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陰沉沉的，風姑娘在空中翩翩起舞，那舞跳得哀傷。

陳皓鈺吃完黃糍，待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田夢也累了，依偎在顧秋雪的懷裏，懷裏很溫暖，田夢往裏面蹭了蹭。

顧秋雪輕輕地拍著田夢的背，唱起她們家鄉的歌謠：「月光光照地堂，蝦子你乖乖睡下床……」

謝暗瑜在一旁聽着，不聲不響。

過了一會兒，謝暗瑜也回去了。

謝暗瑜回到家，拿出鋤頭和九里香的種子，挽起高高的袖子，準備大顯身手。

謝暗瑜把東西拿到院子的空地去，給土地鬆鬆土，然後放種子下去，最後澆了水。

謝暗瑜加田夢微信時，看到田夢的頭像是九里香時，就知道田夢很喜歡九里香，第二天他就去買了種子，只是一直沒有空種而已。

等來年九里香開了，夢看到後會開心一點吧。

謝暗瑜種了一大片的九里香，數不勝數。

謝暗瑜種完九里香，就拿出手機，打開日曆，把10月27日添加為生日，壽星的名字是：夢。謝暗瑜生怕自己忘了10月27日是田夢的生日。

謝暗瑜不怕忘了自己的，只怕忘了她的。

在一棵大樹下，一位女孩依偎在母親懷裏，溫暖又美好。

鳥媽媽和鳥孩子都不禁抱在了一起。

母親看着懷裏的女孩，一直不停地給女孩唱歌謠，歌謠很好聽很好聽。

過了一會兒，母親喃喃自語道：「夢兒啊，媽媽也不想離開你，只是生老病死是必須要經歷，我還奢望過，想陪你看看這個冬天的雪，應該會很美吧。

夢兒啊，幸好我陪伴了你整個童年，我本想，我還能再陪陪你。可是不行了，媽媽要去很遠的地方了，在那兒，媽媽會生活得很好很好，你爸爸在那裏，他會照顧我的……」

女孩往母親懷裏蹭了蹭，母親以為女孩睡著了，可她不知道的是，女孩一直在那裏靜靜地聽着。

女孩忍住淚水，喉嚨里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堵著，說不出話來。

半夜三更，田夢腦海里全是母親在大樹下說的話，她用力捂住嘴巴，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田夢蹲在角落裏，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沒有一絲光明，她抱成一團，更咽著。

在那個角落裏，又黑又冷。田夢傷心欲絕地更咽著。

就這樣，田夢在那裏哭着哭着就睡著了。她的頭髮亂糟糟的，彷彿是一個瘋婆子。

次日早晨，田夢趕緊起來，洗漱完，擦了擦臉，一件白色襯衫加上一條黑色長褲，美麗動人。

顧秋雪穿着又小又舊的長袖，依舊扎著低馬尾。亂蓬蓬的頭髮下面一張和藹可親的臉。

顧秋雪坐在大樹下，見到田夢出來，原來黯淡無光地低着眼眸，都抬了起來，眼裏看到了光，笑着說：「夢兒，你生日快要到了，我給你買個蛋糕，你還想吃什麼呢？」

田夢聞言，過去從後面抱着顧秋雪，笑了笑，「媽媽，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我都行。」

顧秋雪微笑着點點頭。

顧秋雪找了個借口要出去：「夢兒，我想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

田夢立馬不同意：「不行，我要陪你去。」

顧秋雪：「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夢兒，你就答應吧，不會出什麼事的。」

田夢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顧秋雪雙手冷冷的，插在口袋裏，想要取得一些溫暖。

顧秋雪慢吞吞地走到謝暗瑜家，敲了敲門，謝暗瑜開了門，他一身黑，一件黑色襯衫加黑色長褲，低下頭來，短短的頭髮垂下來有些遮住了眼睛，冷酷又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