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遇金零

卓炎急忙退出遊戲，摘掉VR，看一眼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

「104A！」卓炎輕輕觸碰了一下書桌上的球形機器人。

104A緩緩蘇醒，屏幕上的燈亮了起來，笑著對卓炎道：「卓炎，咱們回來了。」

「嗯！」卓炎點點頭，問104A道：「能追蹤到那個伺服器的位置嗎？」

「我已經追蹤到了，就在1012城。」104A飄到了卓炎面前。

卓炎豁然站起，狠狠地喘了兩口氣道：「那還猶豫什麼，咱們找他去。」

「嗯！」104A回答得十分爽快。

卓炎緊緊皺著眉頭，現在他可以肯定，想要在遊戲中困死他的傢伙，在現實中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決定，找到他，先暴打他一頓，然後再問問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但他突然發現，身上依然穿著天使小妹送給他的那身布甲，看起來還挺漂亮，樣式也挺時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布甲是一身純白色，沒有任何圖案。

「就穿它了。」

已經是深夜，為了不打攪奶奶，卓炎拿了鑰匙和手機，帶著104A輕輕出了門，乘坐電梯到了樓下，騎上自行車，按照104A的指引，一路飛馳。

凌晨兩點，街上一片寂靜，但娛樂大街還是那麼熱鬧，廣告牌上的霓虹燈不停地閃爍，鐳射影像少女在半空中，兩座樓房之間偏偏起舞，靚裝男女，喝多的醉漢被卓炎遠遠甩在身後。

又走了大概五公里，104A在一片老舊的住宅區附近停住了，她調整角度，望向一棟高層住宅。

「卓炎你看！數據的源頭就在那裡，那間屋子還亮著燈呢。」104A道。

「第19層，走！」卓炎丟下了自行車，帶著104A衝進了那棟高層住宅樓，他沒有電梯卡，只能爬樓梯

到了第十九層時，卓炎發現他要找的那間屋子的門是虛掩著的，104A在屋外掃描了一下之後，小聲道：「卓炎，這屋子裡有一個攻擊力在五萬的傢伙，而你的攻擊力目前在5000到6000之間.......」

「不會吧！」卓炎看著104A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不是掃描錯了，如果他有那麼高的戰鬥力，何必費那個勁呢，直接在現實中幹掉我就完了。」

「絕對不會出錯。」104A壓低聲音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卓炎感覺兩腿有點發軟，點了點頭，「在高考之前，還是不要惹事的好，咱們走！」

「嗯！」

「嘀咕什麼呢？」

就在此時，房門開了，門內站著一名冷艷的女子，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皮衣，尖尖的下頜，紅潤的嘴唇，兩隻圓圓的眼睛似乎從來都不眨，兩道彎彎的細眉，頭頂吊著一條修長的馬尾辮，辮子用金屬發箍扎著。

卓炎目測，這女子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她光滑的顴骨到眼角部位，有一個不太大的紋身，那個紋身的圖案是三個重疊的菱形，卓炎見過這個圖案，他印象極深，由此判斷這女子是機械教派的成員，但卓炎反而更加冷靜了。

「你是機械教派的人？」卓炎輕聲問道。

「放心，我不會殺你，至少暫時不會，你可以進來說話，如果你有膽量的話。」大概是怕吵醒周圍的鄰居，女子說話的聲音也很低，說完她的眼眸依然一眨不眨地看著卓炎，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卓炎按了一下耳機，看了104A一眼。

「友好度百分之十，沒有攻擊傾向。」耳機里傳來104A的聲音。

看到卓炎點點頭，女子讓開了路，筆挺地站在牆邊，此外她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任何錶情。

卓炎邁步進門，從女子的香水迷魂陣前走過，到了屋子裡，頓時一股血腥氣衝進鼻孔，而此時，哐的一聲，女子把門關上了。

卓炎就知道這屋子裡發生了不太好的事，他強忍住噁心，通過玄關走進客廳，但他一下就傻了眼，他那雙潔白的鞋子，踩在了一灘血跡上，不遠處蜷縮著一個男人的屍體。

客廳里有一張破舊的沙發，茶几上擺著幾個煙灰缸和吃剩下的快餐盒，牆邊並排擺放著三台電腦，電腦的屏幕還亮著，裡面正是《星雲》遊戲的畫面。電競座椅里，坐著三名男子，看他們的坐姿，毫無疑問已經死去了。

卓炎小心地挪動了一下腳步，看到敞開門的卧室里，有一台伺服器式的主機，一把空的電競座椅，座椅上沒有人，卓炎吐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客廳地上的屍體，看管主機的人應該就是他。

屋子裡開著冷氣，但那反而讓屋子裡的血腥味更加刺鼻，熄滅的煙頭散發出來的氣味有些辣眼睛。

「坐吧！」女子指了一下沙發，「要喝點什麼嗎？咖啡、葡萄酒？」

連想都不用想，兇手正在請卓炎喝咖啡和葡萄酒，而且一臉淡定，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不了，呃，還是給我來瓶汽水吧！要涼的。」卓炎本來想走，但他感覺這女子一定有什麼事要對他講，她不說完，他肯定走不了。

「好的，我看看冰箱里有沒有汽水。」女子道。

「這，這應該不是你家吧？」卓炎問道。

「嗯！我也是剛來不一會兒，要不你自己去找汽水吧，因為我從來不喝那東西。」女子道，她隨手扔過來一條污濁的床單，蓋住了地上的血跡。

卓炎在上面蹭了蹭腳底，走到冰箱那裡，找了一瓶橙子味的汽水，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女子坐在了卓炎旁邊，她點了一支煙，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但她的身板依然筆直，她沒看卓炎，彈了一下煙灰，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104A帶我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武天書的遊戲工作室吧？」卓炎問道，他趁喝汽水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女子的側影，發現她沒在意自己伸手按掛在耳朵上的耳機。

因為只要按下耳機的按鍵，104A的說話聲音就會傳到耳機里，揚聲器會靜音。

「沒錯！但他們的大腦早就已經被人控制了，我只是幫他解脫，當然也是為了保護你。」女子又彈了一下煙灰。

「保護我？你們機械教派要殺我才對吧！」卓炎毫不客氣道。

「沒錯！但那是三個月之後的事，在此之前我負責保護你。」女子也毫不遮掩。

「我聽說，你們機械教派要消滅人類？我很不理解，我們人類又沒招惹你們，為什麼要做出那麼狠的計劃？」

「是的，因為對於我們來說，你們這些人類，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會浪費大量的能源和物資。」女子義正詞嚴地說道。

「可你也是一個人類。」104A道。

「我不是，至少一少部分已經不是了。」女子顯然有些慌亂，她狠狠瞪了104A一眼。

「104A別多說話。」卓炎抬手輕輕碰了一下104A，把她推到了自己的另一側，沉吟了片刻道：「據我了解，你們機械教派存在了很久，但你們始終沒能戰勝人類，我覺得這一次也不例外。」

「這一次不一樣了，因為克里斯大人復活了。」

「克里斯？」卓炎皺了皺眉頭，他看了那女子一眼，沉聲問道：「你說的克里斯，他是你們的統領嗎？他很厲害嗎？」

「神一樣的存在。」

女子面無表情地說道，但她的眼神里似乎流過一抹恐懼和淡淡的憂愁。

卓炎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貌似自言自語道：「神一樣的存在，但，據我這一段時間的了解，凡是自稱為神的傢伙，都不是神，神用不著證明自己，也用不著總是提醒別人祂是神。」

女子扭過頭愣愣地看著卓炎，半晌才問道：「這是女神的意志借著你說話，還是你自己在說話。」

「是我自己。」卓炎看著女子道。

「可是他很厲害，的確很厲害，至少你現在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女子的目光和卓炎對視。

「如果他真的厲害到無敵的程度，他就用不著藉助女神的意志來毀滅人類了，所以，我認為，」卓炎往女子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道：「他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