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結算

第155章結算

田老伯冷汗直流，京城大興錢莊從開業到現在，快一年了，沒有一單存銀，連掌柜的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錢莊的奇葩規矩，這種事怕是被人知道了會笑掉大牙。

於是連忙應諾，一邊還不停擦著冷汗。

如今，楊鑫的操作，連范雨萱都看不懂，更別提手下這些光屁股國民，他們只得嚴格按照楊鑫的命令行事。

最起碼現在看來，十家京城大興錢莊算是立穩腳跟了，按目前的收益，每年也能賺個一百萬兩銀子的樣子，這個收益是長期的，已經相當可觀，比其他在京城的一百多家店鋪加起來盈利也不相上下，可見還是相當暴利的。

至於使用大興錢莊的銀票結算，那些加盟的海商並不排斥，對他們來講，也就是換家錢莊的銀票而已，那種十萬兩級別的生意也根本不可能使用現銀交易，搬銀子都要累死人。

反正如今大興錢莊京城也有十家店，存取倒是方便，估計也就是去的時候換一次，把銀子換銀票，回來的時候沒用完的銀票換回銀子就好了，就好比後世你出國旅遊，換外匯使用一個道理，至於在高麗賣的貨，高麗人肯定給現銀了。

最終，交待了最後一件事情，楊鑫帶著范雨萱出了京城。

馬車裡，看著日益繁華的京城，范雨萱一臉的不舍，道：「真走了？不考慮留下啊，就算你設計的那個自由借貸的業務，也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啊，就算我爹也不能一夜之間佔了所有的市場，我們還可以發展。」

楊鑫呵呵一笑道：「莫急，讓子彈飛一會，京城這裡已經不是我們的主戰場，八大皇商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范雨萱聽傻眼了，實在搞不懂他哪裡來的勇氣說這個話。

楊鑫神秘的在范雨耳邊問：「我們來京城帶了多少銀子？」

范雨萱滿臉蒙，道：「兩千萬兩啊，還用說，上次借給攝政王你都沒用這筆錢，另外從萊陽調過來的。」

楊鑫又問：「那這兩千萬我們用了沒有？」

范雨萱搖搖頭，道：「你放出去的那點錢，每三天十萬兩，我們早就通過錢莊手續費和海貿生意賺回來了，銀子一分都沒動。」

楊鑫點點頭，道：「這筆錢，就是等著拿下八大皇商的，莫急，這個圈子兜的有點大，我們走了，你爹會更放心一點，反正留在這裡也沒啥大作用了，不如走。」

不過，走的人只有楊鑫兩個以及婢女等等，親衛和大興商號的掌柜們都沒有，楊鑫只帶走了陳大娘少數幾名掌柜，一百名親衛，其餘的都留下來幫忙守護銀子，畢竟銀子太多。

……

范府，范永鬥了冷著臉聽范福彙報。

「老爺，他們真走了，連范思琪都帶走了，婢女一個沒留下！」

范福道。

范永昌在一旁，拍拍受到驚嚇的小心肝，道：「走了好，就他們在京城待了十多天，每天都搞得我心驚肉跳的，三弟，別管他們，我們商量一下如果消滅幾家大族。」

范永斗呵呵笑道：「說得沒錯，如今我們范家有此等利器，不幹翻幾家大族就對不起銀子了，大哥，你先去跟我們范家關係最好的那三家通通氣，就跟他們說，我們準備動黃雲發，叫他們看著行事，這黃家在京城以及各地的錢莊最多，我們爭取一口把他們吞了！」

然後，范永斗發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把新模式推廣全國，快速搶佔市場。

而黃雲發卻絲毫沒有察覺，因為這種模式下，很多都發生私人之間，一般人也不想宣揚，而且，他們的交易沒有經過錢莊。

別說黃雲發，就連范永斗也不知道到底其中的交易量有多大，因為發展的速度很快，很多人甚至不需要錢莊的撮合，自己就可以處理。

而這一切，因為范永斗的全力推廣，演化的速度更快。

廟街，將軍府。

上官鴻正在跟十多個家丁，還有幾名相熟的掌柜議事。

「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往外放銀子了，改為去借銀子！」

上官鴻開口便道。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身份逆轉的如此迅速。

盧掌柜依然是上官鴻的頭號粉絲，道：「上官先生，如此有點可惜了，早知道有這麼賺錢的生意，剛開始那三萬多兩不借出去多好。」

上官鴻呵呵笑道：「那誰又知道呢！昨天，連鰲拜大將軍的母親都拿了十萬兩銀子過來交給在下，鰲拜大將軍去過高麗，海貿確實很賺錢，高麗的絲綢就比我們這邊貴了不止一倍！」

盧掌柜聽得面面相覷，給上官鴻點了個大大的贊，道：「上官先生真乃神人也，不知道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上官鴻冷冷的道：「我手裡已經有了各個將軍們交過來的銀子二十萬兩，給將軍們賺錢，得的大頭肯定得給他們，我們也就喝點湯，在下的意思，富貴險中求，我們自己也爭取再湊個四十萬，我們去南方搞兩條福船過來，然後跟著大興水師一起去高麗！」

盧掌柜驚訝的問：「四十萬？我們哪裡有這麼多的銀子？」

上官鴻自信的道：「以我們將軍府的名聲，去參加大興錢莊，范家錢莊的招標會，不僅搶他們的標，而且還當場找人借，在下相信借四十萬不是難事，大興錢莊在京城有十個店，范家更是高達五十個，我們一家一家的借過去，四十萬簡直太輕鬆了，大家分頭行動，務必最快的速度借到。」

盧掌柜驚訝的目瞪口呆，給上官鴻點了一個大大的贊，眾人齊附和，有了鰲拜這個去過高麗的大將軍投資，眾人信心十足，那是砸鍋賣鐵也要籌銀子，按著自己的面子去招標會上借，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借到就是賺。

其實鰲拜這個莽夫根本就不懂，他老母卻很精，聽說海貿的事，又找鰲拜問清了高麗的情況，毫不猶豫的拿出了棺材本投進來。

果然，不出上官鴻所料，他們居然輕鬆的借到了四十萬兩！

要知道作為薩多圖將軍的管家，跟薩多圖相熟的滿清將軍們總共也就拿了二十多萬兩銀子給他打理，賺的錢他自然只拿一小部分，可這四十萬就不同了，他自己借來的，雖然要給利息，按海貿的暴利程度來說，利潤會相當的驚人，而且全是自己的，他甚至可以一夜之間，比薩多圖更有錢。

另外一邊，范永斗的錢莊生意蒸蒸日上，范家正全力以赴搶佔市場，其他七大皇商在京城的生意受到嚴重擠壓，跟范家關係好的田家，王家，還有梁家最早收到風聲，他們手裡的錢莊已經開始學習范家的模式，其餘三家則生意越來越差，苦不堪言。

……

楊鑫一到威海衛，就留下陳大娘在碼頭新城安排海貿，自己則帶著范雨萱回到了萊陽。

這范雨萱的婢女確實有點多，居然快趕上了楊鑫的親衛，搞得這一隊伍，百名親衛，婢女就有七八十人，就像一個娘子軍一般。

連楊鑫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了，要知道，大婚之前楊鑫的身邊一直都很少有婢女，很多時候都是親衛在照顧起居。

到了興王府，楊鑫自然第一個跑去見公主，居然還隨身帶著個婢女范思琪。

楊鑫對范思琪倒沒什麼防備，他對付范家打的是明牌，也就是陽謀，連范雨萱都搞不懂自己準備怎麼動手，范家的一個眼線在身邊又有何用？

倒是這些天楊鑫寵幸了范思琪多日，有點想培養點感情，爭取把她從范家拉攏過來，作為自己的反間，平時反而更多的帶在身邊。

一進公主所在的德妃宮，楊鑫居然發現屋裡的宮女一個也不認識，只留下一個自己的貼身婢女秋雨在，不過他對這些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就走向了公主。

「哈哈，小公主，這麼些天沒見，有沒有想我？」

楊鑫老遠就伸出了雙手，公主聽聞他過來，已經迎接到了門口，見他伸手，有點不自然的挨了過去。

楊鑫看公主還這麼害羞，將她緊緊擁抱在懷，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右手不自覺的在公主背上遊走，已經攀到了公主的翹臀。

公主頓時臉上一紅，反手抓住了他使壞的右手，小聲道：「楊大哥，這麼多人看著呢！」

楊鑫哈哈一笑，只得鬆開，道：「只不過是些婢女而已，不必在意。」

跟范雨萱呆久了，居然也不自覺的沾染了這種輕視婢女的心態，要說跟范雨萱一起，有婢女在旁，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摟摟抱抱的根本不叫個事。

公主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要是以前，那絕對不會的了，心中不禁暗暗擔憂，這范雨萱都把夫君帶成什麼樣子了？

「楊大哥，京城的事情還順利吧？」

公主只得說點正事，轉移話題。

楊鑫牽著公主的玉手，一臉自信的道：「基本沒問題了，就是需要點時間，本王預計不出兩月，八大皇商就得涼涼！」

聽聞此言，身旁的范思琪眉頭一緊，心想，明明現在范家一片繁榮，錢莊生意火爆，為何這興王卻如此說，她此刻愈發的迷惑了。

公主聽聞，也是滿臉堆笑，不過旋即又愁了，道：「哎……要兩個月這麼久啊，不知道我父皇還能不能頂這麼久。」

楊鑫挽著公主手坐下，安慰道：「別擔心，要相信你父皇，眼前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們的實力還太小，目前也只能咬牙堅持了。」

楊鑫對她擅自作主花了五百萬兩隻字不提，反倒安慰起她來。

兩人多日不見，相互聊了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聽了公主的一些彙報，總體來說，公主除了這五百萬兩的事，把整個大興搭理的井井有條，楊鑫再不用出門擔心沒人管家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半個多時辰就過去了，才到晚飯時間，桃花就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楊鑫身前，躬身道：「大王，主子叫你過去一起用膳了。」

楊鑫皺眉，本想多陪會公主，不過范雨萱現在懷孕，不想惹她不高興，只得站起來告辭。

公主心中的擔憂更甚，表面卻表現得毫不計較，微笑著親自把楊鑫送出門。

接下來的日子，也沒有大事要做，楊鑫只是在等待這回召來的京城海貿投資客，小事他都懶得管，直接交給了公主，自己倒是成天跟范雨萱躲在房裡享樂。

……

杭州，史可法帶回來五百萬兩的糧餉，軍械，極大的鼓舞了明軍的士氣，崇禎又臨時緊急召集了浙江的衛所兵，湊了十萬人，勉強將清軍抵擋在杭州城外，雙方再次僵持。

史可法這幾天深得崇禎誇讚，心情自然格外美麗，而且，每天都有大量的浙江學子過來拜見，名聲大噪。

這日，史可法正在家中會見一名浙江富商，家丁匆匆趕了進來。

「老爺，門外有一女子自稱跟老爺相識，想要拜見老爺。」

史可法一愣，問：「她可報姓名？」

家丁連忙道：「來人自稱是李香君，剛從南京逃過來的。」

「李香君？」

史可法想了好久也沒想起來這個名字，他位高權重，又是江南學子中的清流派領軍人物，認識他的自然大有人在，倒不是個個自己都記得。

「既然此女子能從被清軍佔領的南京隻身逃到杭州，想必也是有名族氣節的，老爺我就見見也不妨，叫她進來吧！」

史可法想了想道。

片刻，只見一名清麗脫俗的苗條女子走了進來，穿著一身青衣，臉上風塵僕僕，依然難掩天姿國色，一進來，跟史可法聊天的浙江富商就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驚訝道：「史閣老，這女子如此清純脫俗，莫非就是秦淮八艷之一的李香君？」

史可法年紀大了，雖然對女子驚艷，倒沒有流露出任何好色的面孔，只是皺眉道：「這位姑娘，老朽好像在那裡見過，只不過年紀大了，有點健忘。」

李香君連忙上前跪下，道：「史閣老，小女子便是跟那侯方域定下終身的李香君，當日閣老在秦淮河還替侯方域送了小女子一把扇子，不知道記起沒有？」

史可法一拍額頭，笑道：「原來是艷名遠播的李姑娘，老朽眼拙了，快快請起！」

說著，右手虛托，示意她起來說話。

可李香君卻並沒起來，而是接著跪地痛哭，道：「史閣老，那忘恩負義的侯方域，居然在南京投靠了清軍，小女子雖為女子，也知道身為漢人，怎能賣國求榮，小女子求閣老領軍打回南京，抓住那侯方域，在天下人面前殺了這個良心狗肺的東西！」

史可法頓時老臉一紅，他倒是想，可現在保住杭州都有問題，誰還敢奢望打回南京，於是只得苦笑，道：「姑娘愛國之心令老朽欽佩，只不過現在韃子勢大，我等只有卧薪嘗膽，等待時機，姑娘還是先起來說話吧。」

李香君這才梨花帶雨的站了起來，史可法連忙示意家丁給她請坐看茶。

「小女子跟清軍勢不兩立，他日史閣老抗清但凡用得上小女子的，小女子定當全力以赴，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李香君拿出手帕，擦乾了淚水，堅定的道。

史可法滿意的點點頭，道：「李姑娘巾幗不讓鬚眉，令老朽佩服。」

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來前兩日公主寫給自己的那封密信，說是請自己幫忙尋找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入興王宮助她對付大清的王妃，眼前這女子樣貌自不必說，才氣在江南也是鼎鼎有名，更加上這份民族氣節，足以勝任。

心中大喜，苦苦尋找的對象居然自己主動找上門了，於是試探的問道：「李姑娘當時與侯公子私定終身，不知道有沒有成親？」

公主要的人是要進王宮的，自然不能已婚婦女了。

李香君頓時臉上一紅，史可法問的雖然隱晦，但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問她是不是處女的意思了，於是道：「回閣老，未曾，還沒來得及成親，清軍就殺過來了，小女子懂得禮法，還是完壁之身。」

她不明白史可法為何這麼問，但絕不會想史可法會貪圖她的美色，史可法的大名可是天下皆知，所以連忙據實回答。

史可法一聽大喜，道：「李姑娘不必擔心報國無門，老朽這裡剛好有一個艱巨的任務，可以相助大明，就是要委屈姑娘以身報國，不知道姑娘願意否？」

李香君一愣，旋即堅定的道：「只要能相助大明，香君蒲柳之身又有何惜，還請史閣老明示！」

史可法縷了縷白花花的鬍子，滿意的笑道：「不錯，李姑娘果然有氣節，是這樣的，我大明的公主，如今已經是大興的王妃，本來這興王對公主是一片情深，言聽計從，公主可以輕易的將大興的力量借給大明使用。

可韃子奸詐，硬是以大軍壓境為威脅，逼迫大興王又娶了一位滿清王妃，跟公主平起平坐，這滿清王妃心黑手辣，手段下作，不知用何手段，如今居然把興王迷得神魂顛倒，嚴重的威脅了公主的地位，公主在王宮深感勢單力孤，求老朽在大明尋一才貌雙全的女子，進興王宮輔助公主對付大清王妃，老朽覺得李姑娘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