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話 E·C·H·O
「甚……什麼，你是祂的人性！」白鍾燕聽到有人偷聽后，緊張得說話都不利索，不過這樣生動地演繹，同樣也可以被理解為震驚。
紫一隻手抵在白鍾燕嘴前，彎腰湊了上去，白鍾燕羞澀地閉上了眼。在外人眼中，他們或許在接吻，實際上，紫不過是利用視覺誤差，實則將嘴放在了白鍾燕的耳邊。
「背後的樓頂上，有一個人在注視你的背後，現在，我們需要偽裝得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那個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但是直到剛才我才注意到他，這很反常。」紫嘴角上揚，「或許你們會認識？我感覺對方是在觀察你。」
「什麼？」白鍾燕睜開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紫，「可我有什麼值得被注意的？」
「不，你再仔細想想，你最近有沒有一種被窺視著的感覺？」
冷汗從白鍾燕的臉頰滑動，這種感覺已經發生過不知一次了，可不知是什麼緣由，自己始終沒有告訴紫。憑著這一段的見聞，她大致判斷出來這份窺視或許來自某位高位格的存在，祂再不斷誘導著自己！
趁著這個機會，白鍾燕堅定地開口說：「沒有！」
白鍾燕愣了一下，自己明明想說是的，結果卻成了這個樣子。
「是嗎？」紫眯起眼睛，似乎想看穿一切，霎那間，熟悉的窺視感降臨在白鍾燕身上，她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不敢隱瞞一切。
「這樣的感覺，真的沒有嗎？」紫再次詢問。
白鍾燕張開嘴，開口說：「除了夢境被你看到過，再也沒有過。」
不是這樣的！白鍾燕還想說，卻無法說出口。
「是嗎……我判斷出錯了？」紫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思索。
白鍾燕想做出什麼誇張的動作，可是這個想法瞬間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白鍾燕獃滯地看著前方，良久極致的恐懼從心中蔓延開。自己絕對被盯上了，是那個在和夏末戰鬥時所出現的陌生感覺，還是在我每次將絲線刺入腦中后窺視我的高位存在？
白鍾燕的嗓子提到了心眼上，可偏偏這個時候她無法告訴紫究竟發生了什麼！周圍的一切事物都開始模糊，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迷霧，城市的角落處無數蜘蛛盤踞，結成蜘蛛網連接著房屋牆壁。天空被如墨的紫色替代，紫不知蹤影，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在！
城市被抹上了均勻的黑色，所有細節都在消失，萬物被一股強力簡化，白鍾燕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由簡筆畫構成的世界，而且這股力量同樣在同化自己！她低頭看去，不知何時白色的蛛絲已經纏上自己，試圖將自己織成蟲繭。
不好，必須快速掙脫！白鍾燕一把抓斷蛛絲，正欲邁步時，一個巨大無比的蜘蛛矗立在她的面前。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大蜘蛛立刻崩解成無數小蜘蛛朝四周散開，躥向城市各處。在蜘蛛崩解的中心，一個衣著奇怪的男人出現在白鍾燕的面前。
祂就像是被人切了一刀，中間有明確的界限將祂身體劃分成兩個部分。祂的右發是深紅色，左發為暗紫色，臉上牢牢戴著一個像素風黑白面具，右半邊通體白色，眼睛是黑色的大X，嘴角朝下聳拉著，左半邊通體黑色，眼睛處是一個半圓，嘴角向上揚起。祂穿著左紅右藍的襯衫，左藍右紅的長褲和一雙異色的小丑鞋。
祂的聲音彷彿由各種各樣的聲音拼接而成，每個詞的音色都各不相同，
時而是正在發飆的女人，時而是沉思的馬桶哲學家，再者是學舌的嬰兒聽上去十分變扭。
白鍾燕下意識地後退，心臟飛速地跳動，呼吸變得困難，腳好像被灌滿了鉛似的邁不開。
這時，那個面具男抬起來頭，一個個巨大無比的鏡子出現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它們不約而同全部照出了白鍾燕的鏡像。祂緩緩抬起手指，周圍的空間和光線變得扭曲，一個看上去分毫不差的白鍾燕出現在祂的身側，又瞬間消失。
「E·C·H·O」四個完全不同的字體構成了一個字母，出現在鏡子之上，不斷重複這個單詞。
白鍾燕瞪大了雙眼，她好像在某個地方見過這個單詞！
「ECHO，迴音……迴音？」白鍾燕立刻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所看得童話書中有寫到這個神。
無人銘記的秘神·鏡像世界的迴音·全知無能的蜘蛛——鏡神ECHO。
搞什麼鬼啊，先是夢神再是鏡神的，我有何德何能？白鍾燕心中不斷罵娘，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突然被這麼多人盯上。
「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你·就·是·我·的·信·徒·了。」讓人變扭的聲音從ECHO嘴中說出，白鍾燕聽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知道神明威能的她知道不能逞能，試探性地問：「如果我已經有信仰了呢？」
「是·誰·都·無·所·謂，秘·神·不·需·要·信·仰，你·只·要·幫·我·找·一·個·人·就·可·以·了。」
找人？難道是來找紫的？白鍾燕心想，然後開口詢問：「請問是誰？」
ECHO抬起面具臉，那個黑白面具彷彿與祂的臉融合，白鍾燕看后一陣惡寒。
「艾·米·爾·逐·夢。」
白鍾燕瞪大眼睛，幾乎要尖叫出來。
「為什麼？」
ECHO拉起袖子，一個Ω符號刻在祂的手上。
「為·了·我·們·最·終·的·計·划，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不·要·試·圖·告·訴·其·他·人，我·早·已·被·所·有·人·【遺·忘】。」
「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順·應·命·運，提·防·千·面。」
說罷，幻境消失，白鍾燕回到了原來的世界，紫依舊在她身旁註視著她的眼睛。卻讓她感到一絲彆扭。
為什麼ECHO會知道我的父親，為什麼要提防千面，父親究竟幹了什麼？這三個問題在腦中揮之不去，她忽然感受到有來源的窺視，轉身朝著樓頂看去。屋頂上一個模糊的人捧著一面破碎的鏡子，那是龐龍。
他看了眼白鍾燕和紫，帶著鏡子消失在遠處。
「偷窺的人跑了呢，真是掃興。」紫撫摸了一下下巴，忽然雙手按在白鍾燕肩上，把她嚇了一跳。
「怎，怎麼了？」
「你看到祂了吧，ECHO。不用回答，我知道你說不出來，但是有一點你要注意……
「如果世界上最想殺死你父親的人有個排行榜的話，祂絕對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