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各式各樣的人 第16章：陳溪羽（2）

結束了一天的打工，陳溪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出租屋裡。不出所料，他剛一進門，就聽見屋裡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回來了？」

「嗯。」陳溪羽疲憊地回答，一抬頭就看見女孩坐在椅子上看電視。這個出租屋的面積不大，但好在有一張單人床、方形桌子、椅子、柜子、冰箱、一台上了年紀老舊的電視機等日常家用品。除了這間一進門就能看到床的『卧室』，再往裡還有一間浴室兼廁所。

「看你回來太晚了，我點了外賣。」女孩伸手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外賣。

她點了什麼？怎麼感覺像一口沒吃的樣子，不會是點到不愛吃的東西了吧？陳溪羽心中疑惑，但他已經在晚上打工結束之後，吃過老闆請客的飯了，而且還順便和一起打工的人去了一下歌廳，唱了會歌放鬆心情，反正不是自己花錢，除了每天的努力，還要學會簡單的享受。

「我吃不下了，晚上有人請客吃飯。」陳溪羽告訴女孩。

「好吧。」女孩聳了聳肩，轉過頭繼續看電視了。她看的什麼節目陳溪羽沒在意，他現在只想趕緊洗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

「我去洗澡了。」他對女孩說。女孩沒理他，他就當女孩聽到了。

女孩名叫艾琳，她並非是陳溪羽在旅行打工過程中遇到的女孩或是結交的對象。反而是因為前段時間他拔出的那把女神之劍，再加上一些機緣巧合的發生，才導致了女孩的出現。用通俗的話來說，她就相當於是女神之劍的器靈，也就是女神之劍的『靈魂』具現化后的產物。甚至從某種層面的程度上來說，她不是個完全的人。儘管她對於現世有所認知，樣子還是個大概十七到二十歲之間的少女，不過很多對於一般人來說習以為常的事，都能讓她覺得新奇。

說實話，陳溪羽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器靈女孩心裡有各種複雜交織的情感，一方面是喜悅吧，畢竟他終於按照心中所想，也是他一直以來期望的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女神之劍的力量——艾琳就是女神之劍的化身，只要有她在身邊，那麼自己也可以說是個有些實力的旅者了。不過遺憾的是，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用過女神之劍來進行過戰鬥，說來也是因為『和平』的緣故，所以就暫時先在當地租了個房，開始打工賺錢。

既然說到錢這方面，那麼陳溪羽也有自己的苦惱，之前他都是自己一個人旅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艾琳的出現，又讓他多了一筆花銷，讓艾琳出去打工吧，她沒有身份證，就像是個黑戶一樣，基本上不會有人要。所以他只好一人白天努力打工，晚上早睡，娛樂消遣也是偶爾才有的。為了方便艾琳更快適應當前的社會，陳溪羽還拿出積蓄為她買了一部手機，方便兩個人聯繫。這又是一筆花費，而且白天自己不在家，艾琳的吃飯問題也基本都是點外賣，或者等陳溪羽從外面帶飯回來。

花灑的水流沖在他的頭上，浸濕了頭髮，沾滿水的頭髮向下遮住了他的視線。現在的陳溪羽心裡也有一些迷茫，雖然這種迷茫只佔他心中的一部分，但一直存在的話，心中的負擔也會逐漸增加，壓力也會逐漸變重。明明知道自己不該想那麼多，卻還是忍不住會想。他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深深呼了一口氣。

洗完澡出來時，艾琳還在看電視。陳溪羽從冰箱里拿了兩袋牛奶，一袋遞給了艾琳，「喏，喝吧。」

艾琳沒接，她說：「我一會也要洗澡，等我洗完了再喝。

」

聞言，陳溪羽感到十分無奈，「你不用洗澡也一樣的吧？雖然你的存在是實體，可你根本不會出汗吧？還有你的衣服什麼的不都是用你的『靈力』幻化出來的嗎？」

女孩白了他一眼，「誰告訴你的？你不會以為我真是這樣的吧？再怎麼說我在變成這樣以前，也是為女神服務的人好吧？有這種需求很正常的，還有，明天你帶我去逛街，順便幫我買點換洗的衣服。」

「明天？哦……」陳溪羽想了想，明天他確實是可以休息的。他打工的地方一周可以休息兩天，而且這休息的兩天里可以申請主動加班，那樣的話原本休息的那天再工作，工資就是一點五倍。「也行吧，明天和你出去逛街。反正明天我休息。不過，你不是今天晚上就要洗澡嗎？那你今天換洗衣服怎麼辦？」

「這個嘛，」女孩沉思了一下，似乎覺得陳溪羽說的有道理，「那就明天再洗嘍。對了，差點忘記了，還有沐浴露，洗髮水什麼的也要買。你那種男士的我可用不了。」

陳溪羽直接無語，他突然很想罵人，但也不能真的罵出來，誰讓自己把女神之劍拔出來了？碰見這麼個冤家只能自己承受。他特別想對女孩說：為什麼你不用你自己的錢啊？你要買的這些東西可都是花的我的錢啊。哦，原來你是黑戶沒身份證啊，那沒事了。陳溪羽只能心裡想一想這些話，如果真的說出來，那也太傷人了。

「行吧，行吧。」他只好如此回答，把牛奶喝完之後，便把房間里的燈關上了，整個房間里現在只有電視的屏幕在發光。「我要先睡覺了，你也早點睡覺吧，別明天去逛街的時候起不來。」

「哦，我無所謂的。我休息不休息都一樣，你不是知道嗎？我都在劍里沉睡那麼長久的歲月了，現在精神好得很呢。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覺，我都一樣有精神。」女孩笑嘻嘻地說。

「你把電視聲音關小一點。」陳溪羽微笑地看著女孩。

「好的。」女孩立刻回答照做。

第二天清晨，陳溪羽睡到了自然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由於租的這個地方背光，也沒窗戶，唯一的窗戶是在廁所浴室的高處有一片玻璃窗戶，所以不能感受到那種太陽照射在身上懶洋洋的愜意感。用手背擦了擦打哈欠流出的眼淚，看了看房間內，艾琳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看來得想辦法再買張沙發床給她睡了，不然她這樣睡覺對身體也不好。陳溪羽沉思，不過話說回來，她會生病感冒嗎？要是不會的話，那不然還是算了吧？還能省一筆錢。心裡雖然這麼打算，艾琳身體的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不再多想，陳溪羽先去刷牙洗臉了。

當他洗漱完之後，艾琳還在睡覺，看著她的睡臉，讓陳溪羽有一種夢回上學時期的感覺，甚至想用畫筆在她臉上塗鴉，可惜手邊沒筆。這令陳溪羽感到十分遺憾。在艾琳的後背上為她披上一件衣服后，陳溪羽出門去買早餐了。簡簡單單的五個肉包，兩杯小米粥，一共花了十九元。讓花銷陳溪羽還是很肉疼的，一個肉包需要三元，自己吃三個，艾琳吃兩個，小米粥一杯兩元，如果除去給艾琳買的八元錢，自己只需要花十一元就可以簡單吃好早餐了，差不多可以說是多花了接近一倍的價錢。

回到出租屋裡時，艾琳還沒醒，把早餐全部放在桌上。看著艾琳，他忽然有一種自己陡然變老，為人父的感覺，彷彿艾琳就像是自己女兒一樣。這想法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要是惹她生氣了就不好了，但不知為何，心裡還有點小開心，可笑著笑著，臉又愁苦起來，一副想要哭的表情了。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老家，家裡還有自己的父母雙親，爺爺奶奶早已去世，現在還活著的親人也已經快要五十歲、年過半百了。自己又這樣在外孤身一人闖蕩，能陪伴家人的時間就更少了，或許還可能因為某些原因，一年連一次家都回不去。陳溪羽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呢，自己想要成為旅人，出門闖蕩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愿，家裡人也十分支持，更何況現在還有手機視頻通話，想念家人了可以打個視頻看一看也好。沒必要這麼多愁善感的。

陳溪羽拿起小米粥，剛出鍋沒多久的小米粥裝在塑料杯里，還很熱。用這杯小米粥的杯身去貼艾琳的臉，結果可想而知——艾琳一聲慘叫，一下就坐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臉，生氣地看著陳溪羽：「你幹嘛呀？你是不是有毛病？」

「好好看看現在幾點了，拜託，早睡早起好嗎？」陳溪羽嘆息了一聲，把裝有兩個包子的塑料袋推到艾琳面前，「趕緊吃吧，吃完了準備一下一會出門了。」

「哼。」艾琳悶悶不樂地看了陳溪羽一眼，然後說：「不行，我一會還得再睡一會，等下午再出門。」

女孩伸手就要去拿包子，陳溪羽聽了她的話，把剛推到她面前的塑料袋又拿了回來。

「你幹嘛？」艾琳奇怪地看著陳溪羽。

「那就等你睡醒了再吃。」

「啊？不要吧，你都買早飯了，不吃不就是浪費糧食嘛？」艾琳可憐兮兮地說。

「我又不給你扔了，先擱在這，-等你睡醒了再吃也一樣。不然你現在吃完了，睡醒了又餓，還要吃，那不又多花一份錢？」陳溪羽毫不在意艾琳裝作可憐的模樣，「好了，你要去床上睡還是繼續在這睡？」

「我不管，我就要現在吃飯，我餓了。你這樣太欺負人了。」

陳溪羽真是拿她沒辦法，自己明明才十九歲，現在就像帶個孩子一樣，是在提前為自己將來的婚後生活做準備？「吃吧吃吧。」陳溪羽也不管了，反正也就是多一頓飯錢罷了。

「哦……」艾琳吃完包子喝完米粥，便到陳溪羽的床上躺著睡覺去了。

陳溪羽把桌上剩下的垃圾清理完之後，坐在椅子上看手機。他在想要不要給家中父母打個視頻，聊聊天什麼的。考慮了一會，他還是覺得自己臉皮不夠厚，就像是有些孩子很吝嗇於對自己的父母說愛他們一樣。但實際上也並非是真的吝嗇，大多數孩子都是會覺得對父母說愛很害羞吧。陳溪羽就是這麼一個狀態，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打視頻或是發消息給家裡人。

一直等到艾琳睡醒，她又開始喊餓。不由得讓陳溪羽覺得，她真是除了吃就是睡，還有就是玩手機看電視，真是悠閑啊。相比之下自己就慘了。他也不覺得特別心裡不平衡，畢竟，她是女神之劍的器靈。既然女神之劍真的有器靈，那麼他夢想之中的拯救世界，還會遠嗎？以後還需要依靠她的力量，現在，就當是為了未來的投資吧。

與艾琳一起出門到大街上，陳溪羽呼吸著新鮮空氣，望向街道兩側，太陽當空，讓他心曠神怡，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