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骨骼清奇

黑色的生日！

活了二十四年，本以為混得還行，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結果被最愛的林蔓兮打回了原形！

我特么就是一個痴心妄想的24K純吊絲！

天漸漸黑了，我卻不知道該去哪兒。

林蔓兮估計正在出租屋收拾東西呢？不想回去！

畢業幾年，同學們都各自忙着賺錢過日子，不好打攪！

工作兩年，每天朝九晚六上下班，也沒幾個要好的朋友。

看時間不早了，我決定到附近逛逛，找點吃的填飽肚子。

怎麼着，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要吃點好的，不能虧待了自己。

這麼想着，我來到離家不遠的羅漢寺。

羅漢寺是龍城很有名的一座寺廟，據說有一千多年歷史。每逢初一十五，前來燒香祈願的人就絡繹不絕。要是趕上過年，前來燒頭柱香的人們幾乎要把這座寺廟的大門擠破。

臨近晚上，羅漢寺廟門早就關了，但附近的夜市才開。

龍城是一座休閑城市，這裏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各色燒烤、小吃、地攤前人頭攢動。

找了一家館子，點了兩三個菜，又要了一瓶本地產的白酒，自斟自酌。一個人吃着、喝着、想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霉事，不知不覺就醉眼朦朧了。

外面，人頭攢動熱熱鬧鬧，心裏卻覺得空空蕩蕩，好像缺了一塊般難受。

想我活了二十多年，居然活得這麼窩囊，真是嗶了狗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邊喝邊想着，沒怎麼吃菜，干喝完大半瓶酒，接着迷迷糊糊倒在桌上，醉了。

等他被老闆叫醒的時候，街上已是人影闌珊，月亮已爬過柳梢頭。

結了賬，走出門，被冷風一吹，醉意多少消了一些，心裏想着沒醉沒醉，但怎麼着都走不出個直線來。

已是夜深，人影寥寥，夜市早就收攤了，要不是胖老闆要打烊，我這一覺怕是要睡到第二天去。

頭疼，口乾，到路邊一家通宵營業的便利店買瓶水、買包煙，猶豫了了幾分鐘，又買了一瓶一百多塊的洋酒——外面不能喝，回家接着喝！今天一醉方休，明天醒來咱又是一條好漢也么個！

在外面再溜達會兒，實在是不願意回去，怕再碰到那個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娘們兒！

快到羅漢寺門口時，一個滿頭油光、頭髮花白的老乞丐正虛着眼睛朝自己滿臉堆笑，一口地道荷蘭口音說道：「小兄弟，我看你……」

「大爺，我前些天已經請過平安符了，花了兩百塊呢！你老人家就別忽悠我了，咱們是半個老鄉嘞！」

我說着，也飆了幾句荷蘭話，要說我們高家鎮離中原不遠，大學時同寢室一哥們就是那兒的人，所以跟着學過幾句。

「老鄉啊！那就更有緣了！小伙，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流年不利啊！」老丐沒理我的茬，繼續忽悠道。

「大爺嘞，你看如今咱們在的龍城，哪個人不是印堂發黑啊？這都連着霾了十幾天了，都快黑成咱老鄉包公了。」

我喝多了，也是無聊，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老頭開着玩笑，說着醉話。想着老頭可能是流浪在外，大冷天的還要招攬生意，也是可憐。

「咦~~你這小伙還挺能說！這樣吧，給大爺來根煙，中不中？」那老丐見我如此這般，似乎也沒了脾氣。

點了煙，老丐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來，見我手裏拎着的酒瓶子，兩眼頓時閃著光說道：「小伙，要不再給俺來口酒？這天忒冷了！」

「中啊！」我掏出那瓶洋酒，打開，給老頭倒了半杯。

老頭兩三口就喝完，又把那個髒兮兮的杯子伸過來。

「這酒味道不錯嘞，跟我幾百年前喝的那個蟠桃酒有點像嘞！再給來點兒？」

幾百年？蟠桃酒？老頭我喝多了還是你喝多了？

不過，我酒量本身一般，今天已經醉得不行了，就把剩下那半瓶洋酒遞了過去，一屁股在老頭對面坐下來。

老丐倒也不客氣，接過瓶子，咕嚕咕嚕三五口，就把那瓶酒喝了個底朝天。喝完之後，咂咂嘴，連聲道不錯不錯！

能不錯嘛！這酒一百多塊呢！咳咳！

今天倒是大方了，到月底就只有吃土了！

上下打量著老丐，老頭看上去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了。鬚眉潔白倒是有三分仙氣，只是看上去有日子沒有洗澡，頭髮都膩在了一起。一身潲水味，聞上去像是一團發霉的破被子。但老頭兩眼漆黑明亮，臉上白白嫩嫩，喝了酒更是紅光滿面的。

「我說大爺，你這收入應該不錯吧？」我半開玩笑地問道。

看過新聞，說是不少地方整村的老頭老太也不跳廣場舞，都到龍城之類的大城市裝乞丐乞討或是扮假和尚相面什麼的，一年下來蓋幾層小樓綽綽有餘，有的乞丐據說都買了寶馬奧迪啥的，比苦逼上班小白領好哪兒去了。

「恁這小伙倒喜歡說笑嘞！抽了你的煙，喝了你的酒，我還是給你算算？」老頭沒接我話茬，想必是看我醉的稀里糊塗，還要套我點兒錢？

「大爺，我是真窮，你也就別誑我了！倒是可以跟你聊聊天！」

「恁這小伙真小氣嘞！我說了要你錢了？看你小伙還是有些慧根，只是看面相，怕是最近有些不順，保不準還有災禍嘞。」老頭端詳着我說道。

「大爺，您老還兼職算命啊？」

「這藝多不壓身嘛！得了，我也不跟你瞎逼逼了，看在剛才請我喝了好酒的份上，我送你一物件，保你今年平安啊！」老頭說着，就伸手在衣服里摸了一個東西出來。

「大爺，別！你那東西我請不起，你還是留着吧！」

「恁這小伙倒是雞賊？我不要你錢！」老丐說着就把從懷裏摸出的物件推到我手裏。

定睛一看，是個黑黢黢的手環，就像小米那種計步手環，怕是老頭在哪裏撿的破爛，倒是被當做寶貝了。

「大爺，潮啊！還做智能硬件？」我笑着把玩著這個黑黢黢的物件。

龍城街上那些到處算命的假和尚，也是這麼乾的。送你個平安符，說幾句吉利話，不敲個三五百，你別想走啊！

「嗨，恁這個小伙兒，疑心倒是重嘞！看恁頭上綠光閃閃，恁是戴了綠帽子了？不收拾好家裏女人，倒是懷疑我這好心老頭嘞？」老頭說着就要把手環收回去。

一聽老頭說我頭上綠光閃閃，我心中一驚，心想老頭倒是有些道行。自己被戴綠帽子，居然頭頂上都有綠光？心中有疑，但拿着手環，端詳一二，然後戴在手上。

老頭哈哈一笑，說道：「也罷！恁這小伙倒是有些佛緣，跟我也算緣分不淺，想必祖輩積了不少功德。可惜啊，恁在塵世浸染已久，不免頑鈍啊！」

老頭說着，照着我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這一掌，勢大力沉，直接就把我拍暈了。

我躺倒在地，聽着老頭念叨著：「……以後如何，就看恁的造化了！」

我心裏暗想：「尼瑪！中招了！」

沒等我喊出救命，就一頭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躺在冰冰涼涼的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覺得迷迷糊糊之時，一股熱氣從手腕傳來，在渾身上下遊走，從頭頂到腳底。

想動動不了，想喊救命又張不開嘴，意識若有若無，渾身卻僵硬地無法動彈。

行走江湖最要緊的是小心謹慎，想我今天算是倒霉到了家。

不僅被戴了綠帽，還被這古怪老頭一巴掌拍暈，錢沒了咱可以再賺，別是把咱的腎給弄沒了——那腎可是值一部水果7呢！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只感覺肋間一陣劇痛，猛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睛。

眼前影影綽綽站着一個妖嬈女子，不是林蔓兮。

只見這女子一身黑衣，小臉大胸，蜂腰長腿，胸前兩坨雪白呼之欲出……

這女子正沖着自己喊着什麼，她在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