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陸輕暖夜璃祉（5）

聖誕節，凱利斯太太在卡斯特和家人一起度過。

所以陸輕暖和夜璃祉在楓山。

也沒有到處裝飾，只是兩個人一起動手，在客廳的火爐旁擺了一棵聖誕樹。

夜璃祉站到梯子上挂彩燈。

陸輕暖站在下面遞燈。

一轉眼，已經是結婚之後的第三個聖誕節了。

陸輕暖覺得和夜璃祉在一起的每一年都是充實快樂的，自己被自己愛的人寵著護著，好像在他的羽翼下不知不覺就長大了。

夜璃祉纏好最頂上的那顆星星之後道：「好了，插電試試。」

陸輕暖去接通電源，彩色的光球煞那間亮起，絢麗溫暖的光填滿了寬大客廳的一角。

夜璃祉確定沒什麼問題，從梯子上下來。

陸輕暖走過來，在他下來的一瞬間抱住他：「聖誕快樂，夜璃祉。」

夜璃祉勾唇，拍拍她腦袋，在她發頂親了一下：「聖誕快樂。」

他的懷抱寬闊溫暖，充滿了安全感。

陸輕暖一靠近去就不太捨得退出來。

連貼在胸口回想這幾年的時光，發現夜璃祉真的將自己照顧得很好。

她每次碰到問題，他總是那個尊重她決定並盡其所能幫她的人。

兩個人對彼此都很有耐心，不是碰到矛盾就愛大聲吵架語出傷人的類型。

何況夜璃祉很心疼她，她也不捨得遇事跟他甩臉子了事，更不願問題隔夜才解決，所以碰到矛盾總是很難吵起來。

她偶爾生氣了他總是耐心下心來哄她。

她要是惹他生氣了，只要認真撒嬌反省求關注，沒多久他就妥協了，一副拿她很沒辦法的樣子。

陸輕暖抬頭。

這些年醞釀許久的猶豫和踟躕突如消散了。

深夜陸輕暖沒有往床頭的紅色大襪子裏塞禮盒。

而是把藍色的小盒子從夜璃祉手裏搶過，丟得遠遠的，「啪」的一聲砸在柜子上，而後又反彈到地上。

夜璃祉的心隨着那一聲震了一下，怔怔地回不過神，不敢確定這一動作的含義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只能求證地看向陸輕暖。

懷裏的人親昵地湊近，邊蹭他的臉邊輕聲道：「我已經想好了。」

夜璃祉眼眶微熱，心底像被什麼包裹住，只覺得暖到想化開。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陸輕暖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後知後覺是眼睛腫了。

抬手捂住臉——她記得自己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哭着求饒了。

「我今晚有表演，你害我眼睛都腫了。」廚房，陸輕暖掛在夜璃祉背上，悶悶埋怨。

「嗯。」夜璃祉轉身在她左眼落下一吻。

陸輕暖把另一邊湊過去。

夜璃祉順着也親了一下。

陸輕暖摸一下他額前的碎發：「如果寶寶像你，肯定很好看。」

這句話一出，夜璃祉就知道她昨晚真的不是一時衝動，握住她的手：「不過，你改變主意是因為我么？」

只對視一瞬，陸輕暖就明白他在想什麼。

「不單是為你，我自己也想要。我們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要？」陸輕暖輕聲解釋。

夜璃祉斂眸，在她手背親了一下：「做母親很辛苦……謝謝。」

「不客氣。」陸輕暖笑笑。

不過備孕兩個月肚子都沒有動靜，陸輕暖咬唇，懷疑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檢查之後發現並不是。

夜璃祉默了默，去醫院給自己做檢查。

暮顧知道這個男人要去做檢查，笑了笑，心裏有種自己沒看錯人的滿意感。

夜璃祉如果像那些男人一樣要面子，不肯考慮自己也有問題的可能，毫無疑問會收到他的鄙夷。

不過，檢查結果是夜璃祉也沒有問題。

那就是緣分未到。

夜璃祉安慰陸輕暖：「別着急，沒有也沒關係。」

「嗯。」陸輕暖有些沮喪，不過也知道強求不來，轉身專心忙着樂團新曲的事情。

她已經在做退出的準備了。

像她這種家底，有沒有工作都是無所謂的，主要是她事業心不重，有夜璃祉縱容，做什麼都是憑愛好。

……

三月初的時候，夜木非讓夜璃祉去老宅。

「我聽說老薑病了。」夜木非道。

原本銳利的雙眼，幾年下來已經積聚了滄桑。

姜政還在監獄里。

「聽說了。」夜璃祉沒法說不知道。

「他的孫輩，婉兒她們這幾年過得也挺艱難……」夜木非欲言又止，這些年隨着孫子的產業一點點壯大，還有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那些微妙隔閡，他已經沒法像以前一樣強勢地要求他去做什麼了。

如果不是當初姜政仗着權勢得罪人太多，孫輩也不會被連累成這樣。可到底是陪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老友了。

「爺爺希望我幫她們？」夜璃祉不跟他繞彎子，直切主題。

夜木非看着他，頓了頓：「嗯。受這麼多年苦也夠了。」

「所以您不計較他們當年構陷你的事了，對么？」夜璃祉又問。

夜木非抿著唇，半晌，嘆了口氣：「都過去了。」

夜璃祉：「我可以幫您這個忙，但我還想問個問題。」

夜木非有些驚訝他的乾脆，點點頭：「問吧。」

「當年如果事態再嚴重些，您要出來就會變得極其艱難，甚至是出不來。可即便這樣，只過了幾年您就能不計較這些事，那為什麼還是不能接受輕暖？」

夜璃祉眼神里的不解太深，夜木非動了動唇，說不出話。

他能告訴夜璃祉他不喜歡陸輕暖，是因為她的出現讓自己在孫子面前權威下降嗎？

夜璃祉還在看着他：「您也不喜歡我母親，她現在也回國了，您身邊就剩我了，您沒發現么？」

夜木非瞳孔震了一下。

他其實，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但即便這樣，他還是把嘴唇抿成一條嚴肅的直線。

夜璃祉見此沒再追問，站起來：「我會幫姜婉，但是點到為止。」

「你回來啦。」陸輕暖迎上來的時候身上還套著圍裙。

夜璃祉牽起她的手，拇指蹭了蹭她掌心的細粉：「在做什麼菜？」

「做艾葉糍粑，後山那片艾草長得很茂盛就給割了幾茬回來。」陸輕暖仰頭：「親一下。」

夜璃祉捏住她下巴吻了一會兒，復又牽回手：「我陪你一起吧。」

「好哦。」陸輕暖原地蹦了一下，笑彎了眼。

夜璃祉被這孩子氣的動作弄得失笑：「真是……進去吧。」

「嗯。」陸輕暖跟在身後，任他牽着走。

三月，驚蟄。

陸輕暖從琴房出來，給夜璃祉發信息問他在哪兒。

楓山房子大，房間又多，手機聯繫找得比較快。

但是消息發出去好一會兒沒人回。

陸輕暖走下樓找女傭問。

「小姐，先生應該在健身房。」

「嗯。」陸輕暖點點頭，徑直找到健身房。

門開着一條縫，音樂可以聽到音樂聲。

陸輕暖推開門進去，找了一圈，看見夜璃祉正半躺在健身器材那裏舉杠鈴，他前面是巨大的落地窗。

她愣了一下，輕手輕腳走過去。

可能是她腳步太輕，也可能是杠鈴的重量讓夜璃祉太專註，等陸輕暖快走到身邊的時候他才察覺。

他用力把杠鈴架上去，微喘著氣偏頭，瞥見一截白色的裙擺。

夜璃祉：「找我？」

夜璃祉只穿着一件寬鬆的灰色運動長褲，腰間一根白色的袋子系著。再往上是漂亮的腹肌和健壯的胸膛，正跟着呼吸不斷起伏。

由於剛運動過，還覆著一層薄汗，汗珠隨着他坐起來的動作滾落下去。

「嗯？」

看她不說話，夜璃祉又從鼻腔發出一個音。

「哦，對！」陸輕暖回過神，視線回到他臉上。

夜璃祉的額前鬢角都出了汗，順着下巴的往下，滑過脖頸喉結……

陸輕暖攥緊手，眼前的畫面讓她有點招架不住：「沒、沒什麼事，就是我剛剛找你不見，問了女傭就找過來了。」

夜璃祉點點頭，從旁邊的架子上扯過毛巾給自己擦汗。

白色的毛巾擦過脖子、鎖骨，夜璃祉一雙藍眸看向她，發現她正低着頭，走過去：「怎麼不說話？」

陸輕暖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伸出食指勾住那根白色帶子，然後抬頭，眼神一錯不錯地和他對視。

夜璃祉擦汗的手就那麼生生頓住了。

幾乎是對視的那一瞬間就懂了她什麼意思。

膽子真是大得沒邊兒了。

夜璃祉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嚴肅，乾脆癱著臉：「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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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我多想一腳把油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