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朝歌 聚、散

()朝歌，今河南鶴壁淇縣。商末紂王都城，一個令人感慨萬千，充滿神秘的地方。相傳，在朝歌這個地方，紂王褻瀆了女神，華夏始祖女媧娘娘。女媧娘娘大怒，遂降下妲己，商便也亡國了。

朝歌地處中原，中原者，天下至中的原野。四下里都是平坦的千頃良田，富庶無比。

辛桑楚出關中，過函谷，這rì來到朝歌，天上的太陽火辣辣的，便走進旁邊的一個茶館，要了一碗開水。嗨，你們聽說沒，魔教又出來禍害江湖了，剛剛殺了萬侯府，血洗的那個乾淨呀。

辛桑楚凝神傾聽，未曾注意茶水的問題。喝至一半，感覺不對，便巧使肝經解毒。卻覺毒xìng已侵入經脈，功力登時受制。

周圍數桌之人紛紛抽刀而起，不問緣由，揮刀便向辛桑楚砍去。辛桑楚大罕，納悶自己剛出山，沒結仇家啊。

從遠處傳來哈哈大笑之聲，飄飄渺渺的傳來聲音：快把太上老君授予你的《道德真經》交出來，饒你不死。辛桑楚忽然明白了，夫本無罪，懷璧其罪。看來對方來頭不小辛桑楚道：休得狂妄。凝神摒氣，氣沉丹田，忽覺丹田似針扎似的隱隱作痛。從遠處哈哈大笑的人此時已經臨近，雲淡風輕。別費勁了，我神農教的藥物豈是你等小輩可解的。辛桑楚一聽，便也沉着了幾分，知道今天之事不能善了，必有一番惡戰。便不作回應，內視全身，只只見經脈就像是被針扎著一樣，提到平時五成功力的時候便似要爆裂一樣。辛桑楚只的閉目養神，驅除體內毒素。

旁邊眾人看到教主一到：齊聲呼應：吾等恭祝教主萬福，澤被蒼生。

那教主作出手勢喝令道：殺！那幫摩拳擦掌很久的教眾像是久未嗜血的老狼，比方才更加兇狠的向辛桑楚殺去。辛桑楚後背閃過一絲寒意。

辛桑楚暗暗道苦不已，責備自己不小心。那些普通的教徒自是不被辛桑楚放在心上。辛桑楚氣貫雙掌，向前方似慢實快的推去，前方教眾紛紛倒地。又來了一個夜戰八方式，漸漸圍攏的教眾被震的七葷八素，骨斷筋折。

坐在茶館掌柜旁邊的神農教教主手捋鬍鬚，面帶微笑的道：小子，你交還是不交。見辛桑楚半晌不答，便道：那就快受死。拍案而起。任何威脅到我的人，都得死。語作冷厲。教主像飛鷹一樣，如蒼鷹撲兔，猛虎擒羊，直愣愣的取辛桑楚胸腹。

看劍，一聲清脆的嗓音分外悅耳，聽的眾人心顫，只覺頭一遭聽到過這麼好聽的聲音。

一身紅，紅的似火，似秋天的楓葉。

旁邊還有一個身着青衫的青年伸爪抓向神農教教主後背。

辛桑楚提起些氣力，運轉九宮八卦步，勉強避開。神農教教主回身自救，氣布全身，集納於右掌，砰的一聲，接了青衫青年的一爪。神農教主氣血翻湧，暗贊好強的功力。

辛桑楚此時忽而感覺五臟俱焚，忽而如墜冰窖，也暗贊好強的毒藥。

紅衣少女劍鋒疾轉，復又攻上，神農教主豎掌如刀，復又迎上。

辛桑楚此時只能屏氣凝神，運轉周天，恢復元氣。

秦憐兒嬌斥道：彭公子，攻他玉枕，彭浮極會意，挺劍直刺神農教主後腦玉枕。秦憐兒則直擊他小腹氣海。

神農教主冷笑着彎腰收腹，彭秦二人如影隨行，只見彭浮極青銅劍順勢下滑划他後背，秦憐兒銅劍上提刺他前胸。神農教主方才意識到自己輕敵了，只得使青銅指法，夾住秦憐兒的青銅劍，向前縱去，縱是如此，也被彭浮極從後背劃了一個口子。

神農教主眼看不可力敵，哧溜溜的一聲哨子響，霎時無數蝙蝠漫天飛舞，地下碩鼠更是把土地都拱的鬆散開來。

辛桑楚喃喃道：這是江湖傳聞：神農教奇門秘術里的厲害殺着天羅地網？可驅策萬物。

彭秦二人也是嚇傻了，傻愣愣的看着鋪天蓋地的帶翅膀的和不帶翅膀的老鼠，只想，螞蟻多了，都得玩完，別說是大老鼠了。

彭浮極忽然什麼也不怕了，管他什麼君子小人的，非禮就非禮了，你待怎地，反正快完了。本來握著秦憐兒的右手一緊一帶，右臂使力，便順勢把秦憐兒牢牢的攬入懷中，香噴噴的，果然是個美人兒。

秦憐兒此時倒是清明了些，不過，一想，便遂了他願又如何，心中大定，倒是多了幾分安然。

碩鼠，蝙蝠自八方分進合圍，圈子越縮越小，周圍的空氣逐漸的凝滯，越來越暗，壓抑，壓的喘不過氣來。

更悚然的是，那些蝙蝠是毒蝙蝠，空中分佈着五顏六sè的毒氣。

辛桑楚咳出一口膿血，撣了撣身上的，意轉天上的太陽所散的陽光由頭頂百會穴納入自己丹田，地底極yīn之氣自雙腳湧泉穴，走yīn蹺陽蹺yīn維陽維入丹田，和那股自天上而來純陽之氣混合，旋轉，在丹田氣海中像太極圖一般旋轉。

辛桑楚此時只覺四肢百骸莫不舒暢，唯手上極癢難耐。

旁邊的彭秦二人看到辛桑楚手上又黑又紫，散著黑sè煙霧，碩鼠與毒蝙蝠紛紛避而遠之。

神農教教主驚道：道家至上神功《道經》讓你練成了？辛桑楚不答，心想：還差著遠呢，yīn陽篇只是基本功，五行篇，八卦篇，萬象篇，早著呢。要是練成了，何懼你？

神農教主驚歸驚，倒是不懼，站在一旁，不做應對。

辛桑楚將氣運至手厥yīn心包經，出雙手勞宮穴，那些鬱積在手上的毒素便隨着yīn陽二氣散向四方，辛桑楚一手yīn，一手陽，在體外形成了一個yīn陽二氣組成的太極圈，擴散向四方，那些毒氣也混合在內。油光光的碩鼠與神采奕奕等著大吃一頓的毒蝙蝠也不禁黯然失sè，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逃去。

蝙蝠倒是幸運，生得一對好翅膀，逃之夭夭。碩鼠就慘了，相互碾壓不說，被神農教教主剛剛驅趕而來的青蛇撕扯的遍體鱗傷，平時，碩鼠個子挺大，但是也得躲著青蛇。這次碰個正著，本以為自己可以大吃一頓，卻被青蛇撿個大便宜。

辛桑楚所攪動的太極yīn陽二氣，把周圍空間的氣壓也攪動起來，甚遠的神農教教徒都感到胸中窒息。

隨着氣壓越來越大，砰砰砰，電光火石之間，圍攏過來的青蛇多已炸為兩截，唯少數誓死頑抗，餘眾多已退去。

四周的良田也已被摧的枯黃。

神農教主自是不甘心的，此時，yù待再使出蠱術。只聽深沉渾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姑且住手，老匹夫，躲了老夫這麼久，原來到這裏欺負孩子來了。哈哈哈。

神農教教主悚然動容，辛桑楚也聽出此人的厲害，雖在數里之外，聲音仍能如此清晰入耳，功力定是非常深厚之人。

神農教主此時被激的脾氣也上來了，嘶聲道：你待怎地？那人不答，只哈哈大笑，渾厚的聲音令眾人振聾聵。

辛桑楚倒是不覺得怎樣，只是好不容易形成的yīn陽氣圈被震散了。彭秦二人此時體內倒是翻了天了，直覺氣血翻湧，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那些神農教教徒更是不堪，捂著耳朵仍然口吐白沫，胡言亂語，有的直接不省人事。

片刻，那人便來到了近前，贊道：後生可畏，小子，這般年紀，能有這等修為，世所罕見。只見那人已到知天命之年，仍是神采奕奕，著一身大紅袍子，在風中飄散，格外引人注目。

辛桑楚想作揖，看到這漢子這等粗獷，便抱了一個拳道：老前輩，過獎了，小子何德何能得前輩謬讚。

那人轉身道：給老夫個薄面？神農教教主抱拳道：再會。說罷，便率領眾人離去。

那人道：姜紅海沒傷着你們吧。您是說的神農教教主？嗯，這老兒經常干這種勾當，神農教就是毀在這廝手上。辛桑楚自然是知道昔rì的神農教是何等的輝煌，神農教始創於華夏之初的炎帝時代，神農嘗百草，救死扶傷，留下神農本草經，傳於後世，挽救了無數華夏兒女的xìng命。之後，炎帝被黃帝打敗，神農教便隸屬黃帝下轄的軒轅幫管轄，後來，復又dú1ì出去。但歷任教主莫不是光明磊落的漢子。傳到姜紅海這一代，yīn險毒辣，擅使毒藥，禍害蒼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成為了江湖上人人唾棄的一大毒瘤。

那人道：可嘆，我蚩尤教自從被黃帝所敗，流放於北逐鹿，從此便沒有崛起過。想當年，蚩尤先祖時代，在泗水沂水的逐鹿，我教何等榮光，此後，遷到燕地的北逐鹿，便淪落成為了魔教。

我平千江惟願我教能從我手上振興起來，天不遂人願啊。

辛桑楚感到莫名奇妙，你教如何，與我有關嗎？鼓舞道：前輩莫要灰心，盡人事，聽天意吧。

彭浮極拱了拱手道：適逢前輩搭救，蒙前輩不棄，小生做東，邀請前輩一敘。

平千江朝彭浮極一笑道：哈哈，好，那我就不見外了。

朝歌古城，比起商紂時期，有所沒落，然卻非是其它小城可比。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回雁樓」幾個字分外醒目。一行人來到第二層，對面，正是女媧娘娘神殿。

憑欄遠眺，祈禱的人絡繹不絕，喜上眉梢，可見靈驗程度非同一般。

眾人分賓主落座，辛桑楚捧起一觴酒：諸位，多謝搭救之恩。

彭浮極道：不敢。平千江道：哪裏哪裏。今rì一個小輩力敵神農教眾人，教主大敗，這消息傳出去，必將震動整個江湖。真是可喜可賀。

辛桑楚矜持的一笑：不敢，承蒙前輩過獎，小子豈敢。哦，浮極兄。彭浮極會錯了意，乾澀的一笑道：桑楚兄過謙了。憐兒察言觀sè，桌下伸手握住彭浮極左手，彭浮極頓時很是安慰。

平千江覺著氣氛有些尷尬，道：適逢女媧娘娘神殿會，待飯畢，老夫帶領你們去遊覽一番，以盡地主之誼？

餘人紛紛鼓掌應和道：彩。

神殿的外牆已經斑駁，幾許牆體已有裂痕，想必是時間久了，想修繕的人又怕毀壞古物，得罪了神靈。殿旁的參天古樹不可望其頂端，在這時節，濃蔭下極為涼爽。

神殿裏，煞是輝煌，雕樑畫棟，女媧娘娘的塑像神聖而祥和。

几案上擺放着貢品。想想紂王就是在這裏心生褻瀆，從而致使商王朝亡國，眾人更加敬畏。

出來的時候，彭浮極笑問：你許的什麼願？秦憐兒笑而不答。彭浮極看着梳着雙髻的秦憐兒，感覺分外可愛。

平千江捋了捋鬍子道：啊，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

餘人紛紛抱拳：前輩走好，後會有期。

彭浮極向辛桑楚道：我也要走了，我回彭城。不知辛兄要往何方？辛桑楚道：我前往越國。秦憐兒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