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不飽的鴻門宴

雙方坐定后誰也未發，此時氣氛有些尷尬。

「三爺，咱們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你這次請我們哥倆來到底有何貴幹？」陸羽率先發話。

馬三爺聽后沒有立刻回話，反而拿出一個煙袋鍋。我瞧了一眼煙袋鍋，一尺多長碧綠的煙嘴，黃燦燦的銅煙頭，煙桿是棗紅色的泛著亮光，看樣子被把玩了很多年。

馬三爺慢悠悠的將煙絲裝了進去，緩緩的將煙嘴放到嘴邊，身後大漢伏身用一指長的火柴點燃。馬三爺啪嗒啪嗒的吸了起來，接着又吐出了幾口煙霧。

「這老東西真能裝。」我心想着跟陸羽靜靜的看着他。

「少當家遠道而來，想必一路舟車勞頓，馬某當年也曾是子容商行的人，雖說早已脫離但也應該盡地主之誼。」馬三爺吐著煙圈說着。

「哈哈哈，不曾想三爺還念著當年情分。」陸羽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

陸七哥見陸羽喝了一口茶連忙要阻止，陸羽伸手擋道：「七哥，不必如此。三爺怎麼說也是一方人物。」說完看向馬三爺。

「爽快，亦有陸老爺子當年的風采。」馬三爺放下手中的煙袋鍋說道。

「我只是渴了而已。」陸羽推了推茶碗又說道：「這明前的毛尖雖說香甜，但還是不及老白乾啊。」

「哈哈哈，上酒。」馬三爺聽后大笑吩咐道。

不多時一個駝背老人，端著三壇酒走了出來。

「駝背，白髮」正是陸七哥所描述的特徵。

「看來那些瓦片還真是馬三爺郵的，那他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引我到此？」我心想着看了一眼身旁的陸羽，陸羽此時也在看着我。我倆眼神交互了一下，一起又看向老人。

老人將中間的一壇酒放到了馬三爺桌前，繞桌走到了我倆跟前，將餘下的兩壇酒放到桌上。放好后慢悠悠的退了出去，從步態上看老人的右腿不太靈活。

「來，喝酒。」馬三爺說完將酒罈打開。

一股酒香從壇中漂出，瞬間便填滿了整個正堂。

「好酒。」我心想着。

「來，干。」馬三爺站起身單手提壇，將酒罈送到嘴邊，大口喝了起來。

「三爺，好酒量。」馬三爺身後的人拍手吆呼著。

不一會酒罈見底，馬三爺用衣袖擦了一下嘴看向我倆。

「奶奶的，這是在叫號啊。」我心想着，看着眼前酒罈，大約兩三斤的樣子。

馬三爺身後的人見我倆未動露出鄙夷神情，居然還有人再叫倒好。

陸羽看看我，我倆相視一笑。一起單手提壇，將酒罈送到嘴邊，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好樣的，小東家。」「好樣的，橙爺。」陸七哥帶頭喝着彩。

「咣咣」兩聲后，我倆將空酒罈甩到了桌上。

陸羽擦了擦嘴巴，「三爺，有酒沒肉啊。」

馬三爺聽后一揮手，身後一人來到桌前，將桌中間的鐵鍋打開。

鍋蓋掀開一股蒸汽也隨即噴出，待蒸汽消散后我往鍋里看去。

雪白色的骨湯在炭火的加熱下不停的翻滾著，一個牛頭半露在湯中。許是煮的時間久了，牛頭上只殘留着幾塊牛肉，白色的牛骨在燈光下更加的慘白，黑洞洞的眼眶正對着我，雖說肉香四溢但看着牛頭骨，還是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少當家，肉在這裏。」馬三爺奸笑着說道。

陸羽瞧著鍋里牛頭骨一拱手說道：「煩請三爺打個樣。」

馬三爺聽后一愣，

又露出奸詐的笑容，「好」說罷接過一把匕首走到鍋前，用匕首在鍋里划拉一會，挑起一大塊牛肉，不等涼透直接放到嘴裏咀嚼起來。

「這tmd還真是土匪作風，陸羽隨身沒有配刀，還是我先來吧。」想到這就要上前。

陸羽一把拉住我，「我先來，小橙子別跟我搶肉吃。」

「你大爺的，都啥時候還想着跟你搶肉吃。」我心想着嘴上卻說道：「你tmd有刀嗎？」說完從腰后抽出短刀。

「小東家，刀在此。」陸七哥上前一步，將一把短刀遞了過來。

我看着陸七哥手中的短刀瞳孔一縮「這tmd跟我手中的短刀一模一樣，陸羽不是說就兩把嘛，而且有一把讓我遺失在山洞裏。」

陸羽沒理會我此時的小心思，從陸七哥手中接過短刀，大步走到鍋前，划拉一會也挑起一大塊肉，放在嘴裏嚼了起來。「香，真tmd香。」吃完走了回來。

該我了咱也不能慫，雖說看着牛頭骨有些反胃，但這時候就是條蛆蟲也得吃下去。

我吃完肉走了回來，大家也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片刻后......

「好了，三爺。酒也喝了，肉也吃了。這正事是不是也該說了。」陸羽對着馬三爺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請少當家的幫個小忙。」馬三爺打開煙絲袋，往煙袋鍋里裝着煙絲，眼角卻一直看着我倆。

「呵呵，在西北這地界，還有三爺辦不了事情？」陸羽嘲嘰道。

「話雖如此，只是這件事情...」馬三爺特意不把話說完。

「只是什麼？三爺何必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我們哥倆在此能幫自然會幫的。」陸羽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茶水。

「少當家的真是爽快人，那馬某就直說了。」

「三爺請說。」

「這件小事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需要少當家身邊的一個人。」說完看向我。

「他奶奶的，就知道這老王八蛋不壞好心，搞了這麼多麼蛾子還是指向我。」我心中暗罵着。

陸羽順着馬三爺的眼光看向我，「哈哈哈，三爺，只是這位橙爺是我的兄弟，生死兄弟。」陸羽特意加重了語氣，接着又說道：「不知道三爺需要我這位兄弟做些什麼？而我們兄弟倆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陸羽還真是生意人，啥時都忘不了好處。

「好處嘛，自然是會有的？」馬三爺點燃煙袋鍋抽了起來。

「那請三爺還是說清楚點，這價碼太低我們兄弟倆可不接受。」

「好說，好說。那少當家這是同意了。」

「呵呵呵，三爺都沒說明白，就讓我同意？」

「吧嗒吧嗒」馬三爺抽著煙袋鍋。

我倆也不說話看着馬三爺。

「有幾位遠道的朋友需要跟這位橙爺合作一下，只要少當家同意，我可以告訴一些當年關於陸老爺子的事情。」馬三爺抽完最後一口煙說道。

「找過我合作的也只有史蒂芬了，難道是老東西口中遠道朋友指的是他們。」我心想着。

陸羽再聽道陸老爺子的事情，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家父當年是在BJ出的事，難道三爺當年也在BJ，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家父的事三爺也有份。」說到最後語氣已然冰冷。

「馬某當年不在BJ，事後也是聽他人所說。」馬三爺解釋道。

陸羽不等馬三爺喘息接着又說道：「哼，既然是他人所說，怎知不是假話，我看三爺也是年紀大了，難道也老糊塗了。」

「放肆，怎麼跟我們三爺說話呢。」馬三爺身後一人說道。

陸羽看向身後那人說道：「人都說三爺好家規，這當家的沒說話，下人倒可以隨便說話。」

陸羽話音剛落，「閉嘴，這裏輪不到你插嘴。」馬三爺呵斥身後那人。

「三爺，他們...」

「掌嘴。」

「是」啪啪啪...響起打嘴巴的聲音，幾下后那人嘴角已流出血來。

我只想快點結束事情便說道：「好了，三爺。下人不懂事，以後再管教吧。」

馬三爺看向我，「既然橙爺說話了，停了吧，還不謝謝橙爺。」

「謝。謝橙爺。」那人被打的口齒有些不靈光了。

「說吧，三爺，你的遠道朋友想找我幹嘛？」

「這麼說橙爺你是同意了？」

「別那麼多廢話了，三爺。」

「好，那幾位朋友只是想得到你手中兩樣物品，還有你背後的古劍，價錢方面好商量，我一定會在中間儘力撮合幾位的。」

我聽后騰的一下站起來，「三爺，這幾樣東西是我家傳古物，多少錢也不能賣。」

「橙爺，別激動。那幾位朋友還說如果不想賣，橙爺加入他們也可以的。」

「我當三爺在江湖上也是一號人物，沒想到也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聽橙爺這個意思，是不打算賣馬某這個面子嘍。」

「他娘的，老王八蛋，陸爺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搞這麼多花樣就是為了我兄弟的東西。」陸羽也站起身對着馬三爺說道。

馬三爺聽完陸羽的話說道：「tmd，姓陸的，叫你一聲少當家，別真把自己當盤菜，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這裏tmd就是你這老王八蛋的墳墓。」陸羽說完一把將桌子掀翻。

「嘩啦」一聲，桌子上的碗碟灑落一地。

陸七哥見狀迅速站在我倆前面，其他夥計將我倆保護在中央。

正堂的響聲驚動了大堂內的人，不一會就跑進來十幾名大漢。馬三爺抖摟一下大褂走到我們面前，身後的人一字排開一同看向我們。

......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後堂傳來說話的聲音「真是可惜了這桌美味。」

聲音落下後堂入口走出兩人，一個金髮碧眼一個臉上一撇人中胡，正是史蒂芬和山本。

我一見山本走出來，后牙咬的格格直響，小雪的讎正愁著找不到他呢，如今他自己走了出來。

「小橙子，冷靜一點。」陸羽聽見我咬牙的聲音連忙說道。

「蒙先生，陸先生，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史蒂芬笑呵呵的說着。

「我到是誰呢，原來是史蒂芬先生啊，雪山一別也有些時日了，我當你被埋下雪堆下面出不來了呢？」陸羽打趣的說着。

「陸先生一向愛開玩笑，埋在雪堆下面，那不死翹翹了。」史蒂芬沒聽出陸羽的嘲諷還自顧說着。

「死翹翹了也不錯啊，要不在這裏還礙陸爺的眼，老人都說眼不見心不煩嘛...」

「八嘎，史蒂芬你沒聽出他們在嘲諷你嗎？」山本打斷了陸羽的話。

「八你大爺的，山本。咱倆的仇還沒算完呢。」我惡狠狠的說着。

「哈哈哈，蒙桑，沒見着你身邊的女伴，看樣子是不在了吧。」山本自鳴得意說着。

「山本，我看雪崩把你砸傻了吧，小雪花現在好著呢。」陸羽接話道。

「這怎麼可能？」

「還tmd山本密葯呢，讓陸爺告訴你玩解毒，中國人才是你的祖宗。」

「八嘎」就要衝上來。

史蒂芬抬手攔住山本說道：「好了，山本先生冷靜一些。蒙先生，身上有我們要的東西，我覺得咱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合作的事。」

「合作你媽啊。」我抽出短刀直奔山本而去。

接着一場混戰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