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女兒國(5)
李縣令正在咬舌和苟活下去這兩條路之間,轉來轉去。她沒來得及決定,身子忽然一重,剛才還在摸她的老女人倒在她的身上。
李縣令連忙推開老女人,眼見著原來的衣裙不能穿了,伸手去扒周縣丞身上的衣服。周縣丞哪裡肯,伸手去擋,結果一不小心甩了一巴掌在李縣令臉上,空氣沉寂了兩秒。
李縣令:「啊——***!」然後兩人就這麼在床上打了起來。
容棲棲按住太陽穴,算了,這裡應該不需要她。
周縣丞眼睛毒,瞟到了容棲棲,伸長脖子對著她大喊道:「你別走!」
李縣令氣瘋了,生怕周縣丞跑掉,一把將她的頭又扯回來。周縣丞也不甘示弱,給了李縣令一掌,兩人繼續糾纏在一起。
周縣丞恨毒了容棲棲,她聽信了容棲棲說的,只要她將李縣令送到絲凝苑來,容棲棲便保證這鴻泰縣縣令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周縣丞當時還質疑道:「你怎麼幫我?」
容棲棲一臉淡定,「我知道你手裡有李縣令的把柄,只不過你怕李縣令上面的人報復你,所以遲遲不敢上報。但是我可以幫你,一來我與李縣令全無利害關係,二來只要李縣令消失了,這位置自然就空出來了。你應該不會天真地認為,上面的人就緊著李縣令不放吧。」
容棲棲說得沒錯,上面那群人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聽話的縣令,管你姓李、姓朱還是姓吳,對她們都無所謂。
周縣丞把李縣令迷暈之後,便把她帶到了絲凝苑,也莫說周縣丞狠心。這些年她跟在李縣令後邊,前前後後幫李縣令做了那麼多壞事,李縣令哪裡把她當過人,她在李縣令的眼裡就是一條聽話的狗!
既然李縣令都說了,她想做男人,服侍女人,那周縣丞便如她所願。
只是沒想到,周縣丞剛把李縣令賣過來,就在她數錢時,被一棍子打暈了過去,醒來便在這個房間。
她腦袋稍稍一轉,猜到了是容棲棲暗算她。
周縣丞腦子還算靈活,容棲棲的確讓龜公將周縣丞留在這裡,剛才的老女人也是她讓龜公安排的。
總要讓壞人受點懲罰。
但是她並沒有讓老女人做到最後一步,如果真的把李周二人強上了,那她與那兩個壞心人又有什麼區別。
容棲棲相信今天的經歷會讓她們永生難忘,至於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官府那邊處理。
不過,為了避免官官相護,在容棲棲找到上面的人之前,她們倆還是好好在這裡接受改造吧。
容棲棲為她們關好門,喚來龜公,交代道:「不用讓她們接客,多找點苦差事給她們干,一定把人給我看牢了。」
龜公受過容棲棲的救命之恩,連聲道好。
「人便交付於你了,告辭。」
龜公欲言又止,一張小臉上滿是糾結之色,雖那些人總是稱他龜公,可說到底他不過才十七歲,若不是容棲棲將他從賊人手裡救出來,他哪還能活到今天。
容棲棲道:「芷君,有什麼話直說。」
「女俠,此去萬州危險重重——」龜公囁喏了幾下,還是沒說出心裡那句話,反而脫口而出的是:「一路保重。」
龜公目送容棲棲遠去的身影,瀟洒肆意。
他苦笑著搖搖頭,像他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走在她身邊的。
「刺史大人,許公子的嫁妝可備好了?」
刺史府里人忙裡忙外,都在為明日的婚禮做準備。
刺史急得滿頭是汗,又不敢敷衍江鈴,「還有一些東西沒置辦,明日大婚會不會匆忙了些?」
江鈴一聽也慌了,「那還不快去採買!王爺那邊消息都傳來了,我也沒辦法,你只需快快去準備,別誤了吉時。」
江鈴前幾天接到南姜王的傳令,王爺惦記許渾多時,她不想再等了。找算命先生測了吉時,便火急火燎地讓她將許渾帶過來。
次日大早,天還未亮,許渾昨晚好不容易能睡,人還沒休息夠,就被江鈴搖醒了。一堆小廝圍在他身邊,給他擦粉,穿衣,梳頭。
嗯?!
為什麼給他穿嫁衣?!
許渾瞬間也不迷糊了,僵在那裡任憑那些人擺弄他,天知道,他恨不得給每個人都來一腳。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他要逃……
高人什麼時候來救他……
他快撐不住了……
「起轎——」
街道鑼鼓喧天,送親的隊伍從街頭排的街尾,旁邊看熱鬧的人多到腳挨腳,頭擠頭。容棲棲站在街道拐角處,靜默地看著那頂搖搖晃晃的大紅轎子,窗口的紅布隨著轎子上下起伏,隱隱見到裡面有個身影。
容棲棲咽下嘴裡的糖糕,輕輕對著那頂轎子吹了一口氣,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轉眼間狂風大作,烏雲密布。
揚起的塵沙迷了轎夫的眼,風勢太大,街道兩旁的攤子都被風卷到天上去,有幾個還打中了送親隊伍里的人,他們也不能再向前走了。媒公迎著風大喊道:「停下!前面的人都先停下來!別走啦!」
轎夫們放下花轎,媒公想把許渾從轎子里扶出來,先去屋子裡躲一躲怪風,剛掀開帷子,媒公卻被一股神力往旁邊一推,摔得他四腳朝天。再等他爬起來,探著身體朝裡面看時,花轎里已經空無一人了。
媒公到處抓著人找新郎,結果送親隊伍早就散了,就剩他一個人在這裡。
風越來越大,有席捲房屋的氣勢,有些攤位被刮起來,正巧拍到媒公的屁股上,媒公往裡狠狠一撞,竟暈了過去。
過了一刻鐘后,江鈴見風小了不少,連忙把躲在牆角和別人屋裡的送親的人召集過來,眼見著馬上快誤了吉時,也沒細看花轎里裝了誰,就這麼催促著上路了。
一伙人緊趕慢趕,才趕到了京城。從南姜王府的側門進去,向王爺請安后,才讓人把花轎放下。
南姜王色心上頭,親自打開幃子,結果黑著臉將帷子一甩,質問江鈴道:「這人便是你口中說的絕色公子?」
江鈴不明所以,打開一瞧,嚇得她往地上一坐,將剛才遇到的怪風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王爺,奴才不敢撒謊,奴才也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許家公子,變成了這麼個臭魚爛蝦。」
南姜王怒髮衝冠,「你這狗奴才把本王當傻子了?我看根本就沒有什麼許公子,更枉論你口裡說的大風。來人!將這賤奴給本王押到官府去,讓他們給我仔細審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