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得有的好處

「充電、充電！」尖利的催促從手機里傳出來，那是典型的ai合成音，人不人、鬼不鬼的動靜。

「充你媽個蛋，老子不幹了，走人！」裘得有的精神和肉體基本雙雙崩潰，什麼他媽的超市購物不花錢；什麼狗屁的退出懲罰條款；什麼鬼哭狼嚎的手機，老子是用手機的，不是給手機用的——娘的，老子不幹了！

裘得有越罵越生氣，聲調和血壓成倍地飈高，他索性一把扯掉上身最後的背心兒，並將它扔向了監控攝像頭，掄著胳膊狂呼亂叫起來。

監控攝像頭把這一幕活生生地直播到vip群里，方才還從屏底噴發的一行行的字句和表情，瞬間凝固並掛在屏幕上一動不動了。好半天，才有人@了群主布得：他瘋了！

「這人是我們通過大數據精挑細選的，絕對瘋不掉，只要給他點兒好處！」群主布得在群里輕描淡寫地回復道，滿屏的洞悉一切。

裘得有的力氣終究有限，支撐不了他無休止地憤怒下去，失了力的他跌坐在地上，憤怒也隨着體力的衰減而衰落，但心中到底還是忿忿然地不甘。

「手機充上電，你還能翻盤。」超市廣播里傳出字正腔圓的廣播音，裘得有聽到后愣了愣，他一時間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真人發聲，還又是討厭的ai合成音。

不過，話音里的意思，裘得有是聽得懂的，他的雙眼皮飛速地刷新著兩隻眼球，目光里原本熊熊的怒火頓時熄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些希望的光。

「咳，你什麼意思？」裘得有不太確定自己所聲稱的「你」是不是一個人，但看起來似乎是有的談，既有的談，那就不在乎對方到底是人還是ai。

「剛才的無人機環節是個bug，希望你不要介意。」超市廣播里說的信誓旦旦，其中的誠懇語氣聽起來比任何一個講得都真，但裘得有一直以來都認為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

「bug，你管這個叫bug！？」裘得有的雙手做手槍狀並倒指著自己赤膊的上身，「我不介意，我就是想砸了這兒，我的bug就是瘋起來不要命，希望你也不要介意。」說罷，裘得有眼中的火大有熊熊復燃之勢，並擺出了一副隨時抄傢伙拚命的樣子。

「手機充上電，你就能翻盤。」超市廣播依舊重複的字正腔圓，但濃濃的ai風迎面而來。

「你他娘的不是人！」裘得有的憤火上又被扔了捆柴，他斷定自己正在跟某個伺服器裏面的東西對話。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機充上電。根據夜點的規則，你已經失敗。但鑒於之前無人機的bug，所以你可以得到補償，但前提是把你的手機充滿電。」超市廣播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意思也很直白。

「規則是我失敗要進到復活區，你現在的意思是我不用進復活區，只要把那玩意兒沖滿電就行。這就是我補償？老子天天都給那玩意兒充電，這也算是給我的補償！我看是給它補電還差不多。」裘得有被氣得想笑，但心中漸漸已熊熊的怒火卻又直接烤乾了臉上的笑。

「手機充滿電，你帶着它到復活區，復活區里的補償是好吃好喝好vr，你想點什麼就點什麼，想看什麼vr就有什麼vr。時間是整夜，然後再繼續遊戲。」超市廣播沒有跟裘得有拌嘴的慾望，只是把給裘得有的補償講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