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怪建築

他們沒有想錯，兩輛警車一前一後算是包圍了別墅。

報警的不是金伯，因為他說不是，警察拍他門的時候，他也意外得不行。警察當然不是問他是否報警人，而是核對出版社等人的口供。金伯不住地點頭，一絲不苟地講述了自己早上看到這些人以及和他們談話的過程。

到了最後，他用手指了指別墅二樓的窗戶，又指了指荔枝樹，最後指了指何厚儀，不緊不慢地說：「我看到他爬樹翻窗進了別墅。」

言簡意賅，作家身邊是不是住了一群作家，何厚儀心裏一邊罵一邊想到。

幸好，警察早已知道了這點，因為馮展蘊說的，當然不是用何厚儀的說辭，而是採用了自稱「計到用時不會少」的徐煒的辦法。

當時，聽完李躍武女兒的留言后，徐煒的第一反應是跑，但馮展蘊不同意，徐煒想想也覺得不現實，兩輛警車到位還能跑的只有馬特·達蒙和馬克·沃爾伯格兩位姓馬的夥計。

看着馮展蘊緊縮的眉頭，徐煒可不敢擔保眼前的人會不會真按何厚儀說的辦，於是他飛快地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首先跑入廚房，然後又跑出來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幾扇窗子，接着非常嚴肅地告訴馮展蘊他沒有打碎玻璃，他正是看到玻璃碎了，擔心李躍武有事，才進入別墅的。

「你對這位警官解釋有什麼用，等下對外面幾位解釋啊。」何厚儀說。

馮展蘊擺手阻止了何厚儀，徐煒這時也沒有計較，他說既然不是他破窗的，到時就算警方不相信他們的說法，也不可能找出證據說他們闖入別墅。

什麼說法？

大家正想詢問，便聞到一陣煤氣味，徐煒看着眾人疑惑的表情，一臉得意。

原來他的故事是，出版社的人來找李躍武，鄰居說沒有人，但大家隱約聞到有煤氣味從大門裏飄出，何厚儀就爬上樹往裏看，誰知剛靠近便真的聞到一陣煤氣味，不由得擔心作家有事，碰巧窗子有一塊玻璃是破了的，於是打開窗子進入別墅，果然是沒有關煤氣，關好閥門后，大家冒險尋找作家，不過作家真的不在。

「我們在這裏接近兩個小時怎麼解釋？你先去把煤氣關了。」何厚儀說。

「擔心有人靠近發生危險啊，而且一直在聯繫作家。」

結果，他們就用這番說辭外加馮警官的證件擺平了這件事。

接案的警察還透露，警方已經聯繫了女屋主，不過目前人在外地，今晚才能返回廣州，明天會自行處理，並感謝他們。

警察走出還未夠5米，徐煒就開始小聲抱怨鄰居和警方多管閑事，聲音隨着距離拉遠變得越來越大，何厚儀並不認可他的抱怨對象，但心裏也覺得確實麻煩，這次能夠脫身純屬幸運。

雖然馮展蘊說了特殊部門會派人來，但大家不能等著浪費時間，眾人商量了一陣，在馮展蘊的建議下，有了新的打算——先找到李躍武的女兒，因為從電話里可以聽出，她很有可能也做了同一個噩夢，也就是同樣遭受了惡靈的滋擾。找到她不但可以找到作家，還可以保護她。

他們離開別墅的時候接近中午時分，李躍武女兒在電話中說的時間是晚上7點后，剛才警察提到女屋主在外地，今晚才能返回廣州，估計指的就是李躍武的女兒。眾人商量后決定先到酒店休息半日，畢竟超過24小時沒有合眼了。

馮展蘊向徐煒提出一起行動的建議，徐煒沒有怎麼考慮就同意了。

從市郊直接上環城高速回到木棉酒店大概需要80分鐘，不過他們選擇了走內環先到穂月出版社取回劉金鳳的車，當時從出版社出來，她連走路都帶抖的，便聽從了謝嘉的勸說一同乘坐馮警官的車。

那時可沒想到會有6個人，因此如今就有點擁擠了，尤其還有一個再加1公斤就能叫胖子的男人。准胖子一臉委屈地坐在副駕上，被羨慕的何厚儀則在心裏羨慕著柳下惠至少不用像自己一樣從肩到大腿縮著身子，三個女同事倒沒有什麼怨言，半路上肖玲娜提出讓何厚儀坐到邊上，自己比較瘦小夾在中間，大家會舒服一些。

這下，他才總算放鬆了半邊身體。

————

傍晚7點左右，一紅一白兩輛車駛進了建設九馬路。

114號是一個只有一層的建築，樓面高度超過10米，一層樓如三層樓一般高，面積也十分大，頗類似廠房或者超市。兩輛車經過後從馬路的另一端駛出，在附近繞了兩個圈都沒有找到停車位，最終只好停在相距最近的一家市內頗有名氣的老牌大型酒店內。

第一個跳下車的是徐煒，下來先做了兩個深蹲，然後不停地左右擺動着腰部，另一輛車上下來的謝嘉看着覺得好笑，不由得調侃道：「這讓我想起讀書時候體育老師示範的廣播體操動作。」

「你是取笑我還是取笑體育老師？」

「體育老師又不在這裏。」

三個女孩都發出了笑聲。

「祝你們以後每次出門就塞車，而且剛上車就尿急。」

馮警官沒有阻止他們，臉上一貫的沒有表情，但內心卻是由衷地希望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次事件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這可能取決於李躍武對他的小說故事原型了解的程度有多少，他深信不疑《凶靈》描述的就是一件發生過的真真實實的事，那麼按照以往的方法，關鍵一點是要找到惡靈的屍體。

「蘊哥。」徐煒打斷了他的思緒，略帶神秘地問道，「你以前那個組織叫什麼？」

聽到他的問題，大家都停住腳步，好奇地看着馮展蘊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馮展蘊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負責做什麼的總能講一講吧。」徐煒不死心，繼續追問。

「救人。」

「艹。」

等眾人鬧過了，他拉住徐煒，把一個陶瓷瓶子塞到他手中。徐煒接過只是搖了搖，沒有擰開。

「給你。」

徐煒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單肩挎包說：「這種玩意我多的是。」

然後拉開拉鏈，把瓶子放了進去。

步行了半個小時，幾乎是木棉酒店駕車到建設九馬路的二分一時間，六個人終於站在114號建築物外。

開車經過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到大門是一道卷閘門，如今站在門外才發現寬度竟然可以並排通過兩輛小轎車，就連卷閘中間的一個小門都約有兩米寬。

「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啊。」劉金鳳語帶警惕。

「住不住人不要緊，要緊的是人住的。」徐煒非常滿意自己化解緊張氣氛的反應，絲毫不介意旁人的冷場，他已經走上前用力地拍門。

肖玲娜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對何厚儀說：「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門都是帶電的，恐怕連保險公司都會將你們兩個列入黑名單。」

大家聽得宛然一笑，難得的是，就連馮展蘊都忍俊不禁。

不過這次徐煒的舉動顯然是有效的，沒拍幾下，卷閘門便自動向上慢慢打開，徐煒彎腰鑽了進去，但他忽然又回過頭來對眾人說道：「你們是不是都不相信我真的沒有打破老作家裏的窗玻璃？」

「走吧。」剛才差點沒收住步的何厚儀一邊說一邊向前輕推了徐煒一把，自己則尾隨而入。

室內只亮着幾盞燈，而且燈光都是由名副其實的天花板照下來——樓面的高度和他們之前的推測基本一致，至少也有10米，環境相當昏暗，兩人只能勉強看到眼前景象，但已不由得愣住了。

「這是什麼地方？」

說話的是謝嘉，6個人都進來了，卷閘門已經停止了向上滾動。

眾人面前竟然是一條麻石鋪就的街道，兩旁是一間間獨立的房子，和正常的房子相比，高度全部偏矮，其他就實在看不清楚了。

「只有那間房子有燈。」何厚儀手指前方說。

離他們起碼35米遠，大概在「街道」中間位置的一個房子映出橘紅的燈光，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朝這個房子走去，離遠就看到房門沒有關，徐煒走近后發現從外看去，房子似乎很深，看不到人。

「有人嗎？」

「喂，有人嗎？」

「有沒有人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