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0鈞1發
岳飛霜一出場，就是一副高傲的姿態，似乎眼中瞧不起任何人。
並且牧風注意到，即便岳飛霜的修為是那三個人中最低的，可其他兩個人似乎都很尊重她。
不知道是因為身份，還是實力的原因。
「對面的，報上名來！」岳飛霜高高在上的神情絲毫不減，反而更甚。
「在下岳修，初塵初期。」
「哈哈哈……你說什麼？初期？」
岳飛霜忍不住嘲笑起來，又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投出狐疑的目光問：「你說你叫什麼，岳修？」
「是，岳修，初塵初期。你一個字也沒聽錯。開打吧！」
牧風實在不想繼續和她廢話。但她的聲音卻讓牧風回想起蘇醒過來的第一天，在葬地聽到的跋扈的聲音。
那個被稱為「小姐」的傢伙，而且她還姓岳，應該是沒錯了。
恐怕眼前這個人和死去的岳修有關係，或許就是拋棄他的家族中的人，但岳修離開家時年紀太小，殘魂的記憶又不完整，所以牧風沒法準確判斷眼前人的身份。
岳飛霜可不會留下時間給牧風思索她到底是誰。
直接一個飛輪就射了過來，飛輪接觸到空氣，竟然燃燒起來，射程越遠，火勢還越大。
好傢夥，還有這一手。牧風眼疾手快地躲避開，飛輪從他的身側堪堪閃過，恐怕只差十分之一寸就要傷到他了！
看來，岳飛霜雖然只是初塵初期，但豢養的生靈絕不一般，戰鬥力甚至要比初塵後期還要強上一些。
那隻冒着火的飛輪最後射到了牧風身後的一顆樹上，樹榦上立刻呈現出一片焦黑。
牧風考慮到這場對決不是那麼好應付的，硬碰硬是絕對不行了，這飛輪射程越遠，殺傷力越大，得想辦法採取近身攻擊。
「小子，反正你輸也是早晚的事，不如早點投降，也不至於臉面丟盡。」
岳飛霜一邊嘲笑着牧風，一邊不斷甩出飛輪，她也在時刻注意，不讓牧風靠近自己。
牧風沉默著，沒有說話，比試過程中最忌諱被擾亂心性，這岳飛霜倒也不傻，還曉得打心理戰術，可他最不怕的就是心理戰。
早在訓練成為時空遠行人的時候，他的心性就已經被練出來了。
一個合格的時空遠行人，要穿梭於各個時空之間，尋找時空總局所需的資源，對牧風而言，最大的挑戰不是尋找，而是學會如何做到冷眼旁觀。
他旁觀了無數物種的崛起與覆滅；無數帝國的興盛與衰落；無數山川的聚攏與沉沒……
所謂永恆不過一瞬；所謂天地不過一芥；所謂生死不過一痕。
不同於其他時空遠行人，他們遵守永不介入歷史的方式是屏蔽滄桑變幻，牧風卻選擇飽覽眼底，看得多了，也就沒有干涉的慾望了。
因為無論過程如何變化，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樣的經歷，讓牧風的心境產生了奇異的變化，他會像平常人一樣為小事據理力爭，可越是緊張、越是刺激、越是重要的時刻，他越是能保持冷峻的心緒。
所有關係重大、影響甚遠的事件都處在他的舒適區，是他描繪自己時空地圖的標記點，他的心境在那樣的時刻，顯得比平時更加遊刃有餘。
牧風知道，自己再這樣處於守勢，必然會因為體力不支而被耗死，所以必須想辦法扭轉局面。
岳飛霜也不過初塵中期，她必然支撐不了長時間密集的攻擊，
一定想速戰速決。
牧風緊緊盯着對方甩出飛輪的動作，明顯感到比一開始頻率慢上許多。周圍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飛輪劃過空氣發出的呼嘯聲。
聽着這聲音，他似乎在腦海中模擬出了飛輪運行的軌跡，周圍的一切很快虛化至黑暗，只有那飛輪摩擦空氣的聲音幻化成一道道發光的弧線，分佈在牧風周圍。
射出的飛輪很快就消失了，但那些弧線卻始終停留在牧風的腦海里。
終於，他一聽到那飛輪甩出，就能立刻模擬出它未來的運行軌跡。
牧風比起初少了一秒的閃躲的時間，正是利用這一秒的時間他逐漸拉近與岳飛霜的距離。
岳飛霜感到不妙，聽聲音就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慌亂。
她不明白，區區一個初塵初期，竟然能躲過她那麼多次的攻擊，甚至她隱隱感到失去了完勝的把握。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牧風腦海中儲存的光弧也越來越密集，周圍的樹榦已經黑了不少。
兩方陣營都屏住了呼吸，他們似乎都沒有想到，這場比試能發酵到這種地步，僅僅是旁觀都讓人心驚肉跳。
岳飛霜一邊繼續甩出光輪，一邊緊張地後退，但她後退的速度遠遠不及牧風逼近的速度。
越來越近了……
一個光輪飛出！牧風側身閃避的同時伸出臂膀，想掣肘岳飛霜的攻擊。
就快要成功了！
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牧風忽然眼前一黑，腦子宕機了片刻……
他被那近在咫尺的光輪正中胸膛，痛苦不堪地直接重重倒地，地上掀起一股塵埃。
不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志在必得的結果，剛剛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這岳飛霜還有底牌不成？
牧風艱難地抬起頭來，卻看見對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對自己的勝利感到既興奮又茫然。
不，不是她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
牧風暗暗地想着，腦海中不斷重複方才的戰鬥畫面。
他確信，就在自己要快要成功牽制岳飛霜的一剎那，自己陷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
他不斷回味，只能隱隱回憶起心中一股鬱結之氣，胸口異常沉悶。
在牧風倒地的片刻，閻慎立馬上前護在他身前，不讓岳飛霜繼續攻擊，把他帶了回來。
「這一局，你們輸了，勝負就在下一局見分曉。」陳主任這樣說着，語氣卻不似方才那般高傲。牧風即便是輸了，可那樣的打法卻不得不讓人佩服和震撼。
只不過，這元靈泄氣難得一遇，若非如此，賣他們個人情倒也無妨。
下一局是顧寧對陣王湘，本以為這也是一場持久戰，但沒想到，顧寧先發制人，率先射出白絲，把王湘死死纏住，又用白絲牽動方才被岳飛霜攻擊地快要全焦的樹木。
直直地對準王湘砸過去！
「放肆！」
陳主任眼疾手快地控制住了砸下來的樹，眼底掩藏着快要壓制不住的憤怒，說：「這次算我們敗了，我們走！」
「好小子，你這算是為你師兄報仇了。」閻慎鬆了一口氣，欣慰地拍了拍顧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