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皇商

第149章皇商

楊鑫只見領頭的是一名身穿華服的老管家，胖胖的笑容可掬，樂呵呵的跑過來給楊鑫兩人請安。

「二小姐，姑爺，你們終於回來了，快快進來，老爺和夫人正在大堂等著呢！」

范雨萱在楊鑫的參扶下了馬車，對桃花道：「每人打賞十兩銀子，讓大家都沾沾喜氣！」

家丁們大喜，都過去圍著桃花幫忙提東西等等，顯得格外賣力，沒想到二小姐一回家就發福利，不裝裝樣子對不起銀子啊！

楊鑫二人在老管家的低頭哈腰引領下進了大門，一進院子，楊鑫才發現什麼叫別有洞天，裡面樓台亭榭，花園走廊，目不暇接，就門口的院子，絲毫不小於自己王府的親兵校場。

這是一座真正意義的豪宅，甚至比自己的興王府還大的多，楊鑫看得乍舌。

范雨萱看著楊鑫鄉巴佬進城的模樣，呵呵笑道：「現在知道自己有多摳門了吧，一個堂堂王府，還沒有本宮范家的大宅豪華！」

楊鑫臉色尷尬，道：「好吧，那個只是暫時的，大不了回頭在登州建一座更大的！」

楊鑫早已經打算把大興的重心放到高麗和倭國，登州和威海兩個沿海重鎮，作用會越來越大，目前威海已經建了新城，那裡他準備作為軍事為主的重鎮，而登州，他決定作為大興的首府，大力發展起來，登州離海邊特別近，只要建好碼頭，大量雇傭民夫修建新城，還能拉動一波經濟。

范雨萱大喜過望，道：「那可說好了，別忽悠本宮。」

楊鑫堅定的道：「絕不忽悠，這次事情做完就建，娘子想建多大都行，就算是建紫禁城的皇宮那麼大，也沒問題，不過建那麼大為夫怕沒有那麼多銀子，只能慢慢建了！」

范雨萱聽得雙眼放光，緊緊挽著楊鑫的胳膊，道：「那好，等回去本宮來負責，就算不能建京城的皇宮那麼大，也不能比南京的皇宮小吧，如今大興不缺銀子，要是朝臣不願意花這麼多銀子，本宮手裡還有呢！」

果然，所有的女人都是愛慕虛榮的，楊鑫聽的乍舌，這范雨萱還真想建個皇宮了，不過范雨萱如今可算富可敵國，她手裡的一千多萬兩銀子如果全部拿來建王宮，怕是也不會比南京的皇宮小多少，如果大興的國庫再出點銀子，那就差不多了。

當然，僅僅是指建築的規模而言，裡面的財富和寶藏那就不能相提並論了，皇宮裡隨便拿個什麼天文台出來，你有錢也造不出來，都是無價之寶。

楊鑫二人進了大堂，屋裡一大堆人，見到范雨萱都是熱情的打著招呼，楊鑫自然一個都不認識，少男少女也不少，一大堆，都是穿著華麗的絲綢，楊鑫不明白為何范雨萱說的只有一個哥哥，可屋裡打招呼的兄弟姐妹，那真是不少。

范雨萱走到最前面的高堂之下，拉楊鑫跪了下來，道：「女兒給爹娘請安了！」

范永斗一雙咪咪眼，連忙揮手示意老管家范福請二人站起，一名標誌的丫鬟，估計十八九歲，跟范雨萱差不多大，端了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有兩杯茶。

范雨萱親自將茶端起，恭謹的遞給范福，道：「爹娘請喝茶！」

范福把茶遞了上去，二老接過，喝了一口，范永斗這才道：「賜座！」

楊鑫對這種大戶人家的禮儀真是絲毫不知，只能跟著范雨萱的指示去做，直到坐到了右邊的下手首位，這才鬆了一口氣。

范永斗呵呵笑道：「賢胥果然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白手起家，創下這麼大一片基業，雨萱能嫁進楊家，是我范家的福氣。」

楊鑫總感覺他說話言不由衷，說這種套話楊鑫不勝其煩，只得道：「岳父大人過譽了，小胥只是運氣好，恰逢其會罷了，不值得一提，倒是岳父大人將范家發揚光大，成了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富商，很多值得小胥學習的地方。」

這種客套無非就是相互吹捧，都說對方很牛逼，沒幾句實話，楊鑫真是懶於應付，又不得不為之。

然後就是一陣噓寒問暖，介紹各種沒見過的親戚，范雨萱還準備了一大堆的禮物，光是拿禮物上來的婢女，桃花就安排了二十多個，送給父母親戚等。

楊鑫這才明白，范雨萱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少，足足有十來個，但嫡出的只有一個哥哥，其他都是范永斗的妾室所生，這老色鬼，比自己可厲害多了，妾室足足有十幾個，最小的比公主的年紀都要小，公主17，范雨萱19，見到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范永斗妾室范雨萱還得叫小媽。

一陣寒暄過後，又安排了宴席，酒宴的標準，那自然是無比的奢華，很多菜楊鑫見都沒見過。

最後，酒宴結束，眾人散去。

堂上只留了幾個家中的重要人物，范永斗夫妻，范雨萱的哥哥嫂嫂，還有就是范雨萱的兩位叔伯。

終於到了談點實際內容的時候了。

首先發難的是范雨萱的嫂嫂，一名二十多歲的艷麗女子，是一位滿清權貴的女兒，名字太古怪，叫什麼瓜爾佳蘭，楊鑫根本就記不住。

穿著一身滿清貴族女子的標準旗袍，淡淡的道：「妹子，你們夫妻回來省親，哥哥嫂嫂都很歡喜，不過你有一件事做的不地道，你出閣前以范家的名義跟大興聯合在南京城炒糧票，據說該分給范家的收益足足有一千萬兩銀子，你卻一分也沒拿回家，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大傢伙說說，妹子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除了老兩口，眾人都齊聲附和，一個范雨萱的大伯范永昌道：「你嫂嫂說得沒錯，這投資的一千萬兩銀子，可不只是你爹一個人的錢，我們整個范家都有湊份子，收益小萱你全佔了，這樣可不合規矩。」

沒想到剛剛還和和氣氣的一家人，一提到錢，立即爭破了狗腦子。

楊鑫對這幫人狗咬狗沒啥興趣，只是假裝沒聽到。

范雨萱卻不慌不忙，微笑的道：「嫂嫂許是聽到了什麼謠言了，上次跟大興去炒糧票，確實賺了不少的銀子，可是咱范家的本錢一分也沒用上，一直放在威海衛的水師營中，范福可以作證，這銀子一直都是他在看著的。」

老管家范福臉色尷尬，只得道：「老爺，二小姐說的沒錯，確實如此，老奴一直守在威海衛，直到二小姐回來也不曾動用一兩銀子。」

范雨萱接著道：「至於嫂嫂為什麼會聽到這樣的謠言，那是因為當時妹子硬拉著夫君要銀子，夫君體諒妹子的辛苦，這才答應分給妹子一些辛苦費，可跟范家沒啥關係。」

范雨萱兩句話就撇清了關係，她嫂子氣的臉都白了，偏偏又不知道如何爭辯，正待還要說話，范永斗伸手制止了，道：「不用再爭了，既然本金沒有用到，那收益就沒范家的份，至於大興給萱兒的辛苦費，那都是她小兩口之間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參合了，就當我們范家送給萱兒出嫁的嫁妝吧！」

范永斗老奸巨猾，知道如今錢肯定要不回來了，傷了家裡的和氣就更虧，反正事情是范雨萱自己折騰出來的，就當女兒自己掙的嫁妝，又不用花自己一分錢，何樂而不為。

他如此定調，其他人都不敢反駁，只有嫂子還不服氣，口中小聲埋怨道：「爹可是真大方，一千萬兩銀子的嫁妝，這許多錢取兩個公主都沒問題了！」

范永斗來了一招裝聾作啞，沒理會兒媳，卻對楊鑫道：「賢胥，這一千萬的事，就這麼算了，可是聽說你這次可是帶著兩千萬兩銀子來京城開錢莊，你可知道，京城最大的錢莊可是在我范家手裡，你這麼做，不會是來跟范家搶生意的吧？」

此言一出，眾人又開始附和，嫂嫂好像找到了攻擊范雨萱的機會，連忙道：「是啊，爹，都說女生外向，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妹子才嫁人，心裡就沒了范家，只有他們大興了！」

范雨萱不明白楊鑫到底想怎麼做，這麼被一輪攻擊，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楊鑫連忙笑道：「岳父大人說笑了，小胥怎麼會幹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呢，大家千萬別誤會，我們大興錢莊跟你們所開的錢莊不同，不會做那些個通存通兌的業務，京城的大興錢莊，目前只做一項生意，就是放貸！」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錢莊存取銀子是主要業務，而且不僅不給利息，還要收取手續費，放貸業務自然也是一個大項目，不過只做放貸，就沒法吸收別人的存銀，只能使用自己的資金，規模就很難做大了。當然，當鋪就只做放貸，但需要物品或者房產的抵押。

眾人都聽得出奇，老奸巨猾的范永斗可是沒有那麼好忽悠，道：「只做放貸業務？那不是當鋪的生意么？我范家在京城的當鋪，那也是最多最好的！」

楊鑫心中鬱悶，你范家啥生意都做，老子是不是可以歇菜了？這回連范雨萱都鬱悶了，不知道如何狡辯，楊鑫卻毫不在意，笑道：「岳丈大人多慮了，我們大興錢莊的放貸業務跟當鋪是不同的，我們不需要抵押。」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范永昌道：「年輕人，有魄力，你這樣做怕是會虧錢的。」

范永斗卻不敢小覷，沉吟片刻，道：「賢婿，你莫不是想放高利的貸？」

楊鑫呵呵一笑，道：「利息也不能算太高吧，應該不會比當鋪高。」

眾人都聽得搖頭，感覺這人簡直就是亂來，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當鋪，利息可高的嚇人，後世的所謂高利的貸，在這時代的當鋪面前，那都是小兒科。

連范雨萱都對楊鑫變得毫無信心，心想，這樣做生意怕是虧定了。

楊鑫誠懇的道：「總之，岳丈大人放心，小婿絕不會跟范家搶生意，所做的業務量也不大，不會威脅到范家的。」

范永斗老奸巨猾，哪裡會相信楊鑫，他此刻因為上次范雨萱吞了范家利潤的事情，連女兒都不信了，於是想了想道：「呵呵，賢婿既然說了，都是一家人，老朽自然是信的過的，不過如今雨萱已經懷孕，你身邊卻連個妾室都沒有，這萱兒也是，作為王妃，不能太善嫉了，總不至於懷孕期間讓賢婿獨守空房吧，老朽有個外甥女，長的國色天姿，自小跟雨萱一起長大的，準備送與賢婿，做個通房丫鬟，賢婿千萬別推辭。」

范雨萱聽得連翻白眼，楊鑫聽得心中嘆息，看來這老頭不放心自己，這是要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女兒想著謀父親的財，父親卻連女兒也不信，這范家父女，可算是一對大小狐狸。

他不知如何作答，把眼光看向了范雨萱。

范雨萱鎮定了一下，道：「回父親，你說的范絲琪吧，女兒才不是小氣之人，父親好意，女兒就代夫君多謝了。」

范永斗大喜，連忙叫來了范絲祺，這是一個遠親的外甥女，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自小全家逃難到山西，被范永斗收留做范雨萱的貼身婢女，因為長得太漂亮，跟范雨萱也不逞多讓，所以范雨萱很早就把她攆開了，兩人有點不是太對付。

楊鑫一看，這女子斯斯文文，頗為安靜，長得自然也是國色天姿，跟范雨萱相比，少了一分自信和貴氣，卻多了一分淡然和沉著。

如此，范家之行，也沒打消范永斗的戒心，卻無故多了個通房丫鬟的范家眼線，范雨萱感覺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在老狐狸面前，小狐狸處處都是下風。

二人回到房間，范雨萱看著尾巴一般緊緊跟著的范絲祺，渾身上下哪裡都難受，不停的給她甩白眼。

楊鑫哈哈一笑，挽著范雨萱的胳膊，在范雨萱耳邊輕聲道：「夫人別難過，我這次用的是陽謀，不怕別人知道！」

范雨萱點點頭，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明天我們去見攝政王。」

當晚，范雨萱也不叫范絲祺陪楊鑫，只叫她站一旁服侍，叫的寇白門侍寢。

搞得楊鑫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好匆匆結束，抱著范雨萱睡了，這個年代的有錢人還真是荒淫，干那事還得有個美女在一旁站著幫忙，又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楊鑫不知道範絲祺晚上是如何熬過來的，反正自己沒睡她是不能睡的，只見她到了第二天一見到自己，臉都一直是紅的。

不過以楊鑫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不會為一個小小的丫鬟煩惱，真正讓他煩惱的是多爾袞，楊鑫一見到多爾袞就後悔的想拔腿就跑。

跟上次一樣，多爾袞也是在上書房面見楊鑫的，這次顯得格外的熱情，連給楊鑫泡的茶都是貢品大紅袍，伺候的宮女長的都個個貌美如花。

「興王夫妻來的正是時候，可讓本王盼到了！」

多爾袞差不多是親自走到門口迎接的，熱情的請楊鑫兩人落座。

楊鑫感覺頭皮發麻，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多爾袞越是熱情，楊鑫越是冷汗直冒。

「王爺日理萬機，在下夫妻也是來到京城順便拜訪一下，並沒有什麼事情要談，王爺不必如此客氣。」

楊鑫的臉色，快哭出來了，他有一種當冤大頭的直覺。

果然，多爾袞呵呵笑道：「興王太客氣了，你我多次合作，如今也算是兄弟了，不瞞興王，我大清自入關以來，連番大戰，如今已經是國庫空虛，將士缺少糧餉武器，興王這次攜巨資來京城投資，無論如何，也要幫兄弟一把，至於條件，興王可以隨便提，只要能做到的，本王必定稟告陛下，滿足興王的要求。」

楊鑫頓時滿臉苦瓜，果然沒好事，而范雨萱則是腸子都悔青了，為了裝裝逼，見見攝政王，沒想到對方張口就是求支援。

事到如今，雁過拔毛，不出點血怕是出不了宮了，楊鑫只得哭窮，道：「攝政王有所不知，我大興跟其他地方的規矩不一樣，大興境內的錢莊，私人存銀是要給利息的，如今登萊境內的存銀太多，本王迫於無奈，不得不拿銀子出來投資，不然，就是每年光給利息，也把大興的國庫掏空了，這些錢可不是國庫的錢，都是百姓的私人存銀。」

多爾袞一下愣住了，道：「這法子本王也試過，卻是沒人願意存銀子給本王的錢莊，只好放棄了，興王還真是能幹，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楊鑫要哭了，看來這個多爾袞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居然早就試過自己開錢莊收銀子，只得胡說八道，「王爺雄才大略，舉兵百萬欲取天下，百姓們自然是看在眼裡的，他們也擔憂王爺將錢莊的銀子挪作軍費，自然不願意存銀子給王爺了，我大興不同，本王沒有野心，養兵也只有區區兩三萬人，百姓們就比較信的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