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紅蓮

剛入水，聶卿燕就感到了一陣窒息，她不識水性，又帶著同樣不會水的白朗，兩人一直下沉，突然一個巨大的水泡將他們包裹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隔水的空間。

一個身著紅衣的美貌女子也出現在了水泡之中，給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就聽見那群道士已追到了岸邊的叫喊聲，那女子沖他們笑了一下，接著施法讓這個泡泡繼續下沉，直到水底的一片殿宇。

進了殿宇的結界，那女子便打開了泡泡，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房間，讓受傷的白朗坐在榻上，遞給他一粒丹藥道：「吃吧，這是護你靈脈的，一會兒我幫你看看傷。」

白朗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氣息，知道她也是妖，也看出這丹藥的確也是上品靈藥，服下后，輕聲問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可是水族？」

那紅衣女子道：「對，我叫紅蓮，正是這灕江水族的，這裡很安全，你先在這養傷吧，等好了再回去。」

白朗又問，「姑娘為何要救我們？」

紅蓮笑道：「剛才我見玄凈宗那邊有異動，出於好奇就遠遠的看了一眼，你殺了他們那麼多臭道士，我佩服你，就想幫你一把。對了，你是狼族吧，怎麼和玄凈宗打起來了？」

聶卿燕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紅蓮姑娘也是妖，怪不得能施法帶他們來這水下之地，之前還以為是神仙搭救，沒想到還是妖！

紅蓮拿出傷葯走到白朗面前準備給他療傷，又看了一眼聶卿燕，上下打量了一圈問道：「這位姑娘，你看著不像是我們妖族的，但我剛才看你用的明明也是我們妖族的法術，你是……？」

紅蓮一時猜不透聶卿燕到底是妖是人，明明沒有妖氣但會妖族法術，還真是少見。

聶卿燕比紅蓮還懵，但現在還是大腦一片混亂，這幾天下來，樁樁件件的事情都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炸的她體無完膚。

白朗見聶卿燕一時語塞，接話道：「紅蓮姑娘，她是我姑姑的弟子，是人族。」

「人族？你姑姑收一個人族做弟子？」紅蓮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姑姑說與她有緣，就教了她一些法術。」

「你姑姑還真……真是……」紅蓮不知說什麼好。

一般來說，妖族是不喜歡和人族來往的，尤其是這些年，捉妖師大肆捉妖，兩族之間早就勢如水火。也不知道這位前輩是怎麼想的，收一個人族徒弟。

紅蓮一邊幫白朗處理著傷口，一邊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和玄凈宗打起來的呢？」

白朗疼的哼了一聲，「我潛入玄凈宗探查購買妖丹之事，被發現了，就與他們打起來了。」

「那你查到了什麼？」紅蓮問道。

「他們在用妖丹練禁術！」白朗話音剛落，聶卿燕和紅蓮都是一驚。

「原來他們這些年大肆抓妖殺妖，就是為了這個。」紅蓮憤恨道。

聶卿燕也忙問道：「朗哥哥，是什麼禁術？」

「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種吸取妖丹的靈力來提高自身修為的術法，但現在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這種禁術，來看這些年被挖的妖丹也都是被他們拿來練這種禁術了。」白朗想到母親，越說越氣。

「原來如此，我們灕江水族之前也懷疑過，但派去的妖都被殺了，所以一直沒能查出他們用那麼多妖丹究竟是做什麼，若是如此，還真可惡，竟然用我們的妖丹來練這樣陰損的禁術。」紅蓮給白朗包紮好了傷口，又叮囑了一下，就出去了。

聶卿燕看著眼前的白朗，想問又問不出口，就這麼訕訕的站在一邊，白朗看出了她的心思，沉聲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事到如今也是瞞不住了，白朗也做好了她做出一切反應的準備。

她能問出來什麼，白朗心裡也能猜到幾分，所以早就準備好據實以告，只是怕姑姑知道會不高興罷了。

「你真的是妖？那師父她也是嗎？」聶卿燕問出口后，自己都覺得自己蠢，明明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哪裡還用問！

白朗打坐調息，沒有看她，只是點點頭，「我與姑姑都是妖，出自蒼嵐山狼族。」

「那你們為什麼要接近我？還教我妖術？」聶卿燕說著鼻頭就開始有些酸澀了起來，心中更是一陣絞痛。

「姑姑說和你有緣！」

「就這樣？沒有別的？」聶卿燕不知道該不該信。

「就是這樣，現在你都知道了，回去后我可以帶你去見姑姑，你當面問她。」白朗始終沒有看她。

「好。」聶卿燕腦子亂的很，也不想多說話，心裡堵的沒有一點空隙，她只覺得師父很神秘，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妖，她們相處了十年，師父那麼好，怎麼會是妖呢？

越是掙扎就越是糾結。

房門被緩緩的推開，紅蓮再次回來，身後還有幾個年長一些的妖，是灕江水族的族長和長老，紅蓮與他們介紹了白朗和聶卿燕，族長也不寒暄，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聽紅蓮說你去玄凈宗探查過他們懸賞妖丹的事，可否詳細說與我們聽聽？」

白朗知道事關重大，單憑狼族一族之力難以成事，肯定需要眾妖族合力方可，所以便毫不隱瞞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灕江水族的長老們都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太多意外，族長怒道：「果然如此，當初我就懷疑他們是用來做什麼不可告人的齷齪事，但沒想到是用來練禁術。」

白朗問道：「前輩可知這是何禁術？」

灕江水族族長道：「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上古禁術，把別人的修為轉移到自己身上，我們妖族的修為都集中在妖丹之中，和他們修道之人的靈源一樣，但這禁術最難的不是如何吸收對方修為，而且如何把對方修為融入自身，如果融入不當，便會產生反噬，傷及自身。所以後來慢慢便不再有人修鍊，這種術法也成為了禁術，最後一次聽說有人修鍊這種禁術，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現在這禁術重現於世，禍亂我們妖族多年，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要把此事通知各大妖族，讓大家知曉此事，日後方可同仇敵愾！」

紅蓮應道：「族長說的是，我立即去派人通知各族。」

族長點點頭，又看向白朗，「你是狼族的，叫什麼名字？」

白朗行禮道：「在下白朗，是蒼嵐山狼族族長白衡之子。」

「後生可畏啊，好孩子，好好養傷，我會通知你父親的，等傷好了再回去，這段時間就讓紅蓮來照顧你們。」灕江水族族長拍拍白朗的肩膀溫聲道。

「白朗多謝族長！」

族長看了一眼站在白朗身邊的聶卿燕，沒說什麼便帶著眾人出去了。只剩下他們兩人在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