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羽化仙

第八十四章 羽化仙

第八十四章羽化仙

眼見其他宗門的長老們神色越發動搖,殷秉衡冷笑一聲:「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就嚇破了你們的膽?若是如此,何必來奪登天圖求長生,龜縮在洞府之中數着自己還能活多少日便是了。」

他衣袖一震,眯眼打量著慕從雲,已然看破了他是強弩之末:「倒是我小瞧你了。」

慕從雲神色冷淡,負手立於悲天劍之上,遙遙與他對峙。

殷秉衡雙掌化爪,看了看未曾退後的掌宮姬煬,道:「姬掌宮,你我一道取了這小子性命,破了玄陵大陣,共分登天圖如何?」

姬煬看一眼強撐不退的慕從雲,惋惜地喟嘆一聲,身形疏忽一閃,便出現在了慕從雲後方。他與殷秉衡一前一後,正將慕從雲的前後退路堵死。

下方戰場的關聆月和肖觀音等人見勢不妙,就要前來助他,卻被慕從雲出聲喝止:「別亂了陣腳!你們助鎮宮長老守住護山大陣!」

幾人動作一滯,即便心中擔憂不甘,卻還是聽從他的話,跟隨幾位鎮宮長老護持大陣。

慕從雲目光掃過二人,抬手擦了唇邊的鮮血,勉力調動起體內已近枯竭的靈力。

殷秉衡猜得不錯,他確實已是強弩之末,但能用朱堂主的死震懾住其他宗門長老,讓他們不敢輕易參戰,已經算是幸事。

「初期。」

「小成!」

留下來的殷秉衡和姬煬臉色也並不好看。

竟是跨過了忘塵緣境,攀升至無上天境。

姬煬看着幾乎人劍合一的慕從雲,道:「以身祭劍,神劍合一,他這是想同歸於盡。」

悲天劍四周風雪愈疾,頃刻間便有風雪呼嘯而至,遮天蔽日。殷秉衡只覺眼前一閃,霎時便失了慕從雲的蹤跡,只有一柄桃木劍悄無聲息又迅疾地朝他識海直刺而來——

殷秉衡立即反應過來:「又是劍陣!」

殷秉衡急急後仰避開,但下一刻,又有劍刃從意想不到的刁鑽角度刺來,他眼神一厲,尖銳龍爪直迎而上將劍刃盪開,但面前傳來的卻是姬煬熟悉的聲音:「殷族長?」

他環視四周尋找劍陣破綻,但這一次的劍陣明顯比困住朱堂主那次要更為精妙,他打眼看去,竟尋不到突破口。

每當悲天劍的氣息攀升一個境界,人群之中便傳來一聲驚呼,及至悲天劍的氣息停在無上天境大圓滿時,那些觀望遲疑的長老們已經自覺推開了數丈距離,將中間的戰場留了出來,打定了主意不再參戰。

「中期。」

「大成!」

話落,他已經當先閃身攻了上去。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閉上眼睛,調動僅剩的靈力封住了五感七竅。

悲天劍震顫著發出哀鳴之音,劍身四周有風刃霜雪不斷流轉,隨着氣流旋轉得越快,劍身所散發的氣勢越強——

「圓滿!」

殷秉衡磨了磨牙,也沒想到慕從雲竟如此難纏。不過一個首席大弟子都有如此修為,若是等謝辭風出關,怕是更難對付。

殷秉衡抬頭,就見頭頂一柄巨劍直斬而下,他躲避不及,只能長嘯一聲以雙爪硬生生接下。

這一刻,天地暗淡,風雪靜止,連身體上不斷撕裂的傷口也不再疼痛……當所有的感官褪去,只剩下靈識與悲天劍合二為一。

他眼中染了殺意,不再有任何情敵之意,對姬煬道:「遲易生變,你我速戰速決,此子絕不能再留。」

他正欲化龍,卻聽姬煬的聲音道:「陣眼在上方!」

斬落的巨劍比他預料之中威勢更大,劍氣竟硬生生碾碎龍鱗,傷到了他的肉身,霎時間金紅色龍血如雨落下。

殷秉衡忍痛大喝一聲,雙掌強行握住劍刃,調動全身靈力,竟是硬生生將巨劍折成了兩段。

隨着劍斷,風雪散去,露出一切的本來面目。

慕從雲依舊閉目立於空中,在他四周,無數柄似真似假的劍影旋轉着,逐漸合為一把古樸至極的桃木劍,懸於他身前。

殷秉衡甩了掌上的鮮血,見姬煬亦是一身狼狽,道:「他的劍法邪門得很,莫再給他機會周旋。」

姬煬也見識到了厲害,點了點頭,一人以身化龍,一人祭出了本命法寶,準備合全力一擊分出生死——慕從雲已然神劍合一,劍斷,則人亡。

兩人氣息攀升至頂峰,雲層之中似有感應,隱約有電龍遊走,雷聲滾滾。

悲天劍感應到威脅,劍身縈繞的風雪更為凌冽,幾乎將後方的慕從雲整個籠罩進去。

時間在這一刻被拉得無限長——

巨龍身軀盤旋自高空俯衝而下,張開的猙獰巨口中可見利齒森森;持着本命劍的慈和修者收了悲憫之色,利劍劈山斬海,殺意凜然。

而悲天劍顫動着發出長鳴,劍尖向前,毫無退意。

沈棄循着動靜趕來時,所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兩柄劍撞擊在一處,激烈的靈氣層層激蕩,桃木劍古樸的劍身被撞出了缺口,護持着主人的劍陣在一瞬間露出破綻,上方窺伺的猙獰巨龍疾沖而下,利爪直探慕從雲後背要害。

沈棄瞳孔立起。

下一瞬,污穢之線以遮天蔽日之勢鋪開,一身紅衣的沈棄出現在戰場中心,將慕從雲護在懷中,握住了死戰的悲天劍,擋住了殷秉衡與姬煬的全力一擊。

靈氣與穢元相撞,餘波猶如雷鳴震耳。

觀戰的宗門長老們被氣流震退數百步,而下方戰場之中,修為不足的修士更是七竅流血,捂著耳朵發出痛苦的哀嚎。

沈棄袍袖鼓動,五指隔空收攏,金色豎瞳殺意凜冽。

「你們找死!」

隨着話落,天地驟暗,蛛網一般的污穢之線不斷收攏,最後結成了巨大的黑繭,將兩人禁錮其中。

眾人被憑空出現的濃郁蝕霧震懾,半晌才有人驚聲道:「蝕霧?!那是蝕霧!」

他們看向沈棄的目光帶上猜疑和畏懼:「他能操縱蝕霧,果然是酆都妖魔。」

沈棄袍袖翻飛,紅衣獵獵,目光掃過膽怯後退的一眾宗門來人,目露嘲諷之色:「烏合之眾。」

他拔出龍骨,揮劍在地面劃出一道分界線,卷著蝕霧的劍氣在地面鑿出數丈深的溝壑,如一道天塹將兩方戰場分隔開來。各個宗門的弟子躲閃不及,騎着機關獸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墜入了溝壑之中,轉眼間被濃郁的蝕霧吞沒,只剩下慘叫哀嚎聲不絕於耳。

在場所有人包括玄陵弟子都被他深不可測的實力和狠辣手段所震懾。

陰識看着半空之中不斷變化的黑繭,咬牙叫囂道:「陰長命,你墮入妖魔道已是可恥,現在難道還想弒父么?」

沈棄將失去意識的人打橫抱起,側臉瞥他一眼,嗤笑:「有何不可?」頓了頓,又道:「倒是你的賬,我還未好好和你算。」

接着不等陰識反應過來,下一瞬他便陡然出現在陰識面前,掐住了陰識的脖頸。

陰識雙眼暴凸,還欲掙扎,眼角的餘光卻看見沈棄正站在遠處,抱着慕從雲神色冷戾地看着他。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極力扭頭去看掐着他脖頸的另一個「沈棄」,不敢相信只是一個化身,他便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沈棄朝他冷冷一笑,五指成爪,硬生生將他的護心麟剜了出來。

陰識發出慘嚎,在巨大的痛楚之下化作原形在地上翻滾。

沈棄隨意將護心麟扔在地上,以穢元為劍刺入他的命門,將他死死定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折磨之下,陰識慘烈的龍吟幾乎要刺穿耳膜。

但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陰識,反而紛紛驚恐後退。

沈棄轉臉看向改頭換面被陰識帶在身邊、此時已不動聲色地藏進人群之中的陳破,開口道:「堂堂『粉面佛』怎麼行事藏頭露尾?你以為你躲了起來,我便不知道玄陵有登天圖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不等陳破有所反應,沈棄化身忽然閃身出現在人群之中,手掌化爪,直取陳破命門。

陳破到底活了千年,修為閱歷都比陰識高出太多,他祭出早就準備好的後手,身形一散,如同蠟燭般逐漸融化。

但不過瞬息,他的笑意就凝固在臉上。

他看着插入胸口的龍爪,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棄:「你怎麼……」

沈棄面無表情地抽出鮮血淋漓的手掌,五指張開,掌心赫然一截只剩小指長短的紅色蠟燭,正是陳破賴以苟活的本命法器——喚魂燈本體。

失了喚魂燈的加持,原本還是青年模樣的陳破臉上、身上登時爬滿了皺紋,一頭烏髮也轉為灰白之色,整個人透出一股陳舊腐朽的垂暮之氣來,就像一個破了洞的麻袋,不斷有混合了污穢之力的駁雜靈氣從身體四處漏出來。

但他卻已經顧不上這許多,只滿目驚恐地看着沈棄,難以置通道:「你是、你是『羽化仙』!」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不斷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可緊接着他彷彿又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道:「你找到了燭龍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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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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