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以二論英雄，用臉定勝負

有的人碰壁后選擇繼續嘗試，有的人碰壁后選擇後退，屢敗屢戰是一種執著和堅持，知難而退也是一種智慧和藝術。

在大學這個階段，學海無涯苦做舟是一種青春不悔的象徵，是青年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和踐行。在這個過程中，時常會有孤單、迷茫和無助，也時常會感覺迷失了方向、看不清自己。漫漫人生路上也是如此，黑暗與光明就像晝夜一樣，周而復始，無窮無盡。

接踵而至的那些紛繁瑣事，縈繞着嬴政的生活。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鎖在了圍城裏，圍城的大門敞開着，進出往來的人不計其數，卻唯獨少了自己。他已經習慣了道聽途說外面世界的精彩，人云亦云地評論別人八卦生活，不知不覺地成了圍城裏的看客。

知識從書本上傳輸到他的腦海中，已經用了20餘載的時光，而且還將隨着生命的旅行一直延續下去，在未來生活中，書海中的知識將變成一種潛移默化的思維習慣和行為習慣，終身相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所認為的大學階段的終點，不過是下人生階段的起點罷了。

失敗和挫折在嬴政心中瘋狂地基因突變，他竭力遏制無助和恐慌的眼神，不想被黑暗腐蝕自己的未來。在狼狽不堪的時候，木心的一句話讓他有了醍醐灌頂之感。「自尊，實在是看得起別人的意思。而在宇宙中，人的『自尊』無着落。人，只能執著『自尊』的一念。此一念，謂之生，此一念，謂之死。」

心境開闊之後，卻與以往不同。在連遭重創后，嬴政竟然沒有從前的失落感，沒有一蹶不振，也沒有怨天尤人，他痛定思痛、下定決心，集中意志迎接即將到來的機遇和挑戰。他像一顆蒲公英，滿懷希望地踏上了孤獨的旅程，在華夏大地上漂泊遊盪，穿梭在陌生的城市之間，尋找未來的棲身之所。

大四上學期結束前，學校里來了三位不速之客。他們出入各學院如入無人之境，少言寡語，行蹤詭異，來去匆匆。

起初，嬴政並沒有關注，直到他接到學院辦公室的電話通知，讓他去參加一場面試。關於面試信息，學院老師透露甚少，只是告訴他是一個省級機關的面試，工作內容一概不得而知。但是面試條件卻極為苛刻：僅限男生，主要學生幹部，中共黨員，成績優異，擁有較好體能，身高175cm以上，身體面部無明顯標記，品貌端莊。這幾乎就是為嬴政量身定製的條件，他滿懷好奇地把消息分享給了舍友。

董葛邈說：「嬴政，你說的這個條件，讓我想起了一個職業，收入不菲。」

大家異口同聲：「男公關！」

嬴政自嘲道：「沒準，真是。」

面試當天，嬴政都懶在床上整整一上午。臨近正午，才無精打采地爬來，洗了把臉，準備去湊個熱鬧。沒成想這一湊，竟開起了一段神奇之旅。

考場外面張張熟悉的面孔都是來自各學院的學生會主席、班長，看來應聘「男公關」的熱度不低。嬴政都到考場門口，拿了一張報名表，仔細地打量著。這張報名表是他見過的內容最詳細的，其中有一欄還要求寫明戀愛狀況。

輪到嬴政進場，考場內列坐三人。主考官坐在中間，身着休閑西裝，神態自若；左側一執筆的小夥子，應該是記錄員；右側一夾克衫中年人，眼神似刀鋒犀利。嬴政剛剛填好的報名表，三位考官人手一份。偌大的房間里，呼吸都聽得清晰，氣氛一度降到冰點。

主考官開口說話，慈祥的微笑消融了凝重的氣氛。他和緩地講述著自己的入職的經歷，將榮耀揉搓成蜜丸，平緩地送入口中，讓人覺得舒坦。原來，這是雲海省國家安全廳公務員招考，因為是國家安全機關，所以招考形式比較神秘而又特別。

一番面試下來，工作地點不詳，工作性質不詳，工作內容不詳。嬴政和其他人一樣，就像是一無所知的二頭青，幻想着詹姆斯邦德那般驚險刺激的生活。

幾日之後，嬴政就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通知其可奔赴雲海省參加筆試，一同前去的還有兩人，一個是法學二班的趙志平，另一個則是柴毅。嬴政聽到柴毅這個名字甚是尷尬，他就是當年被嬴政假戲誆騙、棒打鴛鴦的那位，也就是喬佳的現男友。

年臘月二十一，三人相伴，啟程前往雲海省省會流雲市。此行目的：考取功名，進入雲海省安全廳工作。

2008年8月1日，北京奧運會開幕前夕，京津城際鐵路開始運營，最高運營速度達到350公里/小時。2009年12月26日，武廣客運專線開通運營，全長1069公里，最高試驗速度達到394公里/小時。雖說2009年，全國水路空三路交通都在迅速發展，特別是高鐵建設進入新時代。但是，此刻的雲海省受到地形條件限制，鐵路客運還是傳統的綠皮火車，從隆城出發，一路山林穿行，彎彎繞繞，需要32個小時車程。好在沿途風景分外優美，也是一次不錯的旅行。火車穿越綿延不絕的山嶺深邃，沿江而下，像一條青龍飛行水面之上。隔窗望去，水山相依，雲山霧繞，如同仙境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三人在卧鋪倉里睡了吃，吃了睡，32個小時轉眼即逝，他們來到了流雲火車站。

春運的最高峰值尚未到來，但車站內已是人山人海，可謂「張袂成陰，揮汗如雨，比肩繼踵」。

「哎呀，終於知道個高的感覺了。」趙志平看着擁擠的人群，不禁笑了起來。

「還真是，一覽無餘啊！咱們這海拔在北方顯不出來，在這還是很有市場的嘛！」嬴政笑道。

此時，他們需要抓緊趕往接頭地點，找到接頭的聯繫人。來不及欣賞流雲市的街景，他們急匆匆從車站的人群中鑽出，打了個的士。令三人無奈的是司機從未聽說有這樣一個接頭地點，他們只好拿出流雲市地圖現場研究。更加無奈的是司機竟然不分東西南北。司機說：「流雲市的路少有正東正西，自幼就沒有辨識方向的能力，此地問路都說『左拐右拐』。」

一番努力下來，徒勞無功，最終還是沒有找到接頭地點，他們現在手中只有一個打不通的座機號碼。於是，他們只好找到雲海省安全廳，在門口等待接頭人主動聯繫。

機關門前戒備森嚴，三人試圖通過門衛打探到接頭人的線索，卻被打發了出來。

經過半小時的努力，電話終於打通了。電話另一頭聲音溫和，但通話時間非常短。

「你好，你是考生？」

嬴政急忙回答：「對，通過了隆城大學面試。」

「你在到指定地點了？」

「沒有，我和其他兩名同學沒有找到那個地方，所以來省安全廳門口了。」

「好的，一會兒有人會聯繫你們。」說完，電話就掛掉了。

又是一刻鐘的等待，嬴政的手機響鈴，顯示「未知號碼」。

「嬴政么？」

「對。」

「嬴政，你和趙志平、柴毅在一起？」

「對。」

「好，那你們沿着坡向上走400米的位置，有個小廣場，在那等我。」

三人依計行事，不一會兒那位面試的記錄員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他將三張准考證交到我們手裏，微笑着叮囑我們好好考，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三個人穿行在大街小巷裏面，尋找安身之所，恰巧賓館中有一間三人套房，未來幾天他們將待在這個陰雨蒙蒙的城市，直到考試結束。

「暈，他們這的自來水好甜啊！比農夫山泉還甜！」柴毅激動地叫了起來。

「看來南方的水是比我們那的水好喝。」嬴政好奇地用手接了一捧自來水嘗了嘗，「恩，確實有點甜，水也很軟。」

「剛才沒忍住，喝了兩口。」柴毅呲著牙笑，這個笑容讓嬴政想起來董葛邈的大白牙。

「喝生水，小心水土不服，拉肚子。」

「沒事沒事，從小喝涼水長大的。」

誰知嬴政漫不經心的調侃竟然一語成真。接下來的一周，柴毅的褲腰帶扎了松、鬆了扎，整個人幾乎粘在了馬桶上，虛脫的像個小雞仔，硬撐著參加完考試，但是成績卻像自己的身體一樣一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