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蚊子嗡嗡繞耳邊，吊扇半速旋轉，玻璃窗全部打開了都沒有一絲風吹進來。現在有40°C嗎，這樣熱的天氣能睡得着嗎？枕頭濕透，胸膛還不斷冒着汗。凌晨兩三點了，還可以這麼熱，中午是什麼樣的狀況呀？突然想到那些躺在蒸籠里的包子…

「老陳，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千載難逢的機會你這小算盤會找我？你還不快快自己沖着去，我心裏暗道。

「想一想，你只不過幫我跑一趟，情報事先就給你，你會有什麼虧損？更何況食宿全包，豪華酒店吶。」小算盤搭着我的肩膀：「至多不就浪費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就當去旅遊唄。」

「你不怕我什麼也不幹玩了幾天就回來？」我好奇。

「你陳零在江湖上何等身份，會騙我這吃喝玩樂嗎？」

這小子一大早就拉我去喝早茶吃點心，說什麼十萬火急的。喝了兩杯茶，一陣寒暄過後，小算盤問道：「老陳，你不是對玉石蠻有研究的嗎？」

我好奇他大早突然拉我出來問我這些：「以前干過幾年，原石成品的都懂一點點。」

「我有個大老闆想投資這個生意，卻苦於沒有熟行的人帶路，那天跟他聊天，他一提起我立刻就想起了你。我連連跟他保證你絕對是玉石界的翹楚，你肯幫忙的話絕對事半功倍。」

「他不熟行的話可以請人做呀，這行的人才雖然不多，但他肯花錢的話兩三個也是可以請到的。」我掰開叉燒包咬了一口：「更何況我也不會做生意，我幫得了什麼？」

「我這個大老闆的生意遍佈很多行業，雖說是投資，但他其實也不缺錢，他個人又特別好玉石，所以就想自己來做，專攻精品級的，國寶級的。」

哦，原來是收陪葬品的。「我很久沒去摸金了，怎麼會有寶物給你們。」

「不是這個意思，我老闆是想請你過去曼德勒一趟，幫他鑒別原石。不要那些門市貨色的，要那種內行人如你也會感興趣的貨色。」

在我還未來得及作反應的時候，他推了一本筆記本過來。我瞥一眼那本子，我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外行人要做玉石生意的故事。

一些比較正史的資料在網上都搜索得到，但一些比較野史的或自己弄回來的乾貨一般都不會放上網或存進電腦里以免被人盜取，大都會記在腦袋裏，那些怕遺漏的細節才以隱晦或密碼式的提示寫出來。所以我們做探寶這行的，記憶力都還可以。現在小算盤無端端推了一份記事簿出來，肯定不知他那裏順了誰的心血，自己又看不懂所以才想起了我。因為即使被人拿走了那些資料，去到寶藏目的地，那些地點經過一千數百年的地勢變化，或經過無數代摸金人的蹂躪，都是需要親臨的人經過一番思索才可能想出應對方案。更何況那些筆記里的記錄也未必有什麼見地，即使摸金大師拿到手也沒什麼用處。

「喂，這樣不是很好咧。」我替他端滿茶杯。

「不不，這完全是見得光的。我老闆交待我給你的，他說你讀了之後如果真的沒興趣就算了吧。」他笑眯眯道，眼神彷彿很有把握。

我將那本筆記拉過來擺在我茶杯旁：「再看吧，來來喝茶吧。」

回到家后我一覺睡到下午，起床后朦朦朧朧翻開那本筆記。是關於南明永曆帝逃亡緬甸的故事…這個…那個…

嗯，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