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期三，下午第二一節課開完班會，全校開始每周一次的打掃除。范老師以「我」逃課為題，嚴肅警告想逃課曠課的學生，有這個想法最後早點打消。一旦發現，他必不輕饒!

學校是學習知識的場所，不是菜市場，來去隨意!

當然，念檢討書是免不了的。他走在我前面，面無表情地讀完，下面沒一個人敢笑出一點聲，陳豪吉右手杵著頭看向窗外。想着這關我什麼事？你說不逃課就不逃嗎？

人人都讀書，不見的人人能上清華!我吶——是對讀書沒啥興趣，要不是家裏逼着來，誰願意來誰來!

稍後到我念檢討書時，趙池旭踉蹌打岔說:「哎喲！有點意思吶！你倆，一前一後。」「閉上你的嘴!」班主任厲喝一聲。馬彬立刻身子微向前傾，一個犀利眼神遞去。「呵呵！要吃人吶！瞧他那眼神!」

……請同學們認真上課，不要違反校規校紀。

陸秋涵目光仔細打量她暗想，認真上課嗎？哎！明明花一般的年紀，為什麼從你身上散發出一絲莫名壓抑?劉言同學。

一陣低聲細語中班會結束，隨即開始打掃除，教室衛生，宿舍衛生……

全部衛生做完已近六點，我沒精打采地往食堂走去，腦海竟不自覺地浮現出他的臉。我在想為什麼會這樣，是書裏面講的青春期嗎？我的臉頰不禁通紅，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整個人的魂也不知去了何處，只是還向著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裏面早已擠滿了人!剛好陳豪吉與他的一幫小弟都在。我去窗口要了一碗稀飯，一個饅頭找了個空座位坐着，顧不得環視周圍的異樣目光，我把頭壓的很低很低，低到快與碗沿碰著。這可能是我的一點自尊心作怪吧！我是農村到縣裏上學，家裏還有幾個兄弟分別在讀小學、初中。

當初我是不想上學的，是母親不停開導我，「你姐沒上學我已經很自責，她的一生也會因為自小沒進過學堂而遺憾。你、你姐、你的弟弟們，我不想因為咱們家的家境讓你們後悔一輩子!母親小時候非常想去上學，看到同村的孩子高高興興的去學堂聽先生講課，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我真想和他們一起去，哎！可是我的家裏哪能供我去上學呢!讀了一個年級，還沒少缺課，現在寫自己的名字都歪歪扭扭!後來啊，想着去打工掙錢，錢沒掙着。稀里糊塗的和你爸走到了一起!原想和你爸一起了，日子會越來越好。那想他嗜酒成癮，不務正業；但是，我不甘心!有了你們，我即便再辛苦，再勞累，也要讓你們去學堂念念書。這樣吶，以後我不在了，你們也不能怪我。母親只有這點出息，不能給你們什麼光彩奪目的人生！」

讀完小學我已經離家出走不下二十次，當然回去都會遭到父親的打罵，他喝了酒，雙眼通紅，眼睛睜得很大。拿起竹鞭或皮帶，我疼的忘了怎麼哭泣，只是任他打任他罵。「沒用的東西，小小年紀就學會東走西跑，在這個家待不安生了嗎？再跑，再跑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幾經周折才把初中念完，然而我挨的打併沒因此減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