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怒斥朝堂

北辰大搖大擺地來到通天池旁，端的是囂張跋扈。路上無人攔他，一隊隊巡邏侍衛看見他行了一禮便快步走開。他們怕北辰又用尿呲他們的盔甲。什麼？躲開啊？那可是皇子殿下，你敢躲？希望殿下不要攔住我啊。

而其實北辰這時也有些慌，希望侍衛們不要攔住我啊。

通天水是水國至寶，有通天之能，供在皇宮中心通天池中。但卻沒有看管之人，也沒布置法陣防護。一方面這就是皇室的氣魄，另一方面這裡也不需要保護。

通天水只能是皇室血脈的人才能使用，還需要是活血。其他人就是得到也無法使用，反而可能會被其反噬。被破壞就更不可能，通天水可是七階寶物，豈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破壞的。

北辰看著澄澈蔚藍的通天水，迅速咬破指尖，將告天下書覆於水面，滴血入池。

池水旋即洶湧沸騰，湧出一衝天水柱，又化成水霧瀰漫開來。片刻便可瀰漫整個水國。人透過水霧便可看見北辰所寫文章的影像。

一時間，舉國震動。每個清醒的人都看到這篇文章。

皇帝寢宮一時間碎了數件名貴器具。丞相家中多了幾具僕從死屍。

一位位修行者面色漲紅，憤怒不已。

御膳房總管家中卻響起笑聲。「哈哈哈，有趣，有趣，一塊石頭砸進一潭死水裡，那麼會是這死水變活水，還是石頭碎成渣呢？」

而始作俑者北辰這時也很苦惱，因為，他失去了與惡意魔書的聯繫！特殊空間倒是可以進，但任北辰怎麼做，就是得不到惡意魔書半點回應。

等到水霧散去，侍衛總管帶領一隊侍衛來「請」他，帶著皇帝的旨意：「舉行批鬥大會，宣文武百官與大皇子北辰入殿！」

雖然之前聽說過，但「批鬥大會」四個字還是令北辰很有違和感。多年來，儘管北辰無法完全控制自己，但是對自己的大致行為是有主動權的，為了儘可能讓自己少做荒唐事，他習慣泡在皇家書館里。對這個世界的歷史有了些的認識。這世界與他前世有許多相同的地方，也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差不多西漢末年，也就是公元0年左右，發生大異變，歷史車輪走向另一條道路。

批鬥大會便是這麼一個例子，這個大會據說是水國初立時，為了糾錯補過而設立的。大會在當時也確實起到了很好的積極作用，但現在嘛，自從皇帝不理朝政，這個大會已經極少開了。今天竟然為了北辰而召開，北辰鬼使神差的竟有了種成就感。

北辰邁著囂張的步伐，步入宏大的議事殿。便聽到一陣陣大臣的指責聲。他掏掏耳朵道：「言辭確實很文雅，但一個個面色漲紅，怎的跟個潑婦罵街一樣。怎麼，家裡祖墳被刨了？」此言一出，竟有幾個老頭吐血在地，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皇帝端坐龍椅，面色陰沉，猛拍椅靠，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北辰突的吐出血來，驚恐地看向皇帝。他……他在皇上身上感受到殺意，修為高者僅殺意便可傷人。虎毒不食子當真是句屁話不成？

滿朝文武見北辰吐血后，大部分人面露痛快之意，卻有數聲悲鳴。

一位大臣老淚縱橫道：「皇上～你應該醒悟了啊皇上，皇子殿下有腦疾尚且知道這些內患。您如何能不知呢，皇上～」隨後幾位大臣紛紛附和。

北辰聞聽連忙道：「對，對，父皇，兒臣有腦疾啊，都是因為兒臣昨晚夢到先祖，夢中先祖讓兒臣這樣做的啊。

對！兒臣確實有腦疾啊，竟聽了那個糟老頭子的話，那糟老頭子壞得很！」

此語一出，嚇得有些大臣跪倒在地，皇帝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先前那位帶頭悲鳴的大臣高義驚道：「殿下不可，不可對太祖皇帝不敬。想是殿下腦疾又嚴重了。」

接著，高義對皇帝跪下道：「但皇子所言夢到太祖皇帝之事，此事非同小可啊！足見改變水國之必要了啊，皇上～」

皇帝冷哼一聲，寒聲道：「大臣高義，在朝堂胡言亂語，皇子有腦疾，你也有腦疾不成。貶官台郡風暴城城主，在那裡安心養病吧。」

高義愣了片刻，失魂落魄，腦袋無力垂下，默然不語。先前附和他的幾位大臣痛心疾首。其他大臣看一向他的目光多是幸災樂禍與得意。

這時沉默的朝堂卻響起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可笑可笑，黑的說成白的，奸臣忠臣尚且分不清，你能分清鹿和馬嗎？或是你能分清母豬與皇后嗎？」北辰笑道。

皇帝面色更加陰沉。北辰這時覺得身體痛苦更甚。但北辰由於之前那次快要爆體的劇痛，對疼痛已經有些免疫力。他嘴角溢出鮮血，但還是冷聲道：「還有這群大臣，個個都是醜陋嘴臉，你們想想自己領的俸祿，不覺得羞愧嗎？供養你們的凡人百姓水深火熱，你們在吃乾飯的？上輩子當豬沒少吃飯啊，難不成這輩子你們想吃飽點，下輩子好當過街老鼠飢一頓飽一頓？因果報應嘛。你們之中沒孩子的應該反思反思了，是不是壞事做多遭了報應。有孩子的也應該想想孩子將來會不會因自己造的孽而受難。」

一些大臣似乎確實有些羞愧，還有些當場落淚，但更多的則是對北辰怒目而視。這時，一位長須大臣做了一禮，出聲道：「臣有言，皇子全無皇室之德。擅用通天水，此為大罪一。妖言惑眾，此為大罪二。對太祖皇帝不敬，此為大罪三。這十年來惹的皇宮不得安寧，此為大罪四。懇請皇上懲治。」

皇帝認可點頭，寒聲道：「來人，將皇子打入大牢，明日斬首，將屍體懸於罪碑十日。」

「皇上不可啊。」「皇上……」

「聒噪！」皇帝喝道。

丞相司馬隱平和道：「皇上稍安勿躁，這個處罰確實有待商議。」

高義驚訝地看向司馬隱，皇子殿下都把他罵成那樣，他竟要給皇子求情不成？

朝堂中其他大臣此時也都是這麼想。北辰倒覺得肯定有貓膩，要知道在告天下書里自己可把丞相得罪不輕。

「十這個數不太吉利，不如合九九之數。」

「你在狗叫什麼！」北辰怒道。

北辰氣的發抖道：「你當不當人？在罪碑上懸屍十日，已是水國最高處罰。你口一張就加到八十一天。老匹夫，你這合法嗎？你擅改刑法，該當何罪？把皇室尊嚴放在哪裡？難不成水國成了你一言堂不成，這滿朝文武還有父皇都要聽你的不成。」

北辰狀若瘋癲，言辭卻暗藏玄機，這樣他既可以繼續裝腦殘，又可以將丞相置於不義之地。

司馬隱難得一改平時平和神情，神情有些陰沉。

「伶牙俐齒的小子，在這胡言亂語，皇上請把此子即刻打入大牢。」

大多數大臣此時齊齊出聲附和。

「請將此子打入大牢。」「請將此子打入大牢。」

北辰心想：「唉，這下真栽了，不過這丞相一句話，大多數大臣都紛紛附和，皇帝是越來越受他控制了呀。」

他仍想掙扎一下，他怒道：「皇帝，狗官，水國律法不治孩童死罪。而且，皇帝，我可是你的唯一子嗣，我死了，社稷不穩，你的皇位遲早要被人奪去！到時你羞愧而死。九泉之下你如何有臉見列祖列宗。」

皇帝冷哼道：「哼，逆子，你也知你是我的子嗣，這些年你是怎麼對朕的，朕念你腦疾，對你萬般縱容。怎料你會做出這樣荒唐事。」

北辰還要反駁，丞相此時卻淺笑道：「皇上，臣觀皇子氣象，腦疾之症怕是已經好了。」

「什麼！」「怎會……」朝堂中議論紛紛。

北辰臉色一白，反而平靜道：「丞相在說什麼？」

司馬隱大笑道：「仔細看，皇子殿下眼中清明，神情靈動。腦疾之症已好！腦疾之症已好還寫出這樣文章，足見此子包藏禍心，妖言惑眾意圖使天下大亂，斷不可輕饒！至於皇上只有皇子這一子嗣，倒也可解……」

「皇上自水皇后死後，娶水皇后之妹為後，便不再立妃，十年來卻無誕一子，臣請皇上廣而納妃，使皇室興旺。」

皇帝沉默片刻，點頭應允，隨後招手言道：「散會吧。」

至於北辰，則是握緊拳頭，一言不發被侍衛帶去大牢。

「唉，真要亡我不成。」北辰心道。

……

昏暗牢房，由於在地下建立是又潮又暗。還有蟑螂爬過，當然，這倒是少有，有些犯人餓極是會將蟑螂當做佳肴的。這不，就有一隻乾枯血手伸向這隻不幸的蟲子。

北辰躺在牢房中，凝視著牢房頂，心中不時罵幾遍惡意魔書，怎麼全無聯繫了？同時也在想著辦法。

「記得前世好像看過一個新聞，一個人用根速食麵挖了個向外通道成功越獄，我要不也試試？斯，這也沒速食麵啊，稻草倒是一堆。」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而在這時，北辰猛的瞪大雙眼，他身旁竟憑空多出一女子！同時他心中微動，決定不出聲。萬一是來救他的呢？那驚動外面獄卒反而不好。看情況再做打算。

女子看著北辰不敢出聲的樣子面無表情地伸手指向牢門，旋即說道：「好了，我使了些手段，從外面看你是在躺著睡覺的，聲音也不會傳出去。」

北辰諂媚笑道：「哎咳咳，不知這位仙女姐姐是要幹什麼啊，是來救我的嗎？」

女子不耐道：「喲，這會兒怎麼這麼諂媚啊，能寫出這麼一篇為了苦難百姓的文章的人，不應該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嗎？」

北辰委屈道：「實不相瞞，我這也是有原因的。」

女子冷笑道：「哦？原因？呵，原因是活夠了想死嗎？」

北辰更加委屈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就是因為想活才寫的這個。」

女子一愣，面色怪異道：「這明顯是腦疾又嚴重了啊，丞相怎會說你好了呢？」

北辰內心一嘆：「這年頭說真話怎麼沒人信了呢。」卻又見女子一顫，隨後女子神情焦急起來。

女子慌忙道：「時間不多了，現在，我說，你聽，我說什麼，你便做。現在，咬破指尖給我一滴你的血。」

北辰快速咬破，心中無奈，怎麼總咬指尖啊。

接著，令他震驚的事便發生了，在女子手中，他的血竟快速膨脹，隨後被女子扔在地上。他親眼看著另一個自己緩慢形成。當然，沒穿衣服。

女子好奇看向另一個「北辰」，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啐了一口：「才十歲啊，就……」

女子連咳幾聲，中斷那羞恥的想法。她命令道：「脫掉全部衣服，給這個假身換上。」

北辰迅速行動，充分做到之前女子說的她說什麼北辰就做什麼。

給另一個自己換衣服，真是一個奇妙的體驗。

女子看上去很急，北辰剛給假身換上衣服，女子手一劃，假身脖子湧出一條血線。北辰虎軀一震，不敢說話。

「接下來我會將你傳送到台郡，到時你附近會有一群難民，你混入其中，與難民一起到目的地的村莊，以後安安分分生活知道了嗎。」

北辰點點頭。女子接著遞給北辰一貼膏藥，北辰頭上似乎冒出幾個問號？膏藥？

「這個是掩人耳目的，這是個儲物器，你將血滴上去，就可以使用了，這裡面我放了一身難民的衣服，記得把自己裝扮得風塵僕僕。具體使用方法是……還有一些食物，怕你還沒到目的地就餓死了。偷偷使用，別被人發現。」

北辰內心一股暖流，素未謀面，她如此幫助我。

「只是，你這副樣子，太有辨識度了，以後難免被人認出來啊。我倒是有個法子，但是很危險，給你個選擇，一我給你改頭換面，但很可能會死。」

「二，你保持這幅樣子，但將來萬一被認出，你會生不如死。」

姐姐，您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不選一行嗎？北辰欲哭無淚。

北辰嘆道：「我選……」正當北辰要說一時，北辰突的感到無比舒適，他沉迷在了這種舒適中，暈了過去。

「怎麼了，快選……嗯？」女子原本不耐煩的神情變得有些驚詫。

北辰一身魔紋竟在快速消失。女子瞪大雙眼，這……還可以自己換皮膚的？他跟我有一樣的能力？

沒過多久，北辰的變化便完成了。看著變化后的北辰，女子眼前一亮。少年肌膚如白玉一般，依稀竟還散發著光澤。魔紋消失后顯露出的臉龐更是有陽剛之美。與之前判若兩人，雲泥之別！

雖才十歲，臉上仍有稚氣，但任誰都可看出，此人將來絕對是個俊郎男兒。

至於這麼盯著一個不穿衣服的男孩是不是有些羞恥，女子表示，很羞恥，但忍不住啊！而且，他才十歲，小屁孩兒而已。雖然有些地方……

北辰蘇醒了過來，映入眼帘的是……嗯？一位面紅耳赤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