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幫我查一個人
青楓沒料到他哥找死還來第二回的，等回過神來準備攔的時候，梓瀟已經往前沖了好幾步，差點撞上人家的車，可把他嚇得夠嗆。
好在他身高腿長，三步並兩步趕上，使勁把人扯了回來。
「哥，紅燈！這是紅燈啊，」他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向他哥，「你還要不要命了。」
話還沒說完，綠燈到了。
「哎哎，你先別急着走。」
青楓一個沒拽住，就見梓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向對面沖了過去，留下他在原地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陸梓瀟竟然還有跑得這麼快的一天。
難道前面有一個億。青楓搖搖頭，老男人的心思啊，猜不透啊猜不透，嘖嘖嘖。
等梓瀟追到對面，對面的小車剛好開走，只留下一股尾氣給他。
從車側面一瞥，還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他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快跟上，快去看清楚是不是她，於是急着左右招手去攔計程車，卻沒有一輛空車。
只能眼睜睜看着那車直往前去，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站在原地，攥緊袖口，摩挲著那副袖扣。
身後傳來兩聲「叩叩」，難道……是她，回來了？
他氣息一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緩緩回過頭。
只見青楓坐在副駕駛，輕叩車窗，吹了個口哨，「哥，上車！」
金秘書也從駕駛座出來，繞過來給他開門。
梓瀟輕呼出口氣，什麼都沒說，板著俊臉坐了進去。
車廂里氣氛沉悶。
青楓噗嗤一笑。
「哥，你這車幾年了啊，前年就是這輛，現在還是這輛。這可不行啊，愛車如愛侶，常換常新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梓瀟一個眼風都沒給他。
青楓不在乎他哥理不理他，繼續在那自由發揮，「不是我說，哥，你也該換輛超跑，天天開個SUV算什麼事，這像話嘛。」
他一拍大腿，「必須換啊，這是排面哎，豪門闊少，排面懂不懂。」
見梓瀟一直不理他，便又去找專註開車、彷彿置身事外的金秘書搭話，「小金子你說是不是，這出去談生意，他一個總裁，還沒人家總監的車好。你也要跟着被人瞧不起，這麼不講究，你看你也不管管。」
許是口氣過於輕佻，嚴肅的金秘書跟他老闆有樣學樣，好像專心開車，沒聽到的樣子。
沒人給他點贊。
他只好指著金秘書控訴道，「哥，你也管管你家小金子，你看他都不理我。」
梓瀟瞟了一眼，金秘書正襟危坐，認真專註開着車，不禁揉了揉額頭，「別鬧。」
青楓不怕他不回應，就怕他不接話茬，不怕死的接着小嘴叭叭叭。
「心虛了吧，說吧，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才不敢說小金子。我看啊，剛才眼錯不見你就要飛奔過馬路的，老實交代，是不是遇上老情人了？」
梓瀟坐直了身體，渾身冒冷氣，「等回去了，你先看看阿姨，她有話跟你說。」
一聽這話，這活寶才慫了。馬上閉了嘴，不再開口。
氣氛瞬間冰封，沒有人再說話了。
就這樣，一路到家。
到了門口，梓瀟開了口，「青楓，你先進去，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跟金秘書交代。」
等青楓下了車，梓瀟沉默了許久。
就在金秘書以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或者乾脆下車的時候，梓瀟開口了。
他嗓音沙啞，「幫我查一個人。」
他聲音里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期待。
金秘書從未聽過自家老闆用這樣深情又複雜的口吻叫出口一個名字過，「她叫言念念。」
老闆的眼神往窗外的夜色中飄去，聲調低的幾乎聽不清，像是在自言自語，「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你說的，果然不錯。」
念念又失眠了。
她縮著身子，緊緊抱着玩偶，眼前控制不住出現今晚的驚險一幕。
被人逼到牆角的恐懼，中年男子猙獰撲來的畫面，如剪影般在腦海中呈現。
這場景循環往複，一遍又一遍，她因恐懼瞳孔放大，陷入了夢魘。
直到那個貓兒般眼睛的年輕男子騰空出現，一腳踢開醉漢，隨後對她輕輕一笑，眼神中又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一瞬間消失不見。
淚水沾濕了枕頭，但她終於平靜下來，停止了抽搐。
「他的眼睛，有點好看啊。」沉入夢鄉前，她這樣想。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一陣小籠的香氣，把人饞醒了。
套好衣服走到客廳，只見桌上擺了油條和小籠，皮蛋瘦肉粥還冒着熱氣。
夢歡正在往碗裏倒膠袋裝着的豆漿，看到念念迷迷糊糊打着呵欠的小模樣，噗嗤一笑。
一邊倒豆漿，一邊催她，「趕緊去刷牙，牙膏給你擠好了，早飯買了你愛吃的小籠包。」
念念懵懵的，「哦，」晃去了洗手間。
牙膏亮晶晶地挺立在刷頭上，平躺在口杯，端起來水溫也是正正好。
昨天早上匆匆洗漱出門，加上第一天上班緊張得不行，倒是沒注意用品的細節。
這兩個牙缸一淡藍一粉紅，擺在一起，恰好是杯麵上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正彎腰親吻的圖畫，是一對情侶杯沒錯了。
連牙刷都是一紅一藍，念念的是紅的。
她一邊吐水沫一邊想，果然夢歡的喜好，從大學到現在就沒變過。
以前就喜歡和她用情侶杯，現在還是要用情侶杯。
終於開飯了，夢歡夾起根油條，蘸了醬油咬一口，再喝一口豆漿，好吃得眯了眼。
念念則夾起一隻小籠，在側邊咬了個小口，豐沛濃郁的湯汁涌了出來，嗦得超級幸福。
就是有些燙舌頭。念念一邊咬一邊呼呼吹涼，還一邊吐舌頭吸氣，夢歡忙勸她，「慢點慢點，剛買回來呢，剛出鍋的，小心燙到嘴。」
夢歡一邊吃，一邊評價，「樓下這家湯汁還可以，比較多了。唔，就是每天排隊人那麼多，起遲了就來不及。不過話說還是蘭大門口那家的小籠好吃，離商業區那麼遠，每天還那麼多人跑去排隊，好在當初陸……」
說到這裏，她馬上停了下來。
瞅了瞅念念，見她好像沒有聽到，松出一口氣，馬上轉移話題。
沒聽到嗎？念念當然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