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應許玉靈之約
「無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這不是還有這位公子呢嘛,剛剛可是他救了我,我們定要好好答謝這位公子。」宋兮秋上前替若喜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
「是,郡主,奴婢多謝這位公子救了我家郡主。」
邱楠風轉頭看著李瑾御,頗有些憨厚的模樣,不由感激的拱手作揖道:「原來是國師大人,剛才多謝大人解圍,末將在此謝過,來日可否請大人來府中一敘,末將以備薄禮致謝。」
李瑾御淡然道:「不必,小事一樁,本也不是為了將軍才出手相救,在下有事,先行一步。」說著便運起輕功跟上大軍的隊伍。
邱楠風也轉身向宋兮秋告別:「郡主,末將不可擅離大軍太久,也先行一步。」
「將軍請。」
宋兮秋看著他們二人先後離開,也帶著若喜回了大長公主府。
大軍行進著,坐在龍輦上的皇帝向身旁的嚴公公招手道:「小嚴子,剛剛前方發生了何事?」
「回皇上,有奴才來稟,一女子無意攔路,為撿玉佩上街,邱將軍的馬受驚,來不及拉停馬,險些傷了那女子,幸虧國師大人反應及時,上前救下了那個女子,據說那女子與月斜郡主極為相似。」嚴公公上前道。
據說宋兮秋出生之時落月西斜,意境悠遠,憑生幾分朦朧的美感,甚而皎潔明朗,故先皇賜封號月斜。
「秋兒?她怎會來此……」蕭軒輝眼中掠過一絲擔憂。
「可能是閨閣女子呆在府中無甚麼趣事,想著大軍回城出來看個熱鬧。」
「也是,不過皇姑姑竟然允了她,想來前些日子衛國公府里傳出來的閑言碎語也該歇了。」
「是。」嚴公公立馬應下吩咐下人做事去了。
大長公主府內入目可及的奢華,一應用物無不精緻,走進觀賞,亦可察覺此處依山傍水,別有一番景色。
這個府邸乃是大長公主作為公主時她父皇命人為她建造的府邸,歷經幾朝如今規模多擴大了一倍,身為郡主的宋兮秋自小便受到大長公主和先皇的寵愛,也正因為如此,現今她住在大長公主府自己的院子里。
時值深秋,雖不似冬日那般寒冷,但天氣卻是一天比一天要冷的多。
喚秋苑內,圓桌旁放置著一個軟榻,綿軟的錦被平鋪在榻上,宋兮秋舒適的躺在上面,蓋著一層輕薄的毯子,就著暖和的陽光稍微眯了一會。
「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可真舒服,若喜,你也去搬個凳子來這邊坐著感受一下。」
「郡主,奴婢看你可真像御花園裡的那隻貓,慵懶的享受著陽光沐浴,可愛極了。」
「你這小丫頭,是不是怕坐下來被府里的其他丫環看到說閑話傳到母親那?那我也不勉強,過來陪我說說話。」
「是,謝謝郡主。」
若喜歡喜的上前站在宋兮秋身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小腦瓜轉了轉,沒能明白,疑惑的問她。
「郡主,奴婢以前從未見你佩戴過那枚玉佩,可今日看你著急的樣子,那玉佩似乎對你來說很是重要,可是什麼重要的人相送?」
宋兮秋想了想,開口道:「那枚玉佩乃是兒時常伴在我身邊的,只是我將它送了人,前幾日醒來不知為何它突然出現在枕邊,我瞧著喜歡,便將它帶在了身邊。」
「那這樣說來玉佩很可能是郡主友人贈還,也難怪郡主如此重視它。」
若喜並沒有追問郡主友人為何不露面與郡主相見,又是如何進入府邸的事,畢竟她雖好奇,也不能干涉太多主子的事。
宋兮秋笑了笑,抿唇不語,看著若喜憶起了往事。
她遇見若喜是在七年前,她穿著破衣爛衫,瑟縮發抖的呆在小巷的一個昏暗的角落,恰巧那時她乘坐馬車經過那條小巷,她拉開馬車帘子,想要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新奇的事物。
不經意間的一瞥,看到了可憐的她,小小的縮成一團,微抬頭看著巷口,即便流落暗巷,眼睛里依舊含著星星般的光,她心生憐憫,便讓下人將她帶回府,想著給她一口飯吃,讓她待在她身邊侍候。
她剛開始不願跟她回府,告訴她要在巷子里等一個很重要的人回來,她怕她被人欺負,便留下陪她等到夜深,可她等的人還是沒有出現,她不放心便勸她跟著她回了大長公主府,於信紙中言明情況,用石頭將信壓在原地以告知她等的人。
而後她多次派人來小巷等侯,卻是未曾見到有人來尋人過,若喜就此留在了府上。
如今想來,她與她相處久了,這感情深也不似主僕關係那般,倒更像是姐妹之情,平時打打鬧鬧,情誼愈添。
在太陽下已躺了許久,宋兮秋稍有些困意,便掀開毯子,起身道:「時候不早,我也該回房了,若喜,你到前院叫兩個丫環來把這裡收拾收拾。」
「是。」
若喜正要往院子外走,卻瞧見宋兮秋不知怎麼走了兩步便往一側栽了下去。
「郡主,你怎麼了?快來人啊,群主暈倒了!」若喜心驚的大喊,眼裡盡顯焦急。
院牆外守著的兩個丫環聽到若喜的聲音也趕緊從院外走了進來,幫著若喜扶起郡主回到閨房內。
身處暗處的容所也是一驚,若非他守在這裡,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功力下降察覺不到刺客的到來,讓刺客有了可乘之機。
容所躲在角落,一刻不敢緩的吹起口哨引來白鴿,拿起早就備好的紙和墨,寫下月斜郡主的近況,將紙條捲入木筒綁在白鴿的腿上。
隨後一隻白鴿搖搖晃晃的從院牆內飛出,在空中盤旋后往國師府的方向飛去。
「快去請張太醫。」若喜快速吩咐其中一個丫環。
宋兮秋頭暈乎乎的,也不似往日那般清醒,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攙扶著挪到了床榻上,身上蓋著暖暖的被子,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若喜的抽泣聲。
放在她枕頭邊的玉佩仿若失去原本的亮澤,於黑暗中沉淪又掙扎,束縛難以擺脫。
自她醒來這幾日她每日都會承受半個時辰的離別之痛,冬日的凜冽寒冷和毒入五臟六腑漸漸纏繞全身的感覺愈來愈深,侵蝕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半個時辰內從未停過。
她也留心過自己的身體狀況,發現只會在發作時有感覺,熬過之後又能夠像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的,心想這估計就是玉靈前世應許她讓她所要承受的痛苦,於是就打算瞞著。
之前大多是在夜半的時候,她忍受著疼痛不敢發出聲響,怕將若喜驚醒為她擔心受怕,沒想到今日竟提前發作,還將這小丫頭嚇成這樣,看來身體恢復后還要多安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