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失控

第152章失控

次日，初嘗禁果的范思琪一整天也沒能下床，楊鑫本就天賦異稟，昨日又吃了不少大補的食物，傷害值直接拉滿。

范雨萱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這三天來，她派桃花死死的盯住范思琪，讓她沒有機會可以離開自己的視線。

很快，就到了第三期的大興錢莊借銀招標活動。

上官鴻前兩期都參加了，這次也不例外，一大早就過來佔了個好位置。

照例，大興錢莊的招標進行的非常快，這一輪出的最高利息只有五分，是一名販賣馬匹的掌柜拿下的。

招標結束，場面反而更熱鬧了些，很多人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上官鴻給盧掌柜使了個眼色，小聲道：「剛剛那個販賣瓷器的掌柜好像是雲羅綢庄的梁掌柜介紹過來的，他剛剛已經出到了四分利息，你去跟他說，我這裡可以這個價格給他出借五千兩，不過你最好說動梁掌柜給他做保人。」

盧掌柜立馬會意，起身向梁掌柜那桌過去。

瓷器商正滿臉失望，對梁掌柜道：「可惜了，差點點就可以借到了，那馬商居然出到了五分，販馬有這麼賺錢么？」

梁掌柜呵呵笑道：「沒事，看這個樣子，每期利息都在下降，曾掌柜等下期，說不定就能中標了。」

正在此時，盧掌柜走了過來，呵呵笑道：「幾位掌柜的，在下盧氏糧店的盧掌柜，不介意坐下聊聊吧？」

梁掌柜非常大方的讓了一個截位置出來，拍拍示意盧掌柜坐下，道：「都是街坊，說這些，盧掌柜的儘管坐，咱兄弟也是很久沒有好好聊天了。」

盧掌柜滿臉堆笑，道：「梁掌柜的，你這位朋友想要借四分的，在下倒是可以幫忙。」

梁掌柜二人一聽大喜，連忙湊過來問：「此話何解？」

盧掌柜的不慌不忙，笑道：「在下有個要好的朋友，手裡有不少閑錢，梁掌柜的只要願意為你朋友做保人，那就沒問題，畢竟，你朋友我們不太熟悉，你梁掌柜的，在這廟街可是人人皆知。」

瓷器商殷切的看著梁掌柜，希望他能答應，梁掌柜的思索片刻，立即道：「好，沒問題，盧掌柜這就帶我們過去找你那朋友吧？」

盧掌柜的卻沒有動，只是微笑不語。

瓷器商即可明白，從懷裡掏出一百兩的銀票，偷偷的塞到了盧掌柜的手中。

盧掌柜熟練的將銀票納入懷中，連忙站起來，帶二人去見上官鴻。

很快，四人就達成了一致。

盧掌柜招招手，一名大興錢莊的夥計看到，立馬飛奔而來，手裡還帶著一疊協議。

「各位掌柜的，協議都有現成的，你們只要把名字，所借的銀兩，利息等信息告訴小的，小的填好，你們再按上手印即可宣布。」

夥計滿臉堆笑的道。

梁掌柜連忙用手推了推瓷器商，瓷器商會意，又拿出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了夥計。

夥計大喜，連忙接過。

片刻，簽好協議，夥計拿著協議走到大堂最前面，大聲念道：「各位，靜靜，這裡有薩多圖將軍家的大管家上官先生出借給四方瓷器行的曾掌柜白銀五千兩，月息四分，由雲羅稠庄的梁掌柜做保人，請大家為上官先生做個見證！」

眾人歡呼，參差不齊的回答道：「沒問題，我們都知道了！」

曾掌柜拿到銀票后大喜，跟各人打聲招呼后，跟梁掌柜一起走了出去。

待他們走後，盧掌柜這才微笑著走到上官鴻身邊，掏出之前收的那張銀票，道：「上官先生，這個是剛剛曾掌柜塞給在下的，你拿好。」

上官鴻呵呵一笑，接過銀票，又從懷裡掏出二十兩銀錠，交給了盧掌柜，笑道：「多謝盧掌柜了，咱們合作愉快，下期繼續。」

盧掌柜竊喜，收下二十兩，問：「上官先生，薩多圖將軍的銀子還沒有放完么？你已經連續三期都放出去三萬多兩了。」

上官鴻埋頭低聲道：「盧掌柜的有所不知，又有幾位薩多圖將軍的朋友，也是滿清將軍們聽說在下可以為他們賺錢，交了些銀子給在下打理，我們兩個好好乾，中間還能賺不少錢。」

盧掌柜大喜，道：「如此太好不過了，在下每次出來陪先生玩玩，也能掙著不少銀子，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在大堂的最角落，楊鑫和范雨萱正密切關注著場中各人的活動，范雨萱穿著一身黑色長裙，正樂得合不攏嘴，在楊鑫耳邊輕聲道：「加上這筆，今天已經成交了八萬兩，我們廟街一個店就收入了八百兩的打賞，十個店加起來，怕是收入有七八千兩了，這回看你還說只是小錢而已。」

楊鑫看她一副得意的樣子，白了她一眼，道：「還是小錢，我看差不多了，可以推出我們的第二步計劃了！」

范雨萱驚訝的目瞪口呆，道：「這麼賺錢的生意還是小錢啊？你居然還有第二步計劃？那是什麼說來聽聽！」

楊鑫神秘的笑道：「你派人出去傳消息，就說我們大興和范家聯合去高麗做海貿，有大興的水師護航，想去的商家可以自己租船跟著商隊一起去，每船隻需要向大興繳納一千兩銀子的護航費用即可！」

范雨萱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道：「你倒是賊精，又收護航費，還能出租海船盈利，什麼錢都被你賺完了，只不過如果去的商家太多，會不會影響我們自己的海貿生意？」

楊鑫呵呵笑道：「影響肯定是會影響的，不過我們錢多，不怕影響，我們要的就是影響，先別管這麼多，你再找幾個范家的管事，現在還在你的雨鑫商貿幹活的人，來大興錢莊的招標會找人借錢，就把去高麗做海貿說得天花亂墜，是暴利，每人過來借十萬兩，租一條高麗海船，明白么？」

范雨萱聽迷糊了，道：「你這麼做有何用意？我們又不缺銀子，為何找他們借，還要給那麼多利息！」

楊鑫輕聲道：「那幾個范家的管事是過來打廣告的，目的是慫恿其他人學樣，明不明白？」

范雨萱瘋狂的搖頭，道：「不明白？你到底要搞什麼？」

楊鑫嘆息，道：「不明白照做就是了，回去到床上慢慢跟你解釋！」

范雨萱白了他一眼，道：「呵呵，這兩天吃挺飽，都學會口花花了，信不信本宮餓你幾天？」

楊鑫連忙告繞，道：「別介啊，我的意思是說這裡人多，不方便說太詳細，回去在床上慢慢聊多好？」

「不，本宮現在就想知道！」

范雨萱已經被這個問題折磨了十多天了，她一直想知道楊鑫到底是何打算。

楊鑫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輕輕的道：「這麼說吧，你爹的八大皇商已經跟大清形成了一個穩固的利益同盟，他們通過私人錢莊獲取整個大清的存銀，然後借給多爾袞支持他的戰爭，反過來多爾袞又打下更多的地盤，給你爹他們的錢莊提供更多的百姓來存銀，而且通過武力來保證你爹的錢莊和其他生意能夠在大清暢通無阻，形成絕對的壟斷優勢。

對於這樣的同盟，我們要擊敗他們，首先就是得開闢一個獨立於八大皇商的系統，就是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人在大興錢莊自由借貸，資金不受八大皇商的監控，同時又不存入我們大興錢莊，以免八大皇商集體發難，通過多爾袞的朝廷來制約我們。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製造一起巨大的投資災難，也就是慫恿這些人投資海貿，造成一場巨大的泡沫，然後，當泡沫崩潰的時候，就能對八大皇商的錢莊系統形成致命的衝擊，到時候，我們就能藉機拿下八大皇商的所有產業，懂么？」

她這麼一解釋，范雨萱更迷糊了，不過卻異常興奮，道：「你還是別解釋了，更聽不明白了，不過本宮對你的最後一句話最感興趣，拿下八大皇商的所有產業，你是要飛天的節奏啊，到時候怕是整個大清加起來都沒有你錢多！」

楊鑫躊躇滿志，道：「別高興的太早，你爹可是個老狐狸，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他現在佔據主場優勢，不僅有朝廷護航，還有天量的私人存銀做後盾，我們必須事事小心。」

兩人正聊得開心，卻沒留意，一個山羊鬍子的男人不經意的走到後面候著的范思琪身旁，范思琪給了他一個眼神，左右看了看，飛快的將一個紙團遞給了男子。

男子連忙接過，縮入袖中，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開了，繼續混跡到人群中。

等錢莊里的交易都完成的差不多了，眾人紛紛離場，山羊鬍子的男人也跟著走出，在街上鎮定的隨意繞了兩圈，確定無人跟蹤，於是徑直向范府走去。

范府，范永昌大發雷霆，嚷嚷道：「三弟，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這幾天我們有十幾家錢莊幾乎就沒放出一筆銀子，這些人都跑去大興錢莊了，我們去找攝政王，叫他限制大興錢莊的行為，自己又不放銀子，叫那些人自由借貸，損人不利己，把市場全作亂了，真是可惡至極！」

范永鬥倒是坐得挺安穩，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大哥莫急，他不久前借了五百萬兩給攝政王，恐怕攝政王未必會聽我們的。」

范永昌呵呵冷笑，道：「不就是五百萬么？我們聯合其他七家，湊一千萬出來，借給攝政王，看攝政王還會不會保他！」

范永斗思索片刻，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范三不是說了，參與自由借貸的人中有不少權貴的管家，我們跟他們來硬的，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不值當。」

正在此時，那名山羊鬍子的男子急匆匆走了進來，道：「回老爺，收到范思琪的情報了！」

范永斗大喜，連忙道：「拿來我看看！」

男子恭謹的雙手遞過紙團，范永斗展開一看，頓時眉開眼笑，「哈哈，原來如此，這人還真是個天才！」

范永昌大奇，接過紙團一看，頓時滿臉鐵青，道：「三弟為何發笑，這人如此陰險，這麼下去，我們的生意會被搶光的！」

范永斗擺了擺手，道：「大哥此言差已，如今我們知道了他賺錢的秘密，又佔據主場，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范永昌更糊塗了，問：「三弟此話何解？」

范永斗縷縷鬍鬚，得意的道：「原來他們靠撮合自由借貸收取費用盈利，今天光一天十家店就盈利七八千兩，我們只要複製他們的模式，以我范家的人力物力，不僅可以輕鬆擊敗他們，還能搶佔其他七大皇商的市場，簡直是天助我也！」

范永昌還是有點迷糊，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也學他們？那我們錢莊的業務怎麼辦？」

范永斗呵呵笑道：「大哥，你還是沒弄明白，我們只要把錢莊的利息降低到跟自由借貸的利息持平，就不怕沒有生意，然後，再大規模複製大興錢莊的模式，搞我們自己的自由借貸生意，也像他們一樣，每筆交易收取一個點的手續費，就能迅速搶佔市場，到時候八大皇商中，我們范家就能一家獨大，最好能擠死幾家，至於大興錢莊，嘿嘿，他們錢沒有我們多，人沒有我們多，關係沒有我們硬，用同樣的模式賺錢，憑什麼跟我們范家競爭？」

范永昌這才恍然大悟，贊道：「三弟，高！好棋，這回這個范思琪可為我們范家立了大功了！」

范永斗滿意的點點頭，道：「嗯，不枉老朽養了她十八年，大哥，你馬上去通知各個錢莊的掌柜，咱們范家錢莊的所有店鋪，放貸利息一律降低到六分，至於自由借貸生意，我親自負責去籌備！」

范永昌大喜，連忙應諾出門。

……

時間過去了十多天了，楊鑫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這讓在萊陽王府的公主坐立不安。

大興朝堂顯示了遠超這個時代的高效，所有部門自行運轉，並沒有因為楊鑫的離開發生任何障礙，歸根結底，只不過是大興朝堂上幾乎清一色的國民。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做事，自然盡職盡責，貪污也很少見，特別是大貪，那幾乎不可能，所有國民的眼睛都在盯著你，因為你貪了，他就要少分錢，就這麼簡單。

這天，白有才派人來報，大明又派使者過來了，請求拜見朱妃。

公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來人又是史可法，這老頭看起來很憔悴，滿頭的銀髮，憂心忡忡。

公主在楊鑫的書房會見了史可法，見面就問：「史閣老，父皇現在怎麼樣了？」

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史可法喪氣的道：「形勢很不好，韃子南征軍已經在南京完成了休整，兵分兩路，一路十萬人向杭州進攻，剩下的二十萬大軍沿長江進入江西，陛下現在危如累卵。」

公主急得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道：「這可如何是好？」

史可法沉聲道：「公主有沒有辦法讓大興出兵支援？」

公主頹喪的道：「大興君臣都不願意出兵，我看是不太可能了。」

史可法皺眉，道：「這楊鑫怎麼還是如此冥頑不靈，如今大漢江山岌岌可危，也不知道盡一點漢人的本份？」

公主站了起來，在桌旁度步，道：「史閣老誤會了，興王有意幫助大明，已經率領商隊前去京城，準備搞亂滿清的經濟，不過本宮覺得經濟戰見效太慢，怕是遠水難解近渴，你們至少要撐幾個月才行。」

史可法目瞪口呆，道：「這楊鑫還是醉心賺錢啊，他不會騙你的吧，借口搞經濟戰跑去滿清地盤賺錢去了？」

公主堅定的搖搖頭，道：「絕對不會，興王答應本宮的事情，從來沒有不兌現的，只不過他只擅長這個，說到出兵，恐怕他不是那些沙場名將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大興已經決定對高麗用兵，新募集的一萬雇傭軍正在威海衛操練，再過十餘日就會起兵前往高麗，大興哪裡有實力兩線作戰呢？」

史可法聽懵了，道：「他到底想幹啥，這個時候出兵高麗，還有雇傭軍是什麼意思？」

公主回道：「雇傭軍就是花錢買的軍隊，不用怎麼操練就上戰場，生死各安天命，不會對他們像正常軍隊那樣進行撫恤，也不會對他們的家屬負責，純是一種交易，但軍餉比正規軍高很多。」

史可法聽得稱奇，但隨即嘆息，道：「既然興王不能出兵，公主有沒有辦法支援陛下一批兵器糧餉，上次南京大敗，陛下走的匆忙，兵器糧食都沒來的及帶走，如今很是缺少，延平郡王從南洋調過來的話需要時間，恐怕一時難以運達。」

公主大驚，道：「難道上次大興還給父皇的兩百多萬石糧食也丟了？」

史可法尷尬的點點頭，道：「倒是便宜韃子了……」

公主快哭了，都是錢啊，兩千多萬兩銀子的糧食可是，思索片刻，道：「史閣老先等等，本宮找白有才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