擔心。」

兩人還在說著魯迅這些年地脾氣,周柳氏道:「你們別再說這些有的沒地了,還是快點想辦法解決大哥這件事情吧。若是被大哥知道了我們給他私定親事。以後我還怎麼有臉見他。」

「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你親自去那姑娘家裡,帶上厚禮,賠禮道歉,說明緣由,這家人既然肯送姑娘去學堂念書,一定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家,說不定這樣就行得通了。」林石瞧著周柳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好這樣說道。

「這也是個法子,我們這樣試試也好。」周作人點點頭。

「可是這樣,大哥八成就知道了,哎,還是我自己去想,這件事是我自己惹得。我自己解決好了。」周柳氏苦惱的揮揮手中手絹,往內堂去了。

過了沒多片刻,她又笑盈盈的出來,林石還以為她找到了解決事情的辦法,剛剛要上前聞訊,就看見她身後跟著以為姑娘,正是那趙家姑娘。

「趙家妹子,你綉地這牡丹真好看,這針腳,這間隙。比我好了許多。我是沒什麼可教你的了。」周柳氏笑咪咪的對著趙家姑娘說話。趙家姑娘見了林石,微微對他一笑。大大方方的出了門。

林石看著這個女孩子的背影,心中感嘆,若不是他們介紹魯迅和她認識的方式不對,指不定魯迅還真能和她對盤,可惜啊可惜。

林石尚在感嘆,周柳氏就伏在門上,一手扶住胸口,口中叫道:「哎呦媽呦,我哄了老半天,趙家姑娘才答應我,說最近不來了。空出這點時間,我也好想法辦,我這顆心吶,都快要亂套了。」

「還是自己惹得麻煩。」周作人替她捶捶肩膀,眼睛里也滿是著急。這時候堂上的自鳴鐘響起來,周作人道:「大家都不要再提這事,大哥馬上就回來了。這件事情我們慢慢解決,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剛說完這話沒多會兒,一個低沉穩重的男音就響起在院子里:「我回來了。」林石一聽就知道,這是魯迅地聲音,於是迎上前去,道:「樹人兄,你回來了,可讓我一陣好等啊。」

魯迅一聽林石的聲音,微有點詫異,心道:這人的聲音好像林風中的,可是他不是在昆明么,難道是我這幾日來,思量著要不要去他那學校,現在聽岔了?

還沒想完,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不是林石又是誰?

「風中!居然真的是你,我還當是聽錯了呢!」魯迅聲音驟然轉喜,哈哈大笑,眉眼都開了。

「咦,樹人兄,你地鬍子長起來了?!」林石看見魯迅那抹久違的八字鬍,嘿嘿一笑,調侃道。

「是啊,佳生長大了嘛,自然不然揪我這伯伯的鬍子,我這鬍子它就解放了。」

兩人久別重逢,如今說笑起來,似乎又回到從前。

「還沒吃飯吧,中午就留在這裡。」魯迅親熱的挽留著。

林石點點頭,笑道:「就是來這裡打秋風的。」這話說完,周柳氏想起自己本來要去給林石做飯,可是這麼一岔,又給忘了,臉上一紅,給林石投去一個歉疚的眼神,匆忙的下廚房去了。

幾人吃過飯,魯迅拿過一堆信件,一邊翻看一邊跟林石說話,言談間不過是近幾年各自的情況。魯迅地脾氣越發的凌厲。文章中地嬉笑怒罵也更加地如刀一般,這都是林石知道的,可是面對著他這種太過鋒芒地性格,林石對他很是擔心。雖然林石從後世來,知道魯迅雖然有過幾次災厄,後來都有驚無險,化險為夷。可是仍然捏著一把汗。

「這個人有趣,居然向我借錢。呵呵。呵呵,我又不識得她,難道她以為我是開銀行的么?」魯迅哈哈一笑,拋下一封信。

周作人撈過信一看,道:「原來還是個文學女青年,來北京花錢花地沒一分剩餘的,要借點回家地盤纏呢。」

林石也正好奇。但是周作人在看信,他拉起信封一看,登時睜大了眼,道:「丁玲?是她!」

「你認得她么?」周家兄弟兩人都看向林石。

若說林石不認得丁玲,他卻又認得丁玲。若說他認得丁玲,他卻又不認得。只因他對丁玲,只是在後世的書本里見過,現在要是放了大活人在他面前。他反而不知道。

「只是有所耳聞,聽說是沈從文的同鄉。」林石擺擺手。沈從文如今也算是文壇嶄lou頭角的一顆新星,拿他做擋箭牌不錯。

「原來是他,我說這信的語法跟他太過相似,原來是他的同鄉。我還道是他裝了女人調侃我,若是真有這個人。向我求助,事情又屬實,我幫一下忙也無所謂。」魯迅沉吟一聲。

林石道:「那也不必,你要是不想出面,她也餓不死,這個社會上,願意幫助文學女青年的,那可不在少數。」

幾人笑笑,這件事情這麼揭過。魯迅忽然問起林石地西南聯大,道:「你的那個聯大。現在威名在外。我在香港的時候聽說了,連那裡的人都想到聯大去讀書。我如今不想呆在北京,也不想回到廣州去。在中山大學那裡我的幾個學生被當局逮捕了,我去抗議,沒有效果,實在是傷透了我的心。聽說聯大是桃花源一樣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這個桃花源是否願意收留我。」

林石聽得一愣,魯迅已經到過了廣州么?他慌忙詢問,魯迅娓娓道來,原來他早在1927年就去了廈門大學,到達那裡之後,發現那裡氣象和內地大不相同,jian魍橫行,做學問者甚少,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人卻甚多,有些人為了不得罪當局,甚至親自把自己學生往大牢里送,他實在看不過,八月份擔任地教師,勉強教滿一學期,十二月份就離職了。

「廣州等地大學,風氣大抵如此,實在是讓人看了憤恨心憂啊,我在那裡,是一天都呆不下了。回到了北京一看,這裡居然也在向著廣州那裡演變,時局如此,中華大地滿目瘡痍之日不遠了。」

聽著魯迅的感嘆,林石也微微的嘆口氣,為人師者,自然要庇佑學生,不然何以為師。那種把為了自己而學生往火坑裡推的老師,不是老師,而是禽獸。西南聯大現在是沒有經歷過政治的考驗,若是昆明城裡也和北京等地一樣被政府控制,那現在聯大校園裡估計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我今年已五十有一,眼看著自己的生命一天短過一天,家國又日漸破碎,忽然知道了唐朝杜甫那種感受,白髮搔更短,橫與不勝簪。」魯迅看了林石一眼,繼續道:「你這西南聯大,要我也好,不要我也好,我都是去定了。」

林石心中還在驚異,他記得許廣平是在魯迅去廣州沒多久就跟他好上地,如今他已經從廣州回來北京,怎麼還沒有許廣平這個人。歷史的偏差,未免太大了點。

看著還在發獃的林石,魯迅道:「風中,你在想什麼?」

林石隨口答道:「許廣平。」

魯迅奇道:「這個名字好熟悉,對了,我想起來了,是我曾經的一個女學生,你認識么?」

林石點頭道:「認識。」心中卻罵道:「直娘賊的老天,你這是玩的哪一道,人家好好的姻緣,怎麼就沒了呢?」

正在鬱悶間,魯迅又道:「算啦,我五十歲人的心境,你是體會不到的。說了。你也不一定能懂。」說完自嘲地笑了笑。

林石看著魯迅花白地頭髮,嘆氣道:「誰說我不懂,這時光流逝,當初我們剛見面,我才二十歲,如今不是也到了而立之年么?」

說完這話,魯迅道:「對啦。那個左翼作家聯盟,去年成立地。他們要請你加入,可是聯繫不到你,給你西南聯大寄信,也被退了回來,這時怎麼回事?」

林石奇道:「我不知道。」後來思索一下,道:「昆明現在德國管的嚴著吶,這個左翼作家聯盟。聽名字就知道是革命地,他們怎麼肯放這樣的信件進來,別說是左翼了,只怕是右翼都飛不進來。」

「那我現在請你加入,你加入么?」魯迅看著林石,問道。

「怎麼不肯,我是一定要加入的。」林石哈哈一笑道:「我在昆明關地這幾年,關的跟山野人一般。什麼都不知道了,若是早知道它建立了,我早就加入其中。」

「我就說是如此,所以左聯成立那年,自作主張把你名字寫上了,哈哈!」說完指著林石大笑。

「那敢情好。」林石也是一陣大笑。

「你這次到北京來。是為了什麼事情?不會是專門為了看我而來吧。」魯迅問道。

「實不相瞞,我是為了徐志摩來地,我今次來,就是請他去做我那裡的老師。他在北京,也忒胡鬧些。」

「恐怕還不止如此。」

「是啊,我還在打量蔡元培先生的主意,還在打北京城裡那許多教授的主意,西南聯大建立了這麼久,那些西方學科的東西,都有好的老師教導。偏偏國學上沒有得力的人。我很是憂心吶。再有一點就是現在地聯大雖然安全,可是也如一潭死水一樣。德國人的所謂保護,其實也是種封鎖,很多消息我們在那裡都不知道,時間久了,難免要變成井底之蛙。」

「你說的也對,那些德國人幫助你,我看沒有安什麼好心眼。你要提防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林石深以為意,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德國打得是什麼牌,可心中還是帶著點抗拒。

又坐了一會兒,林石跟魯迅說好,他走的時候通知魯迅,兩人一起到聯大去。林石作別,直接去找徐志摩,如今的徐志摩,和以前的妻子張幼儀是鄰居,這是徐志摩信里告訴他的。

林石站在徐志摩門前,馬上就知道為什麼兩人是鄰居了。只因兩座房子一模一樣,細看能看出來本來是一座,現在被左右隔開來,就好像是一塊蛋糕被人從中間切開了。林石不用想就知道,這所房子必定是歸張幼儀所有,現在供著徐志摩住。

「這個小子,人家張幼儀對他這麼好,他還要離婚,實在是個渾人。」林石皺皺眉頭,怨懟了一下,這麽好的老婆也捨得丟下,實在不是大男人所為。

按了半天門鈴,也不見有人開門,倒是驚動了旁邊地人,一個中年夫人出來站在門口道:「你找志摩嗎?他出去了。」

林石細細看了幾眼眼前的女人,她長著一張瘦瘦的臉,身材細細的,不見中年發福的跡象,但是面上卻能看出來不再年輕。相貌只是中上,看起來不驚艷,可是很順眼。

「你就是張幼儀小姐吧。」林石打了個招呼,他的幾位知交好友,都是把自己地原配夫人不放在心上,一個徐志摩如此,一個魯迅又如此,而他們的這兩位原配夫人,偏偏都是那種讓林石討厭不起來的女子。

「你是?」張幼儀看著林石,他能知道自己是張幼儀,那一定跟徐志摩是好朋友,只是以前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是誰。

「我是林風中,張小姐不知道聽說過我沒有。」林石一笑。

「知道知道,快請進來喝杯茶,志摩要晚點才回來,你要是不急,就進來這裡等吧。」

看著變得熱情的張幼儀,林石進了門。張幼儀的屋子,布置的一股居家氣息,不是很奪目漂亮,但是很舒服。林石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聽她說起徐志摩。難得的是她言語里對徐志摩沒有一絲怨懟。

「張小姐,我口中隨稱你為小姐,可是心中卻是叫你一聲嫂夫人地。」林石忽然打斷了張幼儀的話,說道。他能聽出來,張幼儀對於徐志摩,不是沒有怨言,只是面對徐志摩的朋友。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志摩這個人,就是倔強。這次我來,也有勸他地意思。他喜歡林徽因小姐,這個我也知道,嫂夫人一定也知道,可是人家結了婚,他就不該再cha上一腳,這肯定不對。還有。他現在都是kao著嫂夫人地錢生活吧。嫂夫人持家不易,他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有學問,偏偏不養家,這是第二不對。至於其他的錯,等他回來我會細細數落,到時候嫂夫人不要心疼,只管聽我說就是了。」

林石看看張口欲言地張幼儀,擺擺手。制止了她地話,繼續道:「他這個人,是個浪蕩性子,誰都管不住,但是我說一說他,肯定比不說好點。我這次來,是請他到西南聯大做教師的,他肯定捨不得北平這頭地林徽因,我不下猛葯,他怎麼肯跟我走。」

「謝天謝地,菩薩保佑,你是讓他去做教員么?志摩的學問是夠了。」張幼儀歡喜的眼裡泛上淚花,竟似要哭了:「他這些兒日子,跟瘋魔了一般,我都擔心的不知道怎麼樣了。虧得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看著這個命苦的女人,林石想起家中的幾個女人。忽然覺得自己現在雖然在兩姐妹間盤桓的有點累,可是也過張幼儀這樣一個人流淚。女人本就是柔弱地動物,不管怎麼樣,她們都不可能真正向男人那樣剛硬。

徐志摩卻沒有回來,林石等到了晚上,還是沒見徐志摩的影子,他也等不及,問了徐志摩出去的地址,朝那裡去了。

到了一間大宅院前,林石邁步進去,也沒人阻攔。進了門,聽見裡面音樂聲聲,居然連軍號的聲音都有,上前一看,草坪上好一隻雜亂的樂隊正在奏樂。旁邊紅男綠女,一個個言笑晏晏,在燈光夜影里搖搖晃晃。

林石皺皺眉頭,瞧著這堆人,看了半天,才看見徐志摩的身影,他正坐在一張大椅上,伸長了腿,跟身邊一個美人講話。這個美人,長的的確有三分姿色,穿著深綠色地緞子衣服,下擺開的十分大,頭上飾著爪狀的金絲視頻,整個打扮好像孔雀開屏般。

走的近些,聽見那個女人嬉笑道:「早聽說了你是才子,居然想不出讚美我的詩句,我可不依了。」

徐志摩嘿嘿一笑:「我讚美的詩句現如今都留給了我心中地女神,等到我從她的愛情里逃拖,那才能讚美你。」

美人嗔怪道:「她有哪裡好,你居然喜歡她?難道是因為她嫁了人么?我陸小曼也嫁了人,你這個大才子喜歡我不喜歡?」說完拿起自己手中的手絹一把丟在徐志摩臉上,蓋住了他的眼鼻,吃吃笑起來。

徐志摩也不伸手拿掉那方手帕,道:「好香的帕子啊。我怎麼敢動你的主意,你丈夫是軍人,看我不順眼,一槍崩了我,到時候你就不傷心么?」

看著兩人調笑,林石想起那個瘦弱的等在家中的張幼儀,怒從膽邊生,一個跨步上前,道:「徐志摩,你給我起來!」

徐志摩正在溫柔鄉里不知南北東西,忽然聽見有人怒聲說著自己的名字,還真以為是陸小曼的丈夫來了。最近他跟陸小曼關係進展迅速,若是招來有心人覬覦,真把陸小曼丈夫叫來,也不是不可能。

林石瞧著徐志摩臉上一副迷糊樣,還沒看出自己是誰,更加不悅,你地前妻掙錢給你花,你卻拿著那錢來勾搭女人,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志摩,你還認得我是誰么?」林石一把揪起徐志摩地衣領,將他提起來。徐志摩看眼前這人凶神惡煞,酒也給嚇醒了,再一辨,這人可不正是林石么。

見是林石,徐志摩一顆心回到腔子里,拍著胸脯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呢。」

「你以為是誰來了?」林石冷笑一聲,看看旁邊嚇的捂住自己小嘴地陸小曼,一把拉起徐志摩道:「跟我走吧,回到你家裡去,我有正經事跟你商量。」

「什麼正經事?」徐志摩懶洋洋的坐著,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背對著林石的眼睛不停對著陸小曼使眼色。

陸小曼看見林石凶的要殺人一般,只是對著徐志摩搖頭,林石看見兩人的小動作,問道:「搞什麼鬼,快點跟我走。」

徐志摩滿臉愁色看著林石,道:「風中,你饒了我吧,我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你看,你先回去,把地址留下,等明兒我得了空閑去找你。」

聽見徐志摩軟綿綿的回答,林石道:「我等著你,看看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徐志摩顯然十分不願意,可是看著林石青著一張臉,居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初始徐志摩和梁思成時,林石本來對於徐志摩印象頗佳,對梁思成反而不是很欣賞,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梁思成因為自己的努力而拖胎換骨,徐志摩也因為自己的「努力」而「拖胎換骨」,這師兄弟兩個,可謂是兩個極端。直讓林石心中感嘆。

看徐志摩今晚的樣子,林石就知道他不做什麼好事。林石只管搬了張椅子坐在徐志摩身旁,陸小曼也不走,仍然站在徐志摩身旁,林石不看這兩人,這兩人卻看著林石,林石也不管他們,只是沉著臉坐著。

過了一會兒,陸小曼期期艾艾的看著林石道:「我先過去,志摩,你等會兒來吧?」

徐志摩抬眼看看林石,無精打采道:「是時候了,我肯定過去。」

林石問道:「過哪兒去?」

「我跟小曼一點私事,馬上就回來,風中兄稍坐。」徐志摩說完站了起來。

徐志摩一站起來,臉向著屋內明亮的燈光,一臉的倦容,印堂發黑,面色呈現一種不健康的黃色,就好像得了癆病的人。林石剛才看不清他臉,現在看清楚了,心中咯噔一下,一把將徐志摩推坐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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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0字,寫了幾乎一天,回家睡覺中,網通,怨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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