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山（上）
回望着往事
不知不覺間，洛曉也已抵達了目的地。
這裏，有一汪翠綠的潭水…潭水似明鏡。只要俯身，便能清楚的看到映在水中的倒影。而四面則是翠綠的竹樹環合，不時有鳥兒清脆的啼叫聲響起…
洛曉尋到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盤腿而坐，進入了冥想狀態。
世人皆傳，雲山之上住着一位仙人。此仙號曰「流雲」為流雲仙人…她護佑一方百姓平安，不受邪祟侵擾。而雲山一地多有供奉者，更有人專設道觀使這位仙人享香火之福…更有人傳言，這位仙人曾經以一己之力屠戮了十萬異獸，布下四方天象陣保佑雲山一地百姓平安……
沒錯，這位流雲仙人便是洛曉的師傅…至於屠戮十萬異獸是真是假洛曉便不從得知了。因為這位流雲仙人的傳說…可以延伸到千年之前……
而師傅的不傳之秘便是六合之法，這六合分別是「神」「心」「意」「形」「勢」「氣」這六合互補互足，相輔相成。根據不同搭配，甚至能融會貫通出最適合自己的劍法或不同法門…而洛曉修習的刃法即雙手各持一柄長刀或雙手持一柄長刀，則是多年來摸索出的最適合自己的……
在這六合之中，若拿一棵樹舉例：
「心」是根系，「神」是軀幹，「意」是枝芽，「形」是果實，「勢」是輸導組織，「氣」則是養料……因此，六合之道，若求實力精進橫行天下便一合都不可落下，若只求實力不弱於他人只單修「氣」便可。而這六合之道便是武者當中的一門法門，而武者便是比較親民的一種對異者…畢竟除此之外，還有諸如「適格者」「神器使」之類數量稀少的對異者。
而對異者則是針對異界黑門的所有不同戰鬥人員的統稱。
話溯本源，洛曉調整呼吸，放空一切。使自己進入了「水」的境界。「心」分五種，即金木水火土五靈。修習哪種並非是可以自己決定的，而是生來便註定了的。而不同的屬性也反映了此人不同的心性。像火便是生性如火，或活潑，或暴躁。
「水」的心境修為又分入門，小成、大成、化水、凝水、流水、止水、化心、心合九境。這九境又根據不同層次分為
「入」（入門、小成、大成）「凝」（化水、凝水、流水、止水）「化」（化心）「合」（心合）四個大階段，而這四個大階段也適用於其它五合。
而洛曉是流水境，他已然困在這個境界兩年有餘…卻依舊不得寸進。除去心境修為。其他的幾合洛曉皆已修鍊到「化」，而「神」更是突破到極致的「合」境。但是卻因為心境不得寸進，所以剩下的四個境界也受到了束縛，在境界修為上，如果心境不能突破便無法再更進一步。
而且其他五合的發揮也因為心境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而洛曉只待心境突破。六合為一，才算是真正的當世強者！才能沒有任何顧慮的實現自己的夢想！
感受着心中水的流動，洛曉嘗試讓它像這汪潭水一樣靜止不動。卻還是難以控制，水不停的流動，似是根本無法靜止下來。而在洛曉不停的約束下，心中的水流從原本的緩慢的流動，突然變成了驚濤駭浪，彷彿下一刻便會衝破約束。
正當洛曉即將驚醒之時，只感覺一股暖流從頭部湧來，融入驚濤駭浪之中。而也在剎那間，這驚濤駭浪，竟然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機會！］洛曉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開始更加努力的去嘗試讓心中的這汪水靜止下來……
片刻過後，洛曉猛的驚醒，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他捂著心口，感受着這劇烈的疼痛，最終，洛曉還是失敗了。
正當洛曉傷神之際，一個白色的身影進入了他的眼帘。洛曉穩了穩心神，這才看見，不知何時師傅己然站在了他的身前。白色的衣裙，銀色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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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世無雙的容顏…不論哪裏都是如此的完美的師傅。此刻，正用那雙赤紅的瞳孔，靜靜地凝視着洛曉。
回想起剛剛的暖流，洛曉也知道是師傅幫了他…
隨即忍着疼痛站起身來，彎腰拱手道。
「六徒洛曉見過師傅，多謝師傅剛才出手幫助。可是，徒兒…」
雲鳶擺了擺手，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心境修為不可強求，時候到了，自然也就突破了。」說着，雲鳶伸出手輕輕的將落在洛曉肩上的竹葉拂落的同時將一股溫和的能量注入到了洛曉的身體中。
而感受着肩部傳來的輕柔觸覺和溫暖的能量，使洛曉的心神一盪。心口的疼痛也隨着那股溫和能量在體中的循環往複也逐漸平復了下來…
「師傅，您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感受着來自師傅的獨特的情感表達方式，洛曉不經意間的嘴角也揚起了弧度，含着笑意的詢問。
畢竟這十年間，洛神知曉深刻的意識到了師傅這堪稱甩手掌柜的特性…除了每月會例行一次對他們十位徒弟教導專屬武藝之外，其他時候基本是不見人影。而平時的吃喝用度，一般都是由大師姐負責…但是。
自從四年前大師姐下山，二師姐、三師姐、四師姐、五師姐，四位師姐也都順次著下山。一切的吃喝用度就都落在了洛曉這位「師兄」的頭上。
因為師傅所開創的六合之道更適合女子修鍊，所以師傅麾下徒弟多以女子為主。因而師傅麾下十位徒弟當中有七位徒弟皆為女子…而在這十位徒弟當中，當屬第五徒最為出眾。但她的毛病和洛曉一樣，也是心境修為難以寸進…但其早就於一年以前便下山了，如今也不知她是否有所突破或感悟。
「到雲煙觀來，我有話對你們幾個說」話落，雲鳶便化作一縷白煙消散。
看着這縷白煙消散在天地之間，空氣中也似是有淡淡的清香，而洛曉知道這是師傅的御靈之術。但即使是師傅的一具靈體，洛曉也沒有充足的把握可以擋其三劍。
聳了聳鼻翼，洛曉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想了想距此萬米遠的雲煙觀，不情願的開口道：
「流風之術」
接着微風輕拂，洛曉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漂浮起來。使用着師傅所傳授與他的「五靈四元之術」當中的「風元」之術，使洛曉浮在了半空當中。當洛曉鎖定了雲煙觀方向之後，便開始操控風靈開始進行移動…
但是，速度卻堪比烏龜…洛曉見此，也不經臉色難看的微微嘆息。只得再次開口道：
「磐石之術」接着，一層金黃色的薄膜覆蓋住了洛曉的身體，一些金色的咒紋，在薄膜之上若隱若現。接着他像是下定了什麼巨大的決心似的。迅速開口道：
「疾風之術」話音剛落，他便彷佛化作金色流星一般劃過天邊…
只聽得見流星似是發出陣陣悲鳴「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多時，洛曉便重重的砸在了雲煙觀所在的山頭之上，揚起了陣陣塵灰…
煙塵散去之後，洛曉雖躺在深坑當中但身上的衣服卻還是一塵不染，只有那層金色薄膜暗淡了許多。
「唉，這種感覺我真的不想再試一次。」洛曉一臉生無可戀的看着天邊…一陣銀鈴似的笑聲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洛曉便知道這笑聲來自於誰。
「六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出場『炫酷』呀。」只見剛與洛曉分離了一段時間的八徒秦驕然正捂著肚子放聲大笑。然後突然又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臉，伸出玉手打了一個響指…
而躺在深坑中的洛曉看到師妹的這個動作趕忙起身，而就在洛曉起身在下一刻，洛曉原先躺的地方一顆顆綠芽破土而出，甚至還有幾朵鮮花緩緩盛開，而洛曉眼中看到的卻只有悄悄露出一個腦袋尖的「仙人掌」…只在頃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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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滿是灰塵的大洞覆蓋了一層盛開的綠植。
這便是師傅傳授給秦驕然的術法「復甦之術」，一門相當相當強勁的…輔助法門。當初因為這個秦驕然鬧了好一陣子，但不知為何，在某一天突然想通了，說：「當名被大家需要的醫生也不錯。」
當她習得操控綠植的能力之後，那幾天可以說是滿山頭的跑。而那段日子也是整個雲山綠植盛開最繁盛的日子。
「你這傢伙」洛曉咬着牙沒好氣的白了師妹一眼，知道她肯定是在記恨剛才自己翻舊賬的事情。
「略略略」秦驕然只是做了個鬼臉，吐著舌頭唇齒不清的回應…
「你！」正當洛曉準備發作之時，一道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師兄，你沒事吧？」洛曉隨即回頭望去，只見一位用一隻蓮花簪將一頭秀髮束起，身着藍白長裙，亭亭玉立且婀娜多姿又猶如出水芙蓉般的窈窕淑女，用她那雙如秋水般的眸子擔憂地凝視着洛曉。
見此，洛曉便也不再和小師妹胡鬧。反而是溫和的開口道：
「我沒事的，立雪。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我早就習慣了。」
「那也不行啊，師兄您還是注重安全的比較好。」程立雪微笑的看着洛曉緩緩的開口。
「什麼嘛？師兄為什麼對如此可愛又小鳥依人的小師妹用那種糟糕的語氣，反而對立雪師姐就這麼溫和啊！」秦驕然鼓著臉氣哼哼地看着洛曉…
［說自己可愛的人才不可愛。］洛曉無奈的看着秦驕然，心底不禁暗暗的想到。
而正當他打算開口嘲諷一下這位可愛又小鳥依人的小師妹時，程立雪卻用溫柔的語氣開口道：
「小然，不能這樣哦。即使是玩笑，也要注意分寸。」說着還緩緩地低下了身子，輕輕地揉着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師妹的腦袋…
而不知怎的，剛才還蠻橫的秦驕然。此刻竟然小臉通紅，甚至連耳朵也蒙上了一層紅暈…
細若蚊聲的聲音響起「驕然知道了，立雪師姐…下次不會再這麼捉弄師兄了…」
看着嬌羞的小師妹，洛曉嘴角微顫。
［要是小師妹一直都這樣就好了。］心裏不禁這麼想到。
「立雪師姐，師傅讓你進觀。」兩道身影從雲煙觀中走出。
一人是剛才和洛曉比試的十師弟李軒，而另一位身着金白色長袍，氣質儒雅的少年則是洛曉的八師弟龍岩。
「好，我這就進觀。」程立雪輕輕頷首，臨走前還彈了下秦驕然的額頭，似是在警告她不要胡鬧。隨後，輕輕向洛曉點頭示意，便轉身走進觀內。
［立雪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啊~］看着程立雪的背影，洛曉不禁暗暗想到……
「啊∽師兄，你眼神好…變態。」只見剛才還一臉嬌羞的小師妹，此刻已經是透露著滿臉的玩味之色。甚至還用一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着洛曉……
正當洛曉打算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不懂得尊敬師兄的小師妹時，兩位師弟卻慢慢的走過來。見此，洛曉只能是白了秦驕然一眼然後轉身問向兩位師弟
「小軒，阿岩。師傅說了什麼？」洛曉抱以溫和的笑容和親切地聲音稱呼著兩位師弟的昵稱。說着，還將一隻手搭在了龍岩的肩膀上。
「哈，師傅倒沒和我說什麼，都是一些雜事而已。倒是…貌似和小師弟說了不得了的事情。」龍岩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軒，然後打開手中綉著金龍的摺扇，微微扇了兩下微笑的答到。
「那…小軒，師傅她……」洛曉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一臉平靜的李軒，開口詢問，但李軒卻沒有等他說完便打斷了。
「師傅說的是下山的事情。」平靜的聲音似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但卻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